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很少有白玉琉璃蛛的消息。
牧巖宗修煉多年,御獸無數,也僅僅在一次險地之行的時候匆匆一瞥,遠遠看到過白玉琉璃蛛的影子。
可惜他沒機會抓到那隻罕見又珍貴的妖獸。
白玉琉璃蛛有着吞噬妖氣的天賦能力,這份能力註定了在同階妖獸之間能立於不敗之地。
妖獸的妖氣類似於人族修士的靈氣,如果妖氣盡失,妖獸的能力會大打折扣。
一些肉身強悍的妖獸還好一些,能靠着本體硬抗,擅長天賦能力的妖獸在失去妖氣後會直接變得萎靡不振,任人宰割。
吞噬妖氣的本事,在所有妖獸當中絕對能排在頂端的一份強悍天賦。
這份天賦本就夠強,再加上修出人形,白玉琉璃蛛一出手便註定了結局。
齊家凌家與牧家的瑞獸相繼死掉。
連點餘地都沒有,死得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鬥場內外鴉雀無聲。
三大家族的子弟們一個個面如死灰。
瑞獸之死,預示着三大家族的實力坍塌了一半。
每一頭瑞獸相當於一位金丹程度的強者。
那是各大世家能在修行界立足的關鍵,祖輩們不知耗費多少心血與歲月才馴化成功,如今轉眼間成了冷冰冰的屍骨。
死一頭瑞獸還好說,可現在的局面是一死就死了三頭!
唯獨蘇家的玄狗還活着。
原本四大家族中三家獨大的局面,在三大瑞獸死掉之後立刻改變爲四家平手。
蘇家原本最弱,因爲三大世家每一家不僅有高階程度的瑞獸,還有金丹境界的大修士坐鎮,唯獨蘇家僅僅只有一頭瑞獸。
現在好了,其他三家的瑞獸一死,三家只剩下一位金丹大修士,而蘇家雖然沒有金丹,卻有玄狗啊。
狗與人,在此刻打成了平手。
蘇鴻山終於能挺起胸膛,大笑而起,他高聲道:
“三位家主,不好意思,我蘇家的女婿沒來過鬥獸會,出手不知輕重,弄死了你們的瑞獸實在抱歉啊,抱歉,哈哈哈哈!”
說着抱歉,蘇鴻山卻忍不住笑意,這口憋了多年的惡氣總算有機會出了。
齊鐮張着嘴巴雙眼無神,牧巖宗神色複雜一語不發,凌洪淵咬牙切齒滿臉恨意。
偏偏三位家主什麼也說不出來。
規矩都是他們定的。
先說蘇家人可以下場參與鬥獸,打算趁機弄死人家,見世子亮出斬骨刀後又嚇得急忙改口說不能人去與獸鬥,怕世子宰了他們的瑞獸,最後人家世子放出了自己的瑞獸,這下好,三大瑞獸死得更快。
眼看着三大瑞獸被殺,三位家主無話可說,只能自認倒黴。
結滿蛛網的鬥場此時猶如蜘蛛洞,透着詭異與猙獰。
拖着八條辮子的少女靜靜的站在場中,依舊面無表情,如一塊冷冰冰的石頭,渾身散發出的高階妖獸氣息時刻提醒着衆人她的危險。
如玉的少女,秀色可餐,卻生人勿近。
蘇紅月目睹了這一切。
玄狗保住了命,其他三家的瑞獸則被擊殺,她這位蘇家大小姐本該高興纔對,可不知爲何,她的心裏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站在她旁邊的雲缺變得越來越遙遠,越來越模糊。
連一點點都看不透。
寂靜中,看臺上有人站了起來。
正是周無機。
“好熱鬧的鬥獸會!不知我這個外人有沒有資格入場呢,我雖然沒有瑞獸,卻有機關獸,也可一斗。”
周無機這時候站出來,對齊鐮凌洪淵來說無異於救星。
只要能幹掉白玉琉璃蛛,再弄死玄狗,即便三大世家損失了三頭瑞獸,蘇家還是翻不了身。
周無機是齊鐮請來的,自然要爲國舅站腳助威。
齊鐮見狀立刻大喜,道:“當然可以!周大師乃是我齊家的摯交好友,可代我齊家出戰!”
衆目睽睽之下,周無機放出了一隻黑白相間的巨大機關獸。
這頭機關獸是猛虎形態,高有兩丈,厚重的皮囊猶如個鐵罐子一樣,反射着金屬光澤。
嘎吱吱的機括聲中,機關虎的後背裂開,現出一個能容人的空間。
周無機從看臺上一躍而起,跳上虎背,居高臨下。
“這頭玄鐵機關虎通體以精煉過九次的玄鐵打造,是我畢生心血,上次不敵世子,這次我要好好討教一番!若此番再敗,機關大師的名號不要也罷!”
周無機底氣十足,往後一退,直接進入虎背。
機括轉動,虎背合攏。
虎眼泛起光澤,龐然大物搖頭擺尾,無聲嘶吼,四爪與尾巴燃起熊熊烈焰。
機關虎不僅四爪生火,身體兩側還探出了兩隻奇怪的半圓翅膀,尖端是鋒利的尖刺,宛若劍刃。
一陣磨牙般尖銳的嗡鳴聲中,兩隻翅膀旋轉起來,風車一般。
哪裏是什麼翅膀,分明是兩座安插在虎身的劍陣!
這東西挨着一下就得皮開肉綻,切開象豬那等妖獸的厚皮也就時間問題。
堅固的身軀,金丹之力,加上火焰爪牙與兩座鋒利的劍陣,玄鐵機關虎一出現便展現出驚人的能力。
看得人寒氣大冒!
金丹大修士駕馭的機關獸,有着遠超旁人的優勢,在此時,周無機就是玄鐵機關虎,二者完美融合,他的機關術發揮到極致。
玄鐵機關虎以堅固著稱。
精煉過九次的玄鐵幾乎能以鐵精命名,刀槍不入,法器程度的攻勢別想切得開。
只要虎身不破,周無機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白玉琉璃蛛或許在同階妖獸間沒有對手,在玄鐵機關虎面前可沒有絲毫優勢。
吞噬妖氣的天賦對人族修士無效,機關虎也沒有妖氣可言。
蛛絲困敵的手段在機關虎燃燒的爪牙與身側的劍陣面前,也失去了效果。
隨着玄鐵機關虎一個挑釁般的縱躍,鬥場中一大片蛛網被劍陣絞成飛灰。
場中原本心灰意冷的三大家族子弟,在此刻重燃鬥志,紛紛高聲呼喝起來,替周無機吶喊助威。
殊不知他們越是如此,三大家族的名望越低。
將希望落在一個外人身上,已然是黔驢技窮。
蘇鴻山的臉色從得意瞬間變成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