柳雲葭第一反應是可以通過系統進行精神上的交流,但又迅速反應過來,因爲自己剛剛的一波操作,系統已經沒電了。

    躊躇了一會兒,柳雲葭從一旁找來筆墨。

    她寫,他說。

    “因爲剛剛的緣故,我的嗓子受到了損傷,一段時間內應該是不能說話了。”

    看着那漂亮的簪花小楷,齊慕殊的心疼地不得了,溫柔地撫上柳雲葭纖細漂亮的脖子,“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系統之所以能夠完成跟各種動物的交流,就是因爲它可以識別各種聲紋,然後翻譯過來,所以系統可以採集並傳遞的聲紋波段是非常廣泛的。

    一般情況下柳雲葭跟動物交流都是通過系統的兩邊翻譯,而且因爲系統是植入柳雲葭身體裏的,有的時候她甚至都不用開口。

    就是因爲系統的聲紋範圍非常的廣,而那些被改造過的人蠱聽覺都非常的靈敏,所以柳雲葭纔想到用聲波的方式對付他們。

    但是因爲系統是沒有辦法直接傳遞那麼高強度的聲波的,所以柳雲葭就把自己的嗓子給貢獻出來了。

    人的發聲範圍也是有限的,柳雲葭也沒什麼歌唱天賦,這屬於強制驅動了,最壞的結果可能會造成聲帶的永久性損傷。

    但是當時的情況,柳雲葭也沒有更多的選擇了,但是她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齊慕殊,他現在的狀況也不妙,她不想他再爲她擔心了。

    所以柳雲葭只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剛纔的異常現象,齊慕殊聽得似懂非懂的,柳雲葭也知道,要讓一個古代人理解這麼高科技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困難了,所以壓根就沒指望能夠教會他。

    她自顧自地解釋了兩句之後就直接問他,“你的耳朵呢?你的耳朵……”

    柳雲葭的字還沒寫完,齊慕殊就知道她想問什麼了,直接回答,“雖然我的聽覺抵不上那些怪物一樣的黑衣人,但是也比常人要好上不上,加上剛剛你就在我旁邊,我一時也有些承受不了,不過我想着應該過一段時間就能緩過來吧?”

    話雖然這麼說,但其實齊慕殊的心裏也很沒底,無邊的寂靜讓他心底異常的不安,他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但他現在就是什麼都聽不到,也不確定以後還能不能聽到,可她不想讓柳雲葭擔心。

    齊慕殊默默地握住柳雲葭的手,“沒事的,你的嗓子也沒事的,一會兒等紀朝之忙完了,就讓他來看看,實在不行,就傳急報把桂岑給找來。”

    柳雲葭默默地點頭,窗外的白霧還在慢慢地飄蕩,越來越濃,這島上的人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但是事實已經證明,在他們的地盤外人實在是佔不到便宜,而且也不知道那些黑衣怪物這島上到底有多少,迷霧之下全都是未知的危險。

    柳雲葭一隻手牽着齊慕殊,另一隻手默默地寫下幾個字,“先撤退,從長計議。”

    齊慕殊也正有此意,點頭附和,剛準備吩咐下去,卻見影知和紀朝之並肩走進來,兩個人的神色都異常的凝重。

    一直都咋咋呼呼的紀朝之這次卻沒有主動說話,而是用胳膊肘懟了一下影知,“你先說。”

    影知默默地皺眉,語氣異常的沉重,“那些黑衣人不太正常,他們渾身鐵青,血管突出極其明顯,我本來想要好好檢查一下他們,但是剛剛碰到他們的皮膚,他們的血管就開始爆裂,很快就血竭而亡了,我們帶回來的那兩個活口全都只剩下一個皮囊了。”

    影知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但是整張臉都要都要皺到一起了,明顯被噁心到了。

    柳雲葭一邊聽影知說一邊撿重要的語句寫給齊慕殊看,最後一筆落下,柳雲葭和齊慕殊默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而一旁的紀朝之終於是主動開口了,但與他往常不同,整個人都很是凝重。

    “是人蠱,那些人全都是使用人蠱造成的怪物,而且……而且他們打鬥的時候沒有用鷹爪,直接徒手傷手,我們的人有些已經被感染上了,就算沒被感染上的,也是中毒頗深,我…我沒有辦法,或許,或許師父在的話,還有一線生機,可就算現在快馬加鞭去請師父過來也來不及了。”

