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左眼有妖氣 >第47章 狗大戶
    火光閃爍,金光刺眼。

    氣勢如虹的夜王不由得眯了下眼睛。

    地底本來就黑,一身金披風在火光下更加晃眼。

    “本王最討厭亮閃閃的東西!”

    夜王大怒。

    他是地下的王者,是暗夜之王,一羣即將被踏平的螻蟻當中卻出現一個渾身反光刺眼的傢伙。

    這讓夜王的憤怒如火山般噴發。

    他嘶吼着,發出不是人類能發出的呼嚕怪響,整個人變得越來越壯,即將撐破大氅!

    “我兒回來!”

    李玄囂大驚,就要拉回雲缺。

    對方的危險李玄囂十分清楚。

    那是連整個千機營加在一起都未必能對付得了的可怕妖修,人家一個人就能號令百頭中階妖獸,碾死普通的練氣士輕而易舉。

    哪怕修煉的速度很快,但云缺在李玄囂眼裏依舊是個剛剛踏入修行門檻的懵懂少年罷了。

    今天剛剛父子相認,沒料到就要生死相別,李玄囂早已心神震盪,悲意大起。

    他寧可戰死在兒子面前,也不想看着分隔十七年的愛子死在面前。

    李玄囂的動作足夠快,一下抓住雲缺,可惜那件黃金披風太滑,李玄囂一把沒抓住,人家幾步走到陣列的最前。

    雲缺瞄了眼夜王的豬臉面具,又瞧了瞧對方吊着的右手,道:“你這手……誰打的?”

    即將膨脹到撐破大氅的夜王在憤怒中發出一聲呼嚕怪叫,隨後他看到了少年的臉。

    夜王兇芒閃閃的雙眼就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下意識的閉上又睜開。

    地底的氣氛彷彿凝固了那麼一瞬。

    周圍所有的呼嚕聲都停頓了一下,無數雙殷紅的獸眼中泛起濃濃的驚懼。

    蹄聲開始漸遠。

    “當然、當然是打獵的時候撞斷的!”夜王看似正常,聲音裏有一種底氣不足的感覺。

    “不對吧,你瞧骨頭都碎了,明顯是被人打的嘛,這種傷勢我見得多了。”

    “你、你也被人打斷過胳膊?”夜王的語氣出現慌亂,豬臉面具後的眼睛更顯慌張。

    “沒有啊,我經常把別人胳膊腿的打斷,所以才見得多,我瞧你這傷勢挺像我打的,手法一樣嘛。”

    雲缺說着用手指捏了捏夜王吊着的胳膊,認真的模樣如同行醫多年的老郎中看到病人一樣。

    如此危險的局面下,雲缺的舉動驚得李玄囂與衆人頭皮發麻。

    夜王有萬斤巨力,徒手能撕碎一隻低階妖獸,這小子竟敢去捏人家的手臂?

    還是斷掉的那隻!

    李玄囂此時整個人是懵的,木雕泥塑一樣。

    自己那剛剛修出靈氣的煉氣境兒子,竟敢與連他鎮北王都無法抗衡的可怕存在如此對話,這已經不是膽量的問題了,李玄囂甚至懷疑兒子是不是腦子裏缺根弦,要不然怎麼叫雲缺呢。

    李福與汴梁和鎮北王差不多,目光呆澀,思維凝固。

    夜王明顯是一頭恐怖的兇獸,能化形的妖修,這位世子還上去捏?

    你當是泥巴嗎就去捏!

    找死也沒有這麼找的啊!

    木老的震驚比旁人還重,甚至眼前出現了一絲恍惚。

    自從雲缺走進火光,四周的妖獸氣息隨之紛紛後退,上百頭中階妖獸不知爲何都在遠離,好像這裏出現了莫名的兇險,妖獸們都在畏懼。

    “怎麼回事?”木老快速的四顧周圍,尋找令妖獸退避的來源。

    以木老的經驗分析,如果能讓這麼多妖獸退走,說明這份兇險絕對非同小可,偏偏自己一方還毫無察覺,如此下去,待會兒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至少做個明白鬼,這是木老的執念。

    只可惜任憑他拿出畢生的經驗,也沒察覺到究竟是什麼力量連夜王都在畏懼。

    然而令衆人更加無法置信的局面發生了。

    被捏了斷手的夜王非但沒有暴跳如雷當即出手,反而連連後退,看模樣還有點害怕。

    “少、少廢話!”

    夜王躲出好幾步遠,強做鎮定道:“我這胳膊怎麼會是你打的!明明是我打獵的時候不小心被獵物撞斷的!你、你別過來啊!”

    雲缺邁動腳步,開始挽袖子,道:“那好,既然你說右手是獵物撞的,我把你左手打斷總行了吧。”

    夜王大驚,道:“我又沒惹你!憑什麼又要打斷我的手!”

    雲缺奇怪道:“你挖了我們家礦啊,我是鎮北王之子,你挖我家礦,我自然要打斷你的手嘍,要麼打斷你的腿也行,反正咱們也不認識,你說是吧。”

    說着雲缺幾步追上夜王,輪拳就要動手。

    他這姿勢一出,後邊一羣千機營精銳齊刷刷吸一口冷氣。

    徒手去跟萬斤之力的妖修搏鬥,這已經不是缺根弦的問題了,而是缺了很多根。

    本以爲下一刻就要血濺五步,讓衆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強大的夜王居然認慫了。

    夜王忽然乾笑了兩聲,摘掉面具露出一張油光滿面的胖臉,訕訕道:

    “誰說不認得!你看是我啊雲缺,我是朱壯啊!喏這隻右手就是你打的!一個月之前,地方我還記得呢,就在村口!”

    大氅與面具之下,神祕的夜王現出了真正的面目。

    居然是雲缺的老熟人,大窯村的小胖子朱壯。

    雲缺眨了眨眼,驚奇道:“朱壯?怎麼是你,你居然出村子了?”

    朱壯扔掉豬臉面具,賠笑道:“這不是家裏有點買賣,讓我幫着打理打理嘛,其實我纔不愛出來呢,一天到頭竟讓我挖礦,整天不見天日的,你說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呀。”

    夜王的身份是誰李玄囂聽不懂也不在乎,他現在就想知道爲啥夜王在自己兒子面前點頭哈腰的。

    剛纔還一副睥睨天下的架勢,怎麼轉眼間成孫子了?

    聽這意思,自己兒子還沒少收拾這個小夜王。

    李玄囂發懵,木老與左右副將呆滯不動,一羣千機營精銳甚至忘了呼出剛纔吸的那口冷氣。

    本想着這次惡戰能護着王爺一人離開就算成功,其他人全部戰死也認了,不料局面逆轉,非但沒人會戰死甚至都不用出手。

    馬至遠驚得嘴合不攏,口水溜一地愣沒察覺。

    “怪不得你家總喫肉,原來在城裏有買賣。”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雲缺戳了戳朱壯的腦門子,憤憤不平的罵道:“狗大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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