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屠夫陳巨蟒?

    陳平聞言不禁輕笑一聲。

    能在這麼短時間在江湖上醜化他名聲的勢力不多了。

    不是朝廷,便是那僥倖逃脫的雲山老祖,鬼婆婆一路,可憐梁山一百零八衆,身在局中,淪爲朝廷與江湖的犧牲品。

    看來還是殺得不夠,殺得不夠徹底。

    算了,等這稍稍穩定,皆時新賬舊賬一起清算了罷。

    “知道了,先下去休息吧。”

    李瓶兒一路風塵僕僕,其中辛苦,自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道盡。

    “是,公子,這是這一路見聞,請公子過目。”李瓶兒也懂事,明白江湖上的事情對於公子來說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將書文放到陳平桌上,便退了出去。

    “好。”

    陳平則是重新定下心神,專心爲縣勇軍的《隊列條例》輸入內容:

    基本隊列訓練內容:立正/誇立/稍息/停止間轉法,行進,立定/步伐變換/蹲下起立/敬禮.....

    故鄉的軍訓法則陳平並不是所有的都能記住,但一般的軍訓內容還是能粗略寫下來,但陳平也沒有直接照抄,而是因地制宜,選擇性的將一些不太適合縣武軍的一些形式去掉,比如說敬禮的手勢陳平改成了連續握拳輕錘自己胸口兩下。

    至於軍隊建制上,陳平設十人爲一隊,設都頭與副都頭,五十人立大都頭,超過百人立百戶官,千人成營,萬人成軍。

    “等縣武軍回來,便直接將這東西刻印十數份,所有隊級軍官都要集中學習。”

    “是。”

    因爲缺失人才,所有基礎軍官都會經過陳平點撥,將天工識字技能書直接派進對方腦袋。

    也正是如此,縣武軍上下以牛大爲首,纔會對陳平如此忠誠。

    這般仙家手段,着實讓他們跪在陳平面前許久不願起來。而

    狗妹現在能識字斷文,也是出於陳平的手段。

    天工賜道,加快了各項政策的落實和人才的快速培養,但陳平卻是沒有大規模實施,說到底,他不希望陽穀縣打造什麼天神救世的理念。

    它後續的弊端也會很明顯,神權將會成爲至高,理性將會湮滅,這樣的國度,日後陳氏子孫必出以權謀私的國賊。

    爲此他拒絕了此前楊芸知要爲陳平立廟的建議。

    亂世需要英雄,但不是某一個人,而應是掌握在百姓自己手裏,每一個反抗壓迫的,反抗剝削,反抗不公的人,纔是時代的英雄。

    因此相比別人尊稱他爲仙人居士,他更希望是人們眼中的陳將軍。

    等牛大領軍回來。

    陳平再度招其過來商議了一番後,便帶着狗妹去學堂視察了一番。

    陽穀學堂。

    校門口已經站了幾位老夫子,爲首夫子叫王正陽,早年曾經在東京求過學,蹉跎大半輩子,最終回了陽穀老家當了私塾老夫子,本是瞧不起陳平這種殺人造反的賊頭子,但又因亂世,停了學,家中也開始斷了米糧,見陳平招募的教書先生,起初都是爲了口飯喫。

    但現在。

    卻是生出了敬佩和熾熱的情緒。

    開倉放糧,平衡物價,爲窮苦人家打造免費的學堂,且還提供喫食。

    更別說將衙門的公田分於百姓了。

    正是陳平這種做事的溫度,讓王正陽改變了對陳平的觀點。

    因此當陳平要來學堂視察的消息傳來後,作爲陽穀學堂的教務長,便帶着幾個沒有上課的教員一起在校門口候着。

    只是在門口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陳平。

    “王教務,公子已經在學堂裏面了!”

    “什麼?”

    王正陽大喫一驚,慌忙往裏面走去。

    學堂。

    正是課間休息時間,一羣半大的孩子圍住陳平,盯着他手上的果糖。

    “別怕,我是你們的山長,在這裏還待得習慣麼?”

    圍觀的孩子互相看樂侃,神色雖然比早些時候要好很多,但還是因爲膽怯不敢應陳平的話,只有一個是扎着丸子頭,身着富貴錦衣的女童軟聲走了出來。

    脆聲聲道:“山長是什麼?”

    陳平聞言一笑。

    “山長,就是負責你們上學的師長,跟教員都是一樣的,你們也可以叫我陳教員。”爲避免他們不理解,陳平便是直接簡化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你也是教員啊。”

    “恩,你叫什麼名字,在這還習慣麼?”

    “我叫李寶珠,我喜歡學堂,學堂可好玩了。”

    陳平聽罷不禁一笑,小班的教學,除了開設識字這門基礎課之外,還添加了許多課外活動課,李寶珠覺得好玩有趣,也是正常。

    “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的找教員哈。”

    陳平摸了摸李寶珠的丸子頭,開始給圍在邊上的孩子發着奶糖。

    “有糖喫嘍~”

    李寶珠本便是不是怕生的小童,拿着糖便直接開了丟進嘴裏。

    嗚~

    “好甜。”

    “你們怎麼不喫啊?”

    李寶珠滿足地含着糖果,忽然看到旁邊的同窗基本上都是把糖藏在手心裏不喫,讓她有些困惑。而這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娃娃,多數都是窮苦人家出身,自然是捨不得這手裏的稀罕物。

    不僅如此,就連與人說話,也是口齒不清,說不清楚。

    但偏偏的。

    這樣的孩子在學習起來尤爲努力。

    “來,給你糖。”

    發到最後,陳平身邊的孩子越來越少,卻見外圍一直站着的蓬鬆髮型的小女娃娃像一塊木頭一樣立在那裏。

    “來啊,沒事的。”

    陳平再一次安慰道。

    這女娃娃聞言猶豫了片刻,看了眼陳平手上的果糖,慢慢地走了過來。

    陳平蹲下身子,看着對方這張有些熟悉的臉。

    微微一笑,將五顆大白兔遞了過去。

    後者卻是沒有接,而是雙膝跪地,拜了陳平三下。

    陳平見狀連忙將其托起。

    問道:“你叫什麼?”

    “我~”

    “我叫~”

    看着陳平近在咫尺的臉,女娃娃臉色通紅,支支吾吾卻是說不出來,興許是急眼了,便跑進教室,取來了紙筆,趴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了三個大字。

    “狗雜種?”

    陳平輕念出來這三個字後,狗雜種欣喜地猛點頭。

    “嗯嗯。”

    “~啊狗雜種。”聽到陳平喊出她的名字,便是十分激動地迴應着。

    陳平不禁無奈一笑,點點頭,將奶糖放到她手裏。

    “行,我記住你的名字了,馬上要上課了,快去吧。”

    陳平拍了拍她的腦袋,起身便準備離開時,狗雜種卻拉住了他的衣角。

    陳平轉頭疑惑地看向對方。

    狗雜種低着頭。

    沉寂數秒後才擡起眼睛看着陳平,支支吾吾地從口袋裏取出一顆棗子,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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