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湖上,此刻也放滿了荷花燈,倒是十分漂亮。
雖然大多人都聚集在了前院喫席,但是園子裏,還有後院那頭,也都是一直亮着光,時不時還有丫鬟從走廊上走來,手上端着各色菜餚。
路荊是最先察覺到那些送菜的丫鬟過來的,他趕緊喊了一聲,好在這附近有不少假山,一羣人立刻在假山中躲了起來。
等到丫鬟離開後,一羣人又從假山中出來。
“找謝姑娘的院子。”簡繁此刻給了答案。
簡繁發了話,衆人自然跟着照辦。
白天,他們已經將這院子轉了一遍,晚上再走,倒是熟練了不少,他們直奔後院。
後院的小院子不少,先前是分不出來誰是誰的,不過眼下,倒是好分辨。雖然從他們經歷的走向中,謝姑娘壓根就沒進洞房這一項,但是既然整個謝宅都被裝飾一新,那麼,作爲新娘子的院子,總該多掛些紅字,多添點喜氣的。
依靠着這一點,衆人很快就找到了謝姑娘的院子。
謝姑娘的院子裏,此刻空無一人,除了亮着的燭火。
路荊走在最前,爲大家開路,一行人倒是沒有什麼阻礙,就進了謝姑娘的喜房中。
屋子裏頭,滿屋子的紅,紅鸞蠟燭正在慢慢燃燒,牀榻上,換上了大紅的牀單被子,此刻上面還鋪滿了花生蓮子這些東西,別管這新房有沒有用上,該有的,倒是一個都沒少。
“到處找找。”秦維易視線往屋內一掃之後,便就開了口。
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簡繁就已經朝着那張牀走了過去。
秦南一塊跟了過去。
秦維易見簡繁已經去檢查牀,視線往屋內一掃,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
其他人見簡繁與秦維易動了,立刻也都分散開來,開始爭分奪秒地尋找線索。
倒有一個例外。
夏澤欽。
夏澤欽走到屋內的圓桌前,直接往凳子上一坐。
桌上放着一些茶水酒壺,夏澤欽也不客氣,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嘴邊慢慢地抿了一口,悠哉悠哉地看着其他人忙碌。
秦南忙碌間,往其他人那邊掃了一眼,自然也就瞧見了夏澤欽。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生氣還是先罵人。
簡繁心無旁騖。
他走到牀前,視線在牀上掃過之後,就直接伸手拽住了牀單,用力一扯,牀上的那些東西就咕嚕嚕地滾得到處都是,有的依舊在牀上,有的則是滾到了牀下。
簡繁沒有關注,他將東西全部抖開後,檢查了一遍牀,確定牀上沒有什麼問題也沒有任何線索後,他才隨手將手裏的牀單又扔了回去。
他做完這些後,往後退了幾步,但依舊站在牀前,仔細端詳着這牀的模樣。
秦南跟着走到簡繁的身邊,有些疑惑地問:“這牀有什麼問題嗎?”
“你覺得,這牀像什麼?”簡繁沒有回答,而是問秦南。
秦南聞言,便就去打量這牀的模樣。
眼下這個世界,應該是古代背景,所以,婚房裏的牀,自然也就是古代的那種木架子牀。
牀是方方正正的,就是一個長方體,牀只是中間部分,上下都是木頭,上面雕刻精美。
等等——
秦南發現了其中的一點不對勁。
據他所瞭解,那些紅木架子牀,雖然是將牀圍了起來,但是四面可都是空心的,再不濟,那也有個兩面空心吧?而眼前這張牀,四面有三面都是封得嚴嚴實實的,只有對着他們的這一面是空中的,好像是給人留了一個上牀的路徑。
而這牀……
秦南吞嚥了一口口水。
“我怎麼感覺,這像是個棺材?”大概是因爲這個故事背景的關係,秦南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有些離譜的猜測,而這話一出之後,秦南居然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牀的木頭的顏色,就和棺材很像。
越想,越覺得是棺材。
秦南麻了。
而簡繁,在聽到秦南的話之後,沒有反對,甚至點了點頭,肯定了秦南的想法:“不錯,就是棺材。”
秦南:“?”
怪不得簡繁一進門就直衝這張牀。
不過,是鬼的住所,那麼睡棺材,也沒什麼奇怪。
等等,那也就是說,謝姑娘其實是鬼?
秦南腦海中思緒發散,而簡繁卻忽然伸手,指向了牀頂部雕刻的那些東西,開口:“你看這裏。”
“啊?”秦南又是一愣,隨後才擡頭,仔細去打量簡繁說的地方。
而這一看,秦南又呆住了。
他一開始以爲牀上雕刻的都是一些什麼圖案,但是這會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圖案,而更像是,雕刻出了一個牌位類似的形狀來,隨後,那牌位中間,寫着一行行字,秦南努力分辨了幾塊,便發現這些疑似牌位的雕刻,中間的名字還不一樣。
除此之外,在這些牌位下面,還雕刻一些類似於蠟燭的東西。
不看不知道,這一細看,秦南只覺得渾身發毛。
“方糠。”簡繁又指向了一個方向。
秦南一聽,立刻投了視線過去。
果不其然,在一塊類似牌位的中間,正寫着方糠兩個字,而在方糠的這塊疑似牌位之後,後面的那些牌位圖案,中間就沒有再出現什麼名字了,而是一片空白。
“所以,這張牀,是把之前死去的那些新郎名字,全部刻在了上面?”秦南說完,自個先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傢伙,這牀是棺材,那麼中間必然是謝姑娘自個躺的,而後她又把自己娶過的那些新郎名字,全部刻在了自己的棺材上,這……這感情是全給她陪葬了?並且,秦南往上面一數,就單是對着他們的這一面,尼瑪還留了三十四個空白牌位,而這牀,可是四周都有雕刻,其他三面估計也還有空白牌位。
這謝姑娘是打算要拉多少人下水?
這未免也太可怕了。
“死同棺。”簡繁忽然又說了一句。
秦南:“?”
是他理解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