    紀朝之默默地捏緊拳頭,聲音全都是無盡的自責,“我們總共帶了三十個出來,有十八個都身中劇毒,還有五個受了輕傷,但就算是輕傷,擴散也極快,現在也已經昏迷不醒了,而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柳雲葭甚至能聽到紀朝之把拳頭捏的咯咯作響的聲音,她的無力感緩緩地蔓延開來,影知也是有些頹然,他輕嘆了一口氣之後盡力保持冷靜地說,“雖然剛剛王妃…突發神功救我們於危難之中,但是王妃也受傷了,而現在可用的人手加起來也不過十個,若是島上的人趁機反撲,我們根本無力招架,所以王爺,我想我們還是先行離開比較保險,王爺和王妃的安危最爲重要。”

    齊慕殊從柳雲葭的字上擡起頭,輕輕點頭,“你準備一下,我們立刻離開。”

    “是。”影知果斷地應答,立刻轉身去安排了。

    而紀朝之確實發現了不對勁,好好地在說話,柳雲葭咔咔地在寫什麼呢?

    於是乎他就賤兮兮地湊過去看了一眼,看到了紙上的字之後他先是猛地一皺眉,然後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嚷嚷着問齊慕殊,“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看紀朝之這快要跳起來的樣子,齊慕殊就知道他看出來了,“我聽不到了。”

    “哈?”紀朝之本來就千瘡百孔的心頓時墮入冰湖,“怎麼回事呀?好好地怎麼就聽不見了,我知道了!肯定是因爲你的聽力太好了,所以被王妃給震住了。快快快,我來給你看看。”

    說着便竄到了齊慕殊的身邊按上了他的脈搏,同時用一種不善的眼神望着柳雲葭,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安靜的人,但是今天卻讓一個聾子發聲,肯定是有問題!

    紀朝之腦袋瓜子轉了轉,突然猛地衝着柳雲葭喊起來,“你嗓子是不是也聽不到了?”

    齊慕殊聽不到,但是柳雲葭卻是被他震得腦瓜子嗡嗡的,但偏偏又不能說話,於是用動作比劃了一下給嘴拉上拉鍊的動作。

    但是紀朝之卻是來勁了,搖頭晃腦的懟柳雲葭,“哎?我就是不閉嘴,你能把我怎麼樣?”

    紀朝之一向都是個巧舌如簧的,唯獨敗在了兩個人的手上,一個是齊慕殊,另一個就是柳雲葭。

    現在這兩個人,一個天殘一個地缺,他怎麼能不嘚瑟一下?

    這要是擱在平時,柳雲葭非要懟起紀朝之不可,但是奈何她今天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而齊慕殊就沒有那麼溫柔了,雖然他聽不到紀朝之說了什麼,但是看他那個小表情肯定就是沒幹好事,於是乎一巴掌直接就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不悅地警告他,“好好地給看病,還嫌現在情況還不夠亂了?”

    對於齊慕殊這樣重色輕友的行爲,柳雲葭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於是只是聳聳鼻子低頭了。

    而看到紀朝之喫癟,柳雲葭也是重重地用鼻子冷哼了一聲,給齊慕殊打了一個手勢,準備出去看看那些傷員。

    齊慕殊微笑着同意了,但是柳雲葭出去之後卻並沒有直接去看傷員,而是走到了甲板上,這片白霧有個特點,進去很難但是出來卻是很容易,隨便走走就能走出來。

    太陽西落,只餘下一片餘暉,光亮不是很充足但是足以爲系統充點電開機了,柳雲葭找了一個角度最好的地方看曬太陽,不一會兒系統就重啓了。

    重新打開系統之後,柳雲葭第一反應就是檢查自己的情況,她的聲帶嚴重受損了,但是也沒有到完全不可逆的情況,可是要完全修復是要做手術的,在古代也沒有條件做手術呀。

    柳雲葭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沒有遇到過這種損傷,所以系統的第一推薦還是現代的方法,或許,中醫調養也能養好呢?

    柳雲葭一邊默默地安慰自己一邊繼續給系統充電,但是突然聽到船艙裏傳來了一陣的慘叫,她趕緊衝進去,一進門就看到影知拿着刀嚴陣以待的跟一個變異了的手下對峙。

    看到柳雲葭闖進來,影知趕緊喊道,“王妃快退後,這裏危險。”

    柳雲葭沒有退後,而是默默地盯着那個變異的暗衛,柳雲葭記人的本事是不錯的,這個暗衛曾經在她面前出現過不止一次,所以她記得他。

    雖然平時不苟言笑的,還經常拿一塊黑布把自己的整張臉遮到只剩一雙眼睛,但是柳雲葭記得那是一個長得不錯的男人。

    可是現在他已經完全不像人了,扭曲的血管攀爬在他發青的臉上,血管詭異的跳動的,他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口水也流不住了,像餓極了的狼,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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