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會被三大高手撕碎的世子,反而搖身一變成了獵殺者,凌洪淵與吳七爺相繼葬身。
鬥場裏,還剩下個沒了腦袋,渾身刀痕的玄鐵機關虎。
原本這頭機關獸被砸進了地面,此時掙扎着爬出半個身體,不等它將後爪爬也出來,脖子後邊踩上了一隻腳。
“除了結實點,也不怎麼樣嘛,不如改名叫龜殼機關虎。”
雲缺高高揚起了右手,手臂上的八隻蛛爪猛地縮緊。
這隻手,相當於多了一位妖修的全力。
剔骨刀轟然斬落。
嘭!嘭!嘭!!!
剔骨刀就像剁肉餡一樣,接連砍出了數百刀。
玄鐵機關虎確實堅固。
這麼砍都沒能將其斬斷,可見這頭機關獸耗費了周無機的全部心血。
然而機關獸沒斷,裏面的人可受不了。
周無機所在的虎背早已被斬得坍塌,機關虎的身軀扭曲變形,逐漸癟了下去。
鐵塊子夠硬,仍舊能被鐵錘砸扁。
玄鐵機關虎堅固歸堅固,照樣會被摧毀。
在虎身即將變成麻花狀之前,虎背上裂開個歪斜的口子,周無機狼狽不堪的爬了出來。
如今的機關大師披頭散髮,目光渙散,渾身靈力暗淡,就像關在地牢幾年後重見天日的模樣。
他剛一冒頭,迎面遭遇了斬來的剔骨刀。
周無機嚇得亡魂大冒。
避無可避的情況下他一拍額頭,從天靈處震出一顆金光燦燦的丹丸。
金丹出竅!
周無機打算以金丹的本體力量硬抗幾下,只要自己掙脫出機關虎,就能保住一命,否則他這種半個身子被陷住的情況下,非死不可。
那兩人怎麼死的,周無機雖然沒親眼所見卻以靈識感知得一清二楚。
對面的世子既然殺掉了兩人,很明顯不差他這一個。
周無機此舉是面臨死境的無奈之舉,可惜他的金丹之力沒能抗住多久。
兩刀之後,被斬成飛灰。
金丹一破,周無機頓時眼前發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變得萎靡不振,境界從金丹境直接跌落到築基。
金丹境的大修士,修煉以蘊養金丹爲主。
無論靈力來源還是修爲境界,都與金丹息息相關。
金丹若碎裂,輕則境界跌落身受重創,重則神魂消散就此成爲行屍走肉。
周無機還算幸運,加上他紮實的修爲,堪堪保住了神魂,境界也保留在築基程度。
但是有一點,他若想重新凝聚金丹,比起第一次破境金丹要艱難百倍!
除非天賦異稟的逆天之輩,否則的話,這輩子金丹無望。
絕望的還不是境界跌落,面對再次落下的剔骨刀,周無機心如死灰。
金丹境的時候擋不住,如今成了築基境,他更扛不住了。
“認輸!我認輸了!別殺我!”
周無機哀嚎着喊道,涕淚長流。
堂堂名譽大唐的機關大師,落得個如此下場,不禁令人唏噓。
惹誰不好,非得惹了最難惹的世子,只能怪周無機運氣太差,眼界太窄。
銳利的刀風刺得他不敢睜眼。
好半晌後發現自己沒死,周無機猛地睜開眼睛。
“我、我還活着?你、你沒殺我!”
周無機無法理解,爲何凌洪淵和吳七爺都死了,雲缺反而沒殺他。
“你認輸了啊,鬥獸會嘛,鬥出個勝負就行了。”雲缺風輕雲淡的道。
“那我剛纔還有金丹的時候認輸,你也會收手?”周無機瞪着無神的眼睛,期待又恐懼的問出這個問題。
“對呀,可是你沒說啊。”
噗一聲,周無機又涌出一口鮮血,徹底變得奄奄一息,悔恨交加之下,連築基境界都出現崩潰的徵兆。
人家是沒殺了他,卻誅了他的心。
周無機這輩子註定修爲無望,抑鬱而終。
人沒死,可心已經死了。
收起剔骨刀,雲缺站在殘破的鬥場中心,仰頭道:“今年的鬥獸會,蘇家勝,咱們來年繼續。”
看臺上沒有一個人敢搭茬。
蘇家是勝了,可另外三家全傻了。
還來年繼續?
繼續讓你屠殺麼?
這哪裏是什麼鬥獸會,這分明是爲另外三大世家準備的屠宰場!
作爲齊家的家主,齊鐮早已心膽俱裂。
他看向雲缺的目光充滿畏懼,開始盤算着齊家的未來。
靠着如今的齊家,早晚會被蘇家吞掉,看來只能求助國師了。
牧巖宗在震驚之餘,心裏暗暗慶幸。
幸虧他之前直接認輸,不再參與鬥獸會,這要繼續下去,非但瑞獸死在當場連他這位金丹家主也難逃一死。
面對世子爆發出的戰力,牧巖宗自認毫無獲勝的希望。
太子李慎行再也保持不住鎮定自若的模樣,眼裏早已被驚懼所填滿。
在他看來,這次鬥獸會蘇家必敗,連帶着雲缺也有可能葬身於此,畢竟那麼多高手露面,難道還拿捏不住一個小小世子麼。
可局面正好相反,人家世子非但毫髮無損,反而大殺八方,連皇室的最大依仗周無機都成了廢人一個。
李慎行的腦海裏此時只有一個念頭。
根本無需鎮北王起兵造反,人家一個世子足以改朝換代!
其實最喫驚的,反而是自認爲了解雲缺的蘇紅月。
直至周無機被斬碎了金丹,蘇紅月才如夢方醒。
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雲缺說的都是真的,人家早說了自己很厲害,只是她蘇紅月不肯相信罷了。
望着雲缺的背影,蘇紅月覺得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甚至那背影有些模糊起來,再也看不清楚。
走出鬥場,雲缺來到天祈先生宋道理面前。
凌人志已經被五花大綁,成了階下囚。
“凌家的罪名這次可不小,滅族或許重了點,但抄家是肯定的了,您說是吧,宋先生。”雲缺一副關切的神態,對宋道理詢問。
“凌家串通八大妖山的妖修暗害我天祈學子,罪名自然不小,世子此次查出了元兇手刃了妖修,待大祭酒歸來定會爲你記上一功。”
宋道理說得十分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