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這話一聽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娘和他姐的關係從沒緩和過,只是他覺得他娘有點過分了,不應該吵起來,畢竟這次爹出了事,都是姐姐在幫忙的,他娘非得把母女情分給磨完嗎。

    陳柳絮嘆氣,她是不想跟王氏處在一塊了,正好她帶了孔雀碗來,便說道:“我出去一趟。”

    王氏趕忙探頭看,她還怕陳柳絮一走了之,什麼都不管了呢,語氣責備地嘟囔,“你們就知道給她說好話,看看,她現在脾性有多大,還敢給我甩臉子?”

    “這麼個白眼狼,真是白養她了,居然不把我放在眼裏。”

    陳林無奈,他轉移話題打斷了王氏,那些總是從王氏嘴裏出來的責備他早就聽煩了,又頗感無奈,他知道王氏的性格也改不回來了。

    陳柳絮把碗拿到雜貨鋪,在掌櫃面前展露出來。

    掌櫃看着那再普通不過的碗,奇怪地問道:“你拿只碗來做什麼?”

    陳柳絮把瓷白的那一側轉過去,露出那亮麗的孔雀。

    掌櫃漫不經心的神色一下子就嚴肅起來了,微微睜大了眼,“這是何物?”

    一隻藍色的鳥兒嫋嫋站立,頭頤高傲的擡起,樹立着小扇子一般的羽毛,氣度自信從容,藍色的尾羽鋪展成屏風,像是織就的最華麗的長裙,美的驚人,其中綴着的點點翠綠,綠得純粹,如同最上等的翡翠寶石,高貴冷豔,神祕華美。

    掌櫃除了想象過鳳凰風姿外,還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鳥兒,美得那麼與衆不同,“我怎麼沒見過這鳥,還是說這是你想出來的?”

    他眼裏得驚豔還未褪去,好奇地想找陳柳絮要個答案,目光頻頻被那隻碗吸引。

    陳柳絮淺笑道:“我可想不出這麼美的鳥,它叫孔雀,也叫孔鳥,我只是曾經見過孔雀的畫,就依着記憶畫了出來。”

    掌櫃小心翼翼地探手想去碰,原來這就是孔鳥啊,他隱隱約約好像聽過,卻不清楚原來長成這樣,果真名不虛傳啊。

    這隻普通的碗好像不再平常,倒像是珍貴的瓷器。

    掌櫃依依不捨地挪開目光,他知道陳柳絮是不會無緣無故把碗帶來,肯定是又有一筆生意要談,霎時打起了精神來。

    “夫人,這是先前從我鋪上拿的次品?”掌櫃很難才辨認過來,有些不可置信,那差別也太大了。

    陳柳絮點頭,“我看那碗上墨點太雜亂,就根據那些痕跡畫了只孔雀。”

    掌櫃略帶激動道:“那你是要將這碗賣掉?你打算怎麼賣?”

    碗不值錢,可那隻孔雀值錢啊,鎮上又有多少人見識過孔雀的風采呢,掌櫃相信,把碗擺出來,絕對有富家老爺高價買走,那孔雀美的太耀眼了,他們花錢買個稀罕肯定是願意的。

    陳柳絮覺得自己的碗挺獨特的,“我不光只是想賣碗,還想問問掌櫃願不願意買下這個圖樣。

    “你店裏殘次的碗應該有挺多吧,像這種污了顏色的,可以描上孔雀。”

    掌櫃明白了,看來陳柳絮的真正目的是要賣掉這副孔雀圖,他輕易就看到了其中的商機,如果能推出一批畫了孔雀的碗,店裏的生意必定能更加紅火,他沒道理會拒絕。

    “夫人覺得這值多少銀子?”

    陳柳絮笑了笑,“我相信掌櫃會給我一個合適的價格。”

    掌櫃太喜歡孔雀了,這種奇鳥肯定能吸引到衆多客人,“我給三十兩銀子如何,把孔雀圖給買下來。”

    “這兩隻碗也分別給二兩銀子。”

    陳柳絮對價錢還算滿意,之前她種豆芽一個月才四兩銀子,而這次才忙活兩天就能賺到三十四兩,相當於普通人家三年的收成了,她這是突然小富了。

    陳柳絮拿的是銀票,輕飄飄地揣着方便,三十兩隻是薄薄的幾張紙,可她本來只是出了創意,所有的燒製瓷碗描圖上彩上釉都得掌櫃自己來運轉,她拿這些已經夠了。

    陳柳絮將錢貼身放好,拿了三兩給陳林以備不時之需。

    王氏轉了轉眼珠,“你再拿點給我,我身上一個銅子都沒有。”

    “你爹換藥吃藥都得用銀子。”

    逮着這個藉口,正好多要些銀子,反正陳柳絮是她女兒,陳柳絮的銀子就等於是她的,難不成還要把銀子留給姜家嗎?她纔沒那麼傻。

    陳柳絮隨意道:“我身上就這點了,我從哪找銀子給你?”

    王氏眼神懷疑,“你可別想着騙我,我養你這麼大,連要點銀子都不肯給嗎?果然,女兒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有了夫家就忘了孃家,養你根本就是白費糧食,我懷胎十月就生出你這麼個不孝的東西。”

    “你沒有銀子都不知道想想辦法,滿足我的要求嗎?姜家那麼有錢,你去找姜寒水要啊,十兩八兩總拿的出來吧。”

    陳林拉拉她的手,“娘,你閉嘴吧,越說越過分。”

    “你當姐姐很容易嗎?你怎麼就不能體諒她一下。”

    王氏不自然地撇撇嘴,顯然不甘願就這麼停住,她因爲陳大山受傷,又花光了自己的積蓄,本來就不舒坦,沒忍住就把氣撒在了陳柳絮身上,不過她也沒說錯啊,陳柳絮是她生的,就該對她言聽計從。

    貪心不足蛇吞象說的就是王氏了,陳柳絮快被她的奇葩話語刷新三觀了,親人之間的情分有深有淺,她沒覺得王氏必須對女兒疼愛有加,可至少也不要拖後腿吧,這一大串獅子大開口的話,確定不會影響家庭和諧?王氏說話真的經過腦子嗎。

    陳柳絮輕嗤,“娘,你真當姜家是開銀莊的?饑荒過後誰家日子都不好過,誰能拿的出十兩。”

    “你還不如動手去搶。”

    貪心沒什麼,還賊沒有自知之明,這點最讓人隔應。

    王氏瞪大眼,“你什麼意思?你個白眼狼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王氏覺得被落了面子,她是個性格彪桿的,擡手就想一巴掌呼過去。

    陳林頭疼,“娘,姐說的沒錯,你就是貪心了!”

    非要鬧得一家人不得安寧麼。

    王氏動作頓住,看着陳林臉上的煩躁,有點傷心了,怒火偃旗息鼓了,只憤憤地瞪着陳柳絮。

    陳柳絮不耐地走出醫館,她可不想任由王氏欺負,憋屈的是這裏孝道大於天,王氏打了她,她還不能理所當然地反手,她怕繼續留在這裏自己喫虧。

    陳大山喫好喝好,傷勢恢復得不錯,陳柳絮懶得聽王氏閒言碎語,就少於跑去鎮上了。

    何況柳玉和姜原的婚事很快臨近,家裏也挺忙,一切都要準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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