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南天的手掌瞬間扣住了女孩的纖細手腕，緊接着一個用力，便將那女孩制服，壓制到了地上。
小羽並不會武修，甚至連基本的鍛鍊都沒有，身體柔弱的很，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孩子。
被南天抓住，小羽疼的嚶嚀一聲，她嘗試掙扎了幾下，卻半點都沒能掙脫，反而弄疼了自己。小羽自知不是南天的對手，索性軟了身子，一雙秋水似的眼瞳裏也帶了淚。
“大哥哥，你幹嘛呀，幹嘛突然打人？你打女人，我要報警的！”
呵呵。
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呢。
掏出手機，南天直接將最新款的機子遞到小羽的面前：“來，你報警吧。別說我沒打你，就是動了手，又有誰敢指責我半句？”
小羽瞬間被南天的王者氣息壓制住，吞吞吐吐了半天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報警，她肯定是不敢的，現在只求脫身就好。
“大哥哥，你就放了我吧，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的，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小羽眼角微微發紅，看上去很是可憐，連聲調兒都變得軟軟糯糯的，賣萌裝乖。南天還未發話呢，就聽見圍過來的路人裏，有個女護士啐了一口：
“呸！就你，還第一次？你可別裝了！”
“我們醫院新來的病人，哪個不被你騙，被你坑，被你偷了東西？我看你就該被抓到局子裏去！”
年紀大點的護士長，也是連連搖頭：“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做什麼不好，幹什麼要做這種事呢，真是不爭氣！”
被衆人當面指責，小羽的謊言不戳自破。她索性耍起了無賴，在地上盤腿一坐，擰了柳眉說道：“反正我也沒偷到你的錢，也沒給你造成什麼損失。你趕緊放開我，不然我就要叫了。
大庭廣衆，光天化日的，你一個大男人抓住我一個女孩子的手不放，像什麼話啊！”
小羽一邊說，一邊張口就叫起來。
她是個小偷，早就沒有什麼尊嚴臉面了。一張口，什麼話都往外說，聽的南天直皺眉頭。
小羽看着也就十八、十九歲的樣子，這麼小的年紀就不愛好，實在讓南天無奈又厭惡。甩開小羽的手，南天直接讓她滾，滾的越遠越好。
小羽一溜煙跑出了病房樓，順着樓梯噠噠噠的下去了。南天這才進了驚風的病房，問驚風如何了。
驚風的傷已經無礙，折騰了這麼久，他的肚子也餓了。只是重傷之人無法去醫院食堂喫飯，只能讓下屬送來。
很快，屬下就給驚風送來了豐盛的病號飯。看着這少油少鹽，沒幾個葷腥的病號飯，驚風連連嘆氣。那下屬和他也很熟了，解釋了幾句：
“唉，驚風堂主，不是我不給您買肉菜，實在是因爲那些肉菜沒法喫。
也不知道哪兒來一個傳紅裙子的討厭鬼，衝進食堂就往肉菜裏揚了一把沙子。你說這缺德女人，弄的大家都沒法喫肉菜，也不知道她圖什麼！”
紅裙？
應該就是小羽了。
可揚了沙子的肉菜，她自己也不能吃了，這麼做又是爲什麼？
“我出去一下。”
說罷，南天轉身走到樓下食堂。他看到小羽被三四個廚子摁在地上打。那些廚師都是壯年男子，五大三粗的，打起人來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肉眼可見的，小羽的後背和大腿都被打的腫了起來。一雙手臂也捱了好幾下腳踢，白皙的皮膚上是骯髒的鞋印子。原本還算乾淨的紅裙沾了泥巴，看起來髒亂不堪，竟有幾分可憐。
那些廚子還要再打，忽然走出來一個年老的女清潔工，過來拉架。
“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你被打的這麼重，不疼麼？”
小羽掙扎着坐起來，緩了緩，這才抹了把臉上的土，衝那女清潔工笑笑：“沒事的大娘，我不疼。”
不疼，怎麼能不疼呢。女清潔工看着小羽，心裏一酸，緊接着又拿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來：“拿去喫吧，我給你挑過了，都是乾淨一點的肉。你下次別再這樣了，有啥事兒跟大娘說，大娘也有工資，捐給你一點也行的。”
小羽點點頭，乖巧的去公共衛生間裏擦洗身上的鞋印去了。南天大步走過去，詢問那清潔工是怎麼回事。
小羽做了這麼多壞事，清潔工還要給她捐錢？這講不通啊。
聽南天一問，清潔工嘆了口氣，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這小羽小時候得過一場肺炎，當時那個年代，小兒重度肺炎差不多算絕症了，小羽的爹媽就不肯給她花錢治療，是小羽的姥姥到處借錢，救活了小羽。
後來，小羽和父母生分了，父母也又生了好幾個孩子，幾乎忘記了小羽的存在。
小羽在農村和姥姥相依爲命，如今姥姥癱瘓在牀，得了重病。她一邊工作賺錢，一邊照顧奶奶，但是醫藥費太高小羽實在是支付不起，無奈之下才開始偷東西的。
至於往肉菜裏撒沙子，也的確是出於無奈。小羽沒錢喫那些菜，只好這麼做，等廚子把被污染的菜丟到垃圾桶裏，小羽再去撿點乾淨的回來，帶去給姥姥喫，讓她補補身體。
聽到這裏，南天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定數。
她跟着小羽，看小羽走到住院處頂樓最偏僻的一個小房間裏，那房間就在廁所旁邊，空氣裏的味道很是難聞。
小羽開門之後，臉上頓時堆滿了笑意，她朝病房上的姥姥揚了揚手裏的塑料袋：“姥姥，今天你可以喫肉啦！”
姥姥醒來，看看小羽，喫力的笑了笑。
小羽把肉菜挑了挑，盛到碗裏，又拿了饅頭掰成小塊，把饅頭蘸了肉湯，餵給姥姥喫。
姥姥長期癱瘓，消化功能已經退化，咀嚼的也很慢。小羽卻有耐心的很，小心翼翼的照顧着姥姥，沒有半點兒不耐煩。
姥姥吃了飯，小羽又拿了毛巾和臉盆，幫姥姥擦洗身體和做按摩。頂樓的房間很熱，姥姥身上難免有一股怪味兒，小羽也不在意，仔仔細細的幫姥姥洗漱。
一切都做完，小羽這才鬆了口氣。此時，她的手機響了，電話接通之後是用人單位打來的，電話裏的人事經理不停的罵小羽，說她老是請假老是請假，這個月的工資減半，只發一千塊！
一千，哪裏夠支付醫藥費呢，甚至連小羽自己的生活也搞不定。
當着姥姥的面，小羽表情還算是平靜，可出了病房小羽都快哭出來了，語氣十分卑微的求經理少扣點錢，還說自己會加加班補上請假時間的。經理卻拒絕了，直接掛斷了電話。
小羽難過的癱坐在地上，眼淚順着臉頰滑落。
又少了一千塊，這可怎麼辦？
小羽的父母從小不管她，小羽連高中都沒念過。這樣的文憑，又是村裏來的丫頭，只能找下苦力的工作，賺不了幾個錢的。再加上小羽每天都要來醫院照顧姥姥，更是無法好好上班。
難道，又要偷東西嗎...?...
偷竊，是小羽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可是每次偷人的東西，她的內心裏也不好受。
啪！
小羽忽然擡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我真沒用，我真沒用...?...”
臉頰發紅，小羽的淚也像珍珠一樣滴落。她又擡起手要打，忽然，她的手被南天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