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四字:陳平之奴。
陳平啞然。
看着跪着的李瓶兒,覺得有些好笑又好氣。
淡淡道:“我這裏不需要奴。”
李瓶兒聞言也不沮喪,只是保持着磕頭的動作。
細語道:“瓶兒明白了,恩公術法通天,是人道修法的真仙,瓶兒也不敢奢求留在公子身邊,願恩公平安。”
“只是恩公的大恩大德,瓶兒只能來世再報了。”
說罷。
李瓶兒再次磕了幾個響頭。
便準備退了出去。
陳平正想說什麼。
便聽得外面一陣落水聲。
起身向外走了過去。
便瞧見白蘭春雪孟玉樓在江水中起起伏伏,朝下游飄去。
“何必如此?”
陳平嘆了口氣。
如一條水魚竄入水中,濺起大片水花。
將快要沉入江水餵魚的孟玉樓撈起。
或許是因爲在水中的原因。
連續嗆了數口水的孟玉樓在接觸到陳平後,便本能的將陳平抱住,拉扯,陳平肺部藏的氣差些被兩個燈籠壓平。
換作常人。
便可能直接被一起拖着做了溺死鬼。
未有遲疑。
陳平直接啓動木蜻蜓,從水中騰飛而出。
“咳咳~”
竹排上。
孟玉樓捂着胸口,劇烈起伏着,紅脣張開,吐出了幾口江水。
“孟姑娘,爲什麼尋死?”陳平語氣稍稍柔和了些,雖然和孟玉樓接觸的不多,但也知道對方在陽穀縣可是有夫家的,
婦道人家在外,長期在外不歸,可是要浸豬籠的。
孟玉樓再次咳嗽了幾下。
低着頭不願看陳平。
消沉道:“公子爲何要救我?”
“如今我已無家可回,還不如死了算。”
孟玉樓也是自然無法跟陳平表述自己已經被楊氏修了的丟臉事情,這本身來說便是不光彩的事情。
而陳平見狀也不再多問。
對方都已尋死,自然是被逼上了絕路。
他轉頭看着也已經收拾好東西的李瓶兒。
道:“你也是要尋死?”
李瓶兒搖搖頭。
道:“恩公兩次救了瓶兒,瓶兒若是直接死了,便是對不住恩公,自今日離開後,我便會一路宣揚恩公美名,日夜爲恩公祈福。”
此話一出。
倒是讓陳平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着李瓶兒的眼睛。
後者明亮而崇敬的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哪怕陳平鐵石心腸。
認爲這世間女子猶如粉紅骷髏,只會影響他修煉,此刻也有些不忍。
這《玉瓶梅》裏的奇女子。
倒也是真的令人感到憐惜。
想到如此。
陳平終於露出笑容。
對着二人道:“罷了,既然老天讓我們相遇,便是緣分,但我真不需要奴,你們若是願意,便替我打理打理這些稻穀,花草,以及果樹。”
“你們看如何?”
“謝恩公。”
陳平話畢,李瓶兒便迅速跪了下去,但瞬間被陳平拉住,整天若是跪來跪去,那還要不要做事了。
“但若是讓我看到你們有什麼惡習與壞心思,我便會直接轟出去。”
陳平也說出了自己的底線。
留可以。
但不能犯賤。
耍小心思。
且要做事。
他這裏不養閒人。
~
“啊?”
孟玉樓還有些反映不過來。
臉紅撲撲的。
直到陳平走後。
狗妹過來拍醒她,方纔明白過來。
“你是說,陳公子要留我在這裏?”
“是啊。”
狗妹拉着孟玉樓的手,這園子裏能多兩個人說話還是讓她不再那麼無聊。
“好。”
孟玉樓現在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陳平願收留她。
讓她幫忙打理花花草草。
這是什麼意思?
她看向已經放好東西立馬提着抹布在擦桌子的李瓶兒。
“瓶兒姑娘,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就是打理花花草草,果子這些的,我們算陳公子的什麼人?”
李瓶兒聞言停下手上動作。
看着孟玉樓。
平淡道:“自然是恩公的人。”
“你若覺得委屈了自己,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
“我不是這個意思。”
孟玉樓慌亂擺着手。
發覺狗妹對他的眼身中也帶了一絲質疑,憋紅着臉,去了房間,鑽入被窩,反覆想着李瓶兒嘴裏的幾個的字。
“公子的人?”
“真是羞人的話。”
“着瓶兒姑娘看着不過十六,便曉得討好公子,說些那麼肉麻的話。”
“這陳公子看着兇,實際外冷內熱,修道有成,是世界少有的如意郎君,可惜我已年老色衰,對方未必看得上我這般已經死了丈夫的婦人。”
“也罷。”
“如今這天下雖大,卻也已經沒了我的去路,能留在此處爲公子仙人掌燈,除草。”
“也算是我的福緣。”
孟玉樓想了許久。
帶着許些對生活的美好幻想的睡着。
直到被耳狗妹叫醒。
起來學習做飯。
學誰?
李瓶兒。
廚房。
狗妹和孟玉樓站在邊上,看着繫着圍裙在不斷翻炒的李瓶兒有些發癡,濃郁香味讓二人吞了好幾沫口水。
狗妹早年流浪,沒喫過什麼飽飯,對於路邊的野草都能拿來充飢的雖然練就了一身餓不死的廚藝。
但也僅限於能喫罷了。
而孟玉樓本身便是富貴人家的子女出身,平常都不需要自己動手。
更不會做菜了。
沒想到的是。
年紀輕輕的李瓶兒卻燒得一手好菜。
“什麼菜這麼香?”就連正在上面做天工研究的陳平,也被這股香味釣了下來。
“紅燒鯉魚。”狗妹應着,隨即回首。
“公子,你來了,飯還沒好,等下就好了。”
“恩。”
“瓶兒這菜做得還可以。”
雖然尚且還沒喫,但李瓶兒這般老練的做菜手法已經得到了陳平的認可。
能夠創造價值的人。
更容易獲得尊重。
一席豐富的晚飯後,爲避免後續出現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陳平立下了兩條規矩。
“不得偷竊。”
“不得背後傷人。”
“違者死。”
最後一字。
陳平語氣平淡,但很堅定。
雖然後續的一些實驗和種植上確實需要人手去維護,但有些原則性的東西不會因爲個人而改變。
他希望人與人之間能夠純粹一些。
好在。
李瓶兒和孟玉樓這幾日的表現尚可,稻穀與果樹已經被她們打理得僅僅有條。
不用他再去操心。
除此之外,觸及到築基境的陳平,這幾日則在看書練字,他知道短時間內,並沒這麼容易突破到築基境。
喝茶練字品書。
悠然自得。
倘若已經忘卻自己屠了三千軍士,殺了朝廷三名大員。
直到外面一聲巨響。
方打破了這份寧靜。
“道門魁首,神霄派掌門,大宋國師,斬妖司司主,金門羽客,林靈素,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