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小兒媳可能懷孕了,她當初懷子的時候,也是這種症狀,怪她不夠心細,現在才察覺出來。

    柳玉看着陳氏高興的樣子,也突然想到了那個可能,她神色驀地一喜,伸手摸着肚子。

    她感覺自己肚子裏可能有了孩子,一個乖乖巧巧的小孩。

    她上輩子沒機會做娘,給姜原當媳婦的時候沒懷上,嫁給那個人渣後身體也流產了兩次,她沒能聽到一聲稚嫩的娘,身爲女人,這也是她的一個遺憾,沒想到這輩子如此快就有了身孕,懷的還是她喜歡的男人的孩子。

    柳玉震驚之中帶着狂喜,手都有些顫抖,這個孩子生出來肯定就倍受寵愛,陳柳絮又不能生,她孩子就是家裏唯一的孫子,是姜家的香火,到時候陳氏更重視她,她輕輕鬆鬆就能把陳柳絮給比到泥裏去。

    她暫且按耐住心思,就等着明天出結果。

    姜原不解地皺眉,他總覺得自己媳婦好像很興奮,還時不時摸一摸肚子,“小玉,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柳玉沒好氣地嗔他一眼,“明天你就知道了。”

    沒聽到答案,她還是不想提前說出來,以免空歡喜一場。

    第二天一大早,陳氏就跟着去了鎮上,隨後又帶着柳玉去藥鋪,請大夫給把脈。

    可惜的是,並沒有聽到有喜的話,柳玉看似跡象很像懷孕,其實只是月信紊亂,愛喫酸角糕,那也是口味問題,柳玉本來就愛喫酸。

    陳氏有些失望,原來是空歡喜一場。

    “不是,這怎麼可能呢?大夫,你再幫我看看行嗎?”柳玉不肯相信,怎麼會沒有呢,她樣樣都是懷孕的徵兆啊,她本來那麼高興,想着可以當母親了,結果告訴她只是個錯覺,她哪能願意接受。

    柳玉幾乎能想象,只要她懷有身孕,她肯定就能在姜家橫着走,可現在她的倚仗並沒有?

    如果面前的大夫不是在安陽鎮頗有名望,她一定會大罵一句庸醫。

    那大夫被她迫切地盯着,只好又把了一次脈,抱歉地道:“夫人,真的沒有喜脈,我都坐診二十年了,不會有錯,你若是不信,也可以去別的地方。”

    陳氏掩藏住失望,看柳玉一副極爲難受的模樣,便趕緊安慰,“沒事,你別傷心,你和老二還年輕,早晚都會有的。”

    “咱們家又沒催你,你不用急呀。”

    柳玉咬咬脣,強顏歡笑,“娘,我就是抱的期望太大了,纔會這麼失望。”

    陳氏自然也有些失落,“這事要看緣分,這次沒有,那就繼續等吧。”

    兩人滿心激動地去,又失望而歸。

    陳柳絮摸着剛養的黑崽,給它餵了點水,褥了一遍軟乎乎的毛,小狗露出小肚皮,四隻胖嘟嘟的小梅花墊支楞着,舒服地直哼哼。

    陳柳絮好笑地逗着它,聽到門邊有腳步聲,就見陳氏和柳玉回來了,不過她知道兩人是去鎮上看大夫,檢查柳玉是不是有喜了,怎麼臉上半點笑容都沒有,她識趣地沒有多問,猜也能猜的到肯定是一場誤會。

    只是她剛站起身,就見柳玉偷偷瞪了她一眼。

    陳柳絮問號臉,這怎麼又瞪她了?她沒有惹柳玉吧,柳玉沒懷上也不是她造成的啊,怎麼就把怒氣懟到她身上了。

    簡直莫名其妙,看不懂的腦回路。

    柳玉纔不管那麼多,她心裏非常不爽快,此時看到討厭的人,更是忍不住泄露情緒,她覺得陳柳絮就是個沒福氣的掃把星,陳柳絮自己生不出也就罷了,還將她的福氣給趕跑了。

    就衝柳玉這態度,陳柳絮也不會湊上去多問,她原本覺得家裏多個小孩子挺不錯,可現在看來,要是柳玉真的有了,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

    晚上柳玉直接就沒出來喫飯,姜原以爲她身體不舒服,又去問了陳氏,才知道怎麼回事。

    難怪昨晚柳玉神神祕祕的樣子。

    姜原只得端了碗筷進去,看見柳玉眼眶紅通通的模樣,頓時就很心疼了,把人攬在懷裏,溫言軟語地哄着。

    他都還沒準備當父親呢,並沒有急着要生孩子。

    勸說許久之後,柳玉才終於肯喫飯了。

    她心情抑鬱,她想了想,就算肚子裏沒能揣塊寶,她也要裝作傷心幾天,這樣纔會有人捧着她,安慰她,還能讓姜原更加憐惜她。

    接下來幾天柳玉總是呆在房間裏,陳柳絮倒鬆了口氣,任誰被人用厭恨的目光盯着,心情都不會愉快。

    如今想來,恐怕柳玉在成婚之前就真的已經討厭她了,而且還是毫無緣由的討厭,陳柳絮自認不是銀子,肯定不能讓人人都喜歡,只要能跟柳玉維持表面和平就行。

    她昨天終於琢磨出了豆腐乾,無論是用滷水做成滷豆乾,或者用辣椒五花肉炒了,都是簡單又好喫,擺在碼頭上賣,也特別受歡迎。

    “夫人,要看看木簪嗎?”旁邊有小攤販招呼道。

    陳柳絮走上前選了一把木梳,是圓弧狀的,刻着花紋,還挺別緻。

    那小攤販見有生意可做,趕緊推薦自己面前的簪子,“夫人容貌秀麗,髮色烏黑,配這簪子肯定能讓你容色更加出衆。”

    “只要十五文錢一支,你可以隨便挑,都是新款式,我這裏賣的可好了。”

    他說着又看向姜寒水,“客人,不如給你夫人買一枝,肯定能讓她高興。”

    陳柳絮拿起一支桃木簪,粗略看上去挺好看,但拿到手裏細看,做工很粗糖,她就推拒了。

    姜寒水也沒說話,這裏的木簪算不上精緻,陳柳絮若是喜歡,他可以做出更好的。

    姜寒水腦子裏蹦出這個念頭,一有空閒,就去找了一截烏木,細細打磨,勾勒出圖樣。

    他不僅木工活精湛,雕刻也是擅長的,只是用了心思,小心翼翼,速度便慢了些。

    陳柳絮也沒注意到他在做什麼,坐在牀邊,她拆開衣服布料,往裏面又添了點棉花,這樣穿起來更暖和。現在都穿的這麼臃腫,陳柳絮都不敢想象,冬天會被冷成什麼愁樣。

    這裏的棉花不夠柔軟,再加之布料問題,其實保暖效果是比不上後世的,陳柳絮晚上蓋被子,若是不裹起來,還能隱隱感覺到牆縫中透來的涼意。

    她擔心姜寒水睡在地上會冷,就又多加了一層棉絮,窗戶紙也糊的嚴嚴實實。

    陳柳絮洗了澡,就趕緊回到溫暖的房間裏,她坐在梳妝檯前打理略微被水汽沾溼的頭髮,卻驀地發現面前擺了只木簪子,很明顯不是她買的。

    簪子全身細長,觸感光滑,尾端雕刻着簡單的花枝,是鏤空的,其中點綴着三朵梅花,花蕊都是仔細刻得栩栩如生的,看上去低調中,又帶着精緻。

    陳柳絮輕輕觸碰着,看向走進來的男人,“這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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