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左眼有妖氣 >第165章 天人古族
    雲家的小屋裏,沒有熱鬧的年夜飯,有的,只是殺氣漸濃的氣氛。

    飯菜已經涼了,清遠臉上的僵硬笑容終於平復。

    他伸出筷子,夾了口菜,慢慢嚼着。

    “淡了些,也不新鮮,應該在地窖裏存了許久,味道還行,聊以果腹。”

    品評了一番桌上的青菜,清遠逐漸微笑起來,道:“我這副無暇之體最爲適合奪舍,而馬至遠又肉身被毀只剩元神,我是馬至遠合情合理,雲兄弟因何猜測我是早已死掉的國師蓮華呢。”

    清遠的笑容裏帶着一股好奇,不見有絲毫畏懼,他的這番話說得模棱兩可。

    沒承認自己是蓮華,也沒否認。

    雲缺從納戒裏拿出一塊圓盤,把玩道:“很簡單,馬至遠當初給我的不是半幅地圖,而是這把能開啓白虎觀的密匙。”

    清遠恍然的點點頭,道:“原來在林間的時候,你用話術詐出了真相,虧我以爲你是個孩子,心思沒那麼深沉陰險。”

    與清遠乘着飛舟在北荒趕路的時候,雲缺曾經詢問白虎觀的下落,清遠回答說白虎觀並不存在,隨後雲缺看似隨口的說出半幅地圖之事。

    正是這句關於地圖的詢問,讓雲缺驗證了清遠究竟是不是馬至遠。

    當初與馬至遠的元神交談之際,可沒有第二個外人,就連琉璃也被妖氣所封印,所以無論清遠是誰,他都不會知道雲缺與馬至遠之間的祕密。

    聽着清遠說雲缺深沉陰險,小漁擡起小腦瓜恨恨的瞪着對方,目光好像要喫人一樣。

    “誰說孩子就不能深沉陰險,你不也是個孩子麼,而且你比我陰險多了。”雲缺反而絲毫不在乎,笑吟吟的給清遠夾了一口菜。

    清遠看了眼碗裏的青菜,放下筷子,很感興趣的道:“說說看,你是如何猜出來的,我自認沒有破綻纔對。”

    這句話一說,相當於清遠默認了自己就是蓮華。

    “其實很簡單,只是沒人朝那方面想而已。”

    雲缺用手比量着清遠的個頭,道:“國師是個矮個子,沒人見過真容,不過露出的胖乎乎的手腕卻光滑得像個孩子,那麼有沒有可能國師的真身其實就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呢。

    不瞞你說,最初我也沒將孩子與國師這兩種相差巨大的稱呼放在一起,至於對你產生懷疑,是你在學宮找我想要與我一起回村的時候。

    以馬至遠的脾氣,他不做到完全準備根本不會再來大窯村,怎麼會剛剛奪舍連修爲都沒恢復就再次犯險,他又不是傻子,修爲在的時候都要丟掉肉身,沒了修爲來大窯村找死麼。

    從那時候開始,我將國師的過往重新回憶了一番,發現在皇宮坍塌之際,清遠出現得實在蹊蹺,國師一死,你清遠就出來了,是不是太巧了一些。

    種種巧合如果匯聚在一起,那就不再是巧合,而已有意爲之。”

    雲缺拿起酒罈,親手給清遠倒了一杯酒,好奇的問道。

    “現在唯一讓我困惑的,是清遠正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你這位國師奪舍了清遠,還是說,清遠至始至終都是你蓮華在假扮呢。”

    雲缺問出的問題,確實是困擾他的一個地方。

    如果是國師蓮華奪舍了清遠這具上好的肉身,那還有情可原,畢竟清遠號稱無暇之體,世間難尋的奪舍之軀,任何壽元將盡的老怪物都會眼饞。

    可如果是後者的話,可就讓人難以置信了。

    馬至遠可是元嬰強者,能在他身邊蟄伏十餘年,並且還讓馬至遠認爲是從小養到大的清遠,這種事實在匪夷所思。

    清遠古怪的笑了起來,輕敲着酒杯,道:“鏡花水月,夢幻泡影,世事無常又何必分那真真假假,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不妨問問你家大人,他們應該看得出來。”

    雲缺沒有去詢問,而是噙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清遠。

    雲家的兩位大人至始至終沒有開口,也沒喫飯,默默的聽着兩人在飯桌上的交鋒。

    此時,雲缺的阿爹忽然冷哼了一聲,渾厚的聲音道:“神魂穩固,絕非奪舍,這是他原本的身體。”

    阿孃現出溫婉的笑容,聲音柔和的道:“少年之軀,蒼老之魂,不生不長固定體貌,你這身體倒是有趣,怕不是自己做出來的分身罷。”

    清遠感嘆的搖了搖頭,道:“看看,還是你家大人有見識,一針見血啊。”

    令人震撼的結果,即便雲缺早有預料也不由得心神大震。

    果然,清遠至始至終就是蓮華!

    “你如何騙過的馬至遠?”

    雲缺問出這句之後忽然心有所感,自語道:“鏡花水月,夢幻泡影,神通之力……原來如此。”

    在這片天下,唯有玄奧的神通之力才能在元嬰強者面前瞞天過海。

    而清遠,正是借用了神通,讓馬至遠相信自己找到了無暇之體的孩童從而養了十年之久。

    雲缺腦海中的疑團被一層層撥開,直至雲開見月。

    他深吸一口氣,發出一聲怪異的冷笑,道:“大唐國師,鏡月門門主,馬至遠的徒弟,你的身份正是夠多的,我猜,你還有一個不爲人所知的身份。”

    “說說看,猜對的話我可以送你一份大禮。”清遠似笑非笑的說道。

    “熔城之主。”雲缺的笑容更冷,道:“或者也可以說是熔城之主的分身,不知,我猜得對不對呢。”

    雲缺的這番猜測,其實早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加上剛纔阿孃的分身之說,恰好形成最後的驗證。

    啪,啪。

    清遠擊掌相賀,讚許道:“小小年紀如此聰慧,讓你長大實在太危險,還是趁早夭亡爲好呀,我很好奇,你猜出我是熔城之主的根據又是什麼呢。”

    這次清遠相當於直接承認了他就是熔城之主,但他想不通如此隱晦的身份,雲缺又是如何猜得出。

    即便雲缺阿孃的分身之說,也無法作爲有力的證據。

    雲缺沒有直接說明,而是講述起看似無關的故事。

    “以神通之力瞞天過海,你騙過了馬至遠,從而成爲他的徒弟,在他身邊蟄伏了十年,你的目的其實不是馬至遠,而是馬至遠的師兄,君莫北。”

    “你早已洞徹了馬至遠的心思,知道他爲了師兄而四處奔波,所以你將自己僞裝成了天下最佳的無暇之體,只爲了等待被奪舍的那一刻,從而反向捕獲君莫北的元神。”

    “至於爲什麼如此麻煩,因爲你不敢來大窯村,你只有這具分身能行動,你怕落得與馬至遠一樣的下場,所以你想出了這一場以身爲餌的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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