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桌,大概也就十來個人,一桌哪裏坐得下。
趙大哥見此,嘆了口氣,倒是沒有勉強,將秦南一行人帶到一張桌坐下後,自個則帶着妻女去了隔壁桌。
來參加宴席的都是本地人,自然互相認識,趙大哥一家很快就與其他人說到了一塊去。
因爲就在秦南等人的隔壁,趙大哥衆人說話又沒剋制,他們倒也聽了幾句。
“老趙,你這回可以啊,這次的質量不錯,我方纔在門口就瞧見了,謝員外怕是喜歡着呢,你的好日子,要到咯。”趙大哥身邊的人笑着拍着趙大哥的肩說,隨後又道:“兄弟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啊。”
趙大哥聞言,忙道:“還早,還早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眼下也做不得準,要我真有那個好運,一定忘不了哥們幾個。”
“夠仗義。待會我們一定得好好喝一杯。”
“……”
秦南聽着這對話內容,臉色已經越來越黑了。
他聽着,這話怎麼像是趙大哥將他們這羣人帶過來,給謝員外挑選的?要是謝員外有了歡喜的,還會給趙大哥一些錢財?
這……
不止秦南猜到了這一點,其他人也猜到了。
畢竟,這些人說話壓根就不顧及。
“現在怎麼辦?我覺得剛纔那個謝員外,十有八九是看上林君若了。”黃毛壓低聲音說。
林君若聞言,一臉麻木。
“我的積分,不算多吧?爲什麼最先找上的是我?”林君若委屈。
黃毛聽了,一臉同情地看着林君若:“這跟積分真沒啥關係,怪臉。”
林君若:“……”
怪她長得好看咯?
“靜觀其變。”簡繁說。
如果到時候謝員外真的要強留林君若,有路荊和楊臻在,也不是沒有一戰的能力。
林君若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看了眼坐在自己身邊的楊臻,立刻衝着人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楊姐姐,我的生命安全,就全部交給你了。”
林君若是個大美人,這一笑,又故意帶着討好,那殺傷力可不小。原本以爲楊臻應該是個冷漠冷血的,可偏對着林君若這一笑,楊臻臉上居然有了臉紅的痕跡。
她清了清嗓子,開口:“小事,你待會就跟在我身邊,放心,我護着你。”
林君若聞言,眼睛亮晶晶的:“楊姐姐威武。”
不止如此,原本楊臻一邊坐着的是穆欣,另外一邊坐着的是周婧英,這會,林君若還特意和穆欣換了個位置,儼然接下去都打算要緊緊挨着楊臻了。
“誒,你們說,方糠是在哪裏出事的?”秦南忽然又想到了一個關鍵人物。
從目前來看,他們遇到的事情雖然有些詭異古怪,但是並沒有危及到性命,那麼,方糠到底是做了什麼,遇到了什麼情況,纔會遭了意外。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現在是活着,還是被抹殺了。
雖然不確定,但是衆人心中其實隱約有些答案。
白日裏也就算了,就晚上這情況,如果方糠還活着,肯定也被鎮上的其他人帶到了這場謝家的婚禮上,眼下都沒方糠這個人,十有八九是沒了。
“開始了。”沒有人回答秦南的話,倒是簡繁突然說了一句。
這話一落,衆人都下意識地擡頭看了過去。
簡繁率先起了身,其他人自然也跟了過去。
林君若下意識地跟在穆欣身邊,等走了幾步之後,又反應過來,頓了一下,走到了楊臻的身邊,還伸手挽住了楊臻的胳膊,生怕自己和楊臻走散了。
楊臻被林君若這一挽手,臉上又是一紅。
得虧現在是晚上,大夥的注意力又都在其他地方,楊臻這纔沒有被人發現自己的窘迫樣。
簡繁跟着人羣,來到了門口。
這會,謝員外已經站到了門口,正一臉期待地看着前方。
外頭有家丁在路上張望着,他似乎是看到了什麼,隨後衝着門口的人喊:“來了,花轎來了,新郎官來了。”
謝員外一聽,忙招呼門口的家丁。
不多時,門口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一下子,這熱度就炒了起來。
秦南看着這模樣,感慨:“這模樣,倒也不像是冥婚。”
冥婚可沒這麼熱鬧,也沒有這麼興師動衆。
但是越不是,秦南心裏就越犯嘀咕,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鞭炮聲結束後,門口也來了一羣人。
前面是一羣敲鑼打鼓的,中間是一個穿着紅色嫁衣的姑娘,騎着馬,馬上綁着大紅花。
等等——
新娘子騎馬?
那姑娘穿着紅衣,盤着精緻的頭髮,搭着漂亮的髮飾,此刻一路過來,還抱拳與鎮上的其他百姓寒暄幾句,而在她的身後,則是一座花轎,花轎後頭,便是一些小廝,擡着一些紅箱子。
秦南看着這一幕,驚呆了。
“新娘子騎馬,那新郎官坐花轎嗎?”秦南沒忍住,感慨了一聲。
其實,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裏去。
這一幕,還真是沒見過。
從古至今,上門入贅的有,但是讓新娘子拋頭露面騎馬,新郎官坐馬車的,還真沒有。
而就在秦南震驚的這一會,新娘子已經利落地翻身下馬。
她在媒婆的指引下,走向了花轎。
媒婆說着一些喜慶話,隨後新娘子踢了踢轎門,之後,便有丫鬟上前,將花轎裏面的人扶了出來。
花轎裏的人,也穿着一身紅衣,不過,新娘子穿着是華麗的裙衫,這人身上是搭配的紅衣,不過穿着長衫,應該是男裝了,而且看這體格,儼然是男人無疑。
看到花轎裏是個男人,衆人其實沒有那麼喫驚。
只是——
誰能告訴他們,爲什麼這個新郎還蓋着紅蓋頭?
這好不科學。
媒婆們已經又冒出了一串喜慶話,隨後,新娘子帶着新郎官進了宅子,門口又是一陣鞭炮聲。
一對新人穿過院子,進了正堂。
謝員外此刻已經坐到了高堂上,笑呵呵地看着堂下的這對新人。
秦南幾人也都跟着其他人湊到了正堂這邊。
這是要拜堂了。
之後的一切,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無非是新娘子和新郎官的身份互換了,秦南幾人也就看個熱鬧。
按理說,這拜完堂,新娘子就會被送到屋裏去,這邊情況換一下,應該是新郎,但,這回又不一樣。
新娘子竟然要當場掀新郎的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