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大概六點的樣子。

    東方天空似醞釀有萬丈霞光。

    預示着萬物即將復甦。

    壺城。

    一家剛營業三個月的酒館在這個點準時開門,倒不是這家酒館的生意有多好,六點開門只是酒館老闆的個人習慣。

    酒館老闆是個約摸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男人,長相嘛,大概跟年輕時候的郭富城差不多,穿一身棕色運動服,脖子上還掛着一根白毛巾,此刻剛從店裏走出來。

    “沈寒,我也要跑步!”一個銀髮貓耳小蘿莉從店門口伸出小腦袋。

    “小孩子跑什麼步,乖,在家好好看店。”年輕男人無奈回頭。

    “那…你回來要給我帶螺螄粉!”小蘿莉咂叭咂叭嘴,口水差點流下來。

    “回來帶給你喫。”沈寒按住小腦袋,一把推進店裏。

    “說話算話!”

    “你聽話就算話。”

    “那你記得幫我多放點酸筍噢!”

    小腦袋立馬將自己的小板凳放好,乖巧的坐在門口,一副‘我有在認真看店’的模樣。

    “彳亍口巴,好好看店,如果有客人來的話,記得態度要好一點。”

    “好的好的。”

    沈寒轉身朝外邊走去,一路上都在跟街坊鄰居打着招呼。

    “早啊,王嬸。”

    “是小沈啊,這麼早又去跑步啊?哦對了,中午記得帶茉莉丫頭來嬸家裏喫飯。”

    “行,那就麻煩王嬸了,那丫頭知道非得高興的蹦起來。”

    ……

    一個小時後。

    沈寒一手拎着螺螄粉和清粥,一手拿着手機刷着新聞訊息。

    “8月24日23時左右,一輛車牌號爲華Bk9527的小型貨車在田林高速南溪山高架橋路段發生嚴重車禍……

    ……

    ……

    自8月24日晚第一起車禍後,該路段頻繁發生事故,截止今日,該路段在短短七天裏面,已經發生14起交通事故……

    ……”

    “好傢伙,平均一天兩起車禍…”

    沈寒嘖嘖兩聲,等把這條新聞看完之後,也正好走到自家店門前。

    “茉莉,出來接一下。”

    沒人理他。

    “茉莉?茉莉?”

    沈寒眉頭一皺,又喊了兩聲。

    還是沒人理他。

    他兩步跨進店裏,這時,一陣喧譁的聲音從棋牌室傳了出來。

    “四個十,爆雙啦,爆雙啦,有炸彈快點炸喲,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喲!”

    “……”

    “……”

    “你們倆又要不起嘛?那我就不客氣啦,王炸!哈哈哈哈…”

    沈寒:“……”

    沈寒黑着一張臉走到酒館的棋牌室外。

    嘩啦!

    門被沈寒用力拉開。

    棋牌室裏,一個銀髮的貓耳小蘿莉站在桌子上,兩隻小手叉着腰,哈哈大笑。

    除此之外,還有一對臉上各自都有一條抓痕的雙胞胎兄弟手裏抓着撲克牌,面無表情地坐在小蘿莉的左右兩側。

    聽到門被拉開的聲音,小蘿莉耳尖動了動,立刻跳下桌子在椅子上乖乖坐好,同時還衝着雙胞胎兄弟齜了齜牙,做出一個‘我敲兇噠!’的表情。

    “行了,別裝了。”沈寒走到小蘿莉身後,用力揉了揉那一頭銀髮,“先出去喫早餐吧,這裏交給我了。”

    “好的好的。”

    小蘿莉一臉雀躍地接過沈寒手中早餐,輕快地走出棋牌室。

    沈寒將門關好,回身拉開椅子坐下。

    還沒坐穩,一股摻雜着濃郁怨氣的陰氣轟然爆發,衝着沈寒席捲過去。

    沈寒不緊不慢的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空白撲克牌射向空中陰氣,在陰氣與撲克牌接觸的那一瞬間,棋牌室所有陰氣都被那張空白撲克牌吸收、凝聚,最後形成一副牌面。

    撲克牌打着轉落到桌面上,沈寒低頭翻轉牌面看了一眼,動作一頓,眼神瞬間凌厲起來。

    牌面爲黑桃三,‘黑桃’即表示完成這個遺願的兇險程度爲大凶,‘三’則代表完成這個遺願需要的最低實力,也可以理解爲這是一個門檻。

    他收起桌上那張黑桃三,目光轉向雙胞胎,在雙胞胎臉上的抓痕停留了一下,腦海裏想到造成抓痕的場景,臉上不自覺有了笑意:

    “歡迎來到遺願酒館,我叫沈寒,是這家酒館的老闆。”

    緊接着。

    “按照等價交換的原則,本店將爲您提供相對應的優質遺願服務,”

    兩兄弟面無表情僵在那裏,沈寒也不催促,過了大概五分鐘,左臉有一塊疤痕的男人才斷斷續續地艱難開口:

    “送…盒子…榕城…唐記粥鋪,盒子…高速…貨車…”

    說完,雙胞胎兄弟都直愣愣的盯着沈寒。

    沉吟片刻,仔細思索了一下的沈寒點頭道:“這事我接下了,可以進行交易。”

    這句話卻不是對着雙胞胎兄弟說的,而是對着這酒館說的。

    他剛一說完,酒館裏的契約規則降臨,他對面的雙胞胎兄弟各自化作一條黑色細線纏繞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這兩條黑色細線是死氣,如果沈寒未能替雙胞胎兄弟完成遺願,那麼死氣就會侵蝕沈寒的身體,這也算是一種懲罰。

    “這倆兄弟連話都說不利索,正常來說,遺願的等級應該是梅花一纔對,這裏面的問題絕對不小…”

    沈寒一邊想着事情,一邊起身離開棋牌室,剛一打開門出來,就看見小茉莉坐在桌子前,面前擺着一碗螺螄粉和一碗清粥,正吞嚥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怎麼不喫啊?”沈寒看着一口沒動的螺螄粉,有些疑惑。

    “因爲要等你一起喫!”小茉莉一字一句認真地說。

    沈寒心頭一暖,也不說什麼,三兩步走到小茉莉身邊坐下。

    “喫吧喫吧,再不喫粉都要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啊好啊。”

    小茉莉坐在椅子上嗦着螺螄粉,雙腿像鞦韆一樣歡快的來回蕩着。

    螺螄粉這東西是兩個極端,喜歡的人就覺得特別好喫,不喜歡的人就連氣味都接受不了。

    沈寒至今還記得,他第一次在網上買回那種袋裝螺螄粉然後在家裏自己煮的時候,從隔壁傳來的“誰他孃的在家裏煮屎”的咆哮聲。

    吃了那一次之後,他雖然對螺螄粉無感,但小茉莉卻就此愛上了螺螄粉的味道,爲此,他還專門帶着小茉莉來到有螺螄粉之都之稱的壺城定居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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