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頭顱滾落在一江湖客的腳下。

    江湖客低頭看着趙青州死不瞑目的面孔,忽的才反應過來。

    “死人了!”

    茶館中有人驚呼,如同被炸了鍋的魚塘。

    四散而逃。

    東山路陽平郡的親王子孫,東山劍王穀道子的親傳徒弟,少年英豪榜第二十八名的英年才俊趙青州。

    一劍未出,就這麼被人捉了脖子,如螻蟻般被人砍了?

    再不走,等着一起被株連麼?

    “你!”

    陽平郡衙內陳方平見狀臉色大變,不論他如何修生養性,處事不驚,但在此刻見到那具人首分離的屍體後。

    依舊感到了恐懼和憤怒。

    恐懼他與東山王最疼愛的幼子出街遊玩,未能保他安全,哪怕他父親恐怕也要受此牽連。

    憤怒是陳平不予聽他辯解,便的直接痛下殺手。

    可當他擡頭看向陳平,想怒斥時。

    卻在那冷漠如寒霜地眼眸裏看到了死亡。

    他這才驚醒,下意識地低下頭。

    敢當着這麼多人面,還敢對王族痛下殺手狠人,又怎麼會介意再殺一人?

    “晦氣!”

    本想只是坐店聽聽消息,見識見識這武林恩怨的陳平卻是搖搖頭。

    讓狗妹在桌上留了賠償店家的銀子後。

    便踱步出了去,留下一地猩紅。

    約數分種後。

    聞訊而來的陽平郡衙門兵丁率先抵達血案現場,爲首的捕快見了地上斷了頭的屍體,又去探了探遠處那鬼刀老漢的身子。

    揭開衣服。

    見正胸口上的拳印後,他起身看着身旁一直看着他的陳方平。

    神色凝重道:“一拳將鋼筋鐵骨般的內臟震碎,斃殺通脈境巔峯,這不是尋常宗師之力。”

    “趙世子這是得罪什麼人了?”

    陳方平搖搖頭。

    回想剛纔那白衣公子旁邊的少女一拳罡風,將他從二樓品茶看戲的心情攪合得一乾二淨。

    宗師做丫鬟。

    好大的手筆。

    不過這陽平郡的天,可卻實實在在的被捅破了!

    ~

    長街。

    小巷。

    離了人煙數百米。

    陳平翻出袖子裏的玲瓏袋,將裏面一直縮小到十分之一大的蛛妖娘娘倒了出來。

    “仙師大人。”

    “我們已經到了陽平郡麼?”

    “恩。”

    “正如你所說,此地離東山曾頭僅有百里,匯三路元氣,是個聚氣擺陣的好地方,帶路吧。”

    “是。”

    蛛妖不敢怠慢。

    從嘴裏吐出妖魔貼,咬住舌尖,吐了口血在上面,剎那,這人皮面上的字的字猶如被注入了生命開始扭動,緩緩朝陽平郡北方的飄去。

    出乎陳平意料之外的是。

    這妖魔貼飛過城池,直接朝山上而去,跨過一道叢林,便直直的朝一座峯頂飄去。

    而陳平此刻也已經看到一條連綿向上的人工棧道。

    峯頂之上。

    則落座着幾座豪華庭院,庭院門上掛着五米長玉牌。

    上書四個大字:北海山莊。

    “北海山莊?”

    陳平雖然久居陽穀,少出大和郡,但因爲有李瓶兒出面蒐集情報,這江湖武林的消息也瞭解不少。

    大宋武道四境,能入第四境武道先天大宗師的門派屈指可數,以大宋國師林靈素和徽宗創辦的神霄派,是大派之首,爲第一序列。

    再往下,便是神機樓,雲山派,紙衣坊,血刀門這些二流勢力。

    至於佛門一脈,則是被林靈素一紙空文,將天下佛門武功收歸道門,將其逼成了不入流勢力。

    而北海山莊,則是三流勢力。

    其山莊主人滄北海也不過是通脈境巔峯實力,陳平能記住他的名字,還是因爲傳聞這藏北海是東山路救死扶傷的豪俠,素有賢名。

    沒想到。

    對方也會與凌州血祭扯上關係。

    妖魔貼飛昇峯頂後,便失去了動力落在了臺階上。

    陳平等人剛剛踏地。

    那緊閉的山莊大門便似有所覺,直接開了門,從中走出一個白毛貂衣的黑膚年輕人。

    他瞧了眼陳平和他腳下的蛛妖,目光最終停留在他手上的妖魔貼上。

    道:“既持妖魔貼,便請先入坐挑三關吧。”

    因爲此刻陳平與狗妹都已戴上釺維面具,少年見着也陌生,倒是沒什麼話好說。

    但蛛妖卻是在陳平耳邊輕聲解釋起來。

    “仙師大人,這妖魔貼,人妖皆可持,是人道邪修與妖魔共同組織的血祭大會,前些日子西南路已經舉辦過一次,這是第二次。”

    “而挑三關,則是爲了防止正道人士臥底探入妖魔道設置的三道關卡。”

    “只有完成這三關,才能參與這血祭大會。”

    “而這第一關,便是在戲臺上自證己惡!”

    不得不說。

    這一招的確隔絕了不少武林正派人士。

    話說着。

    陳平等人便被貂衣少年領到了院內的一座新建的戲臺前。

    此刻臺下坐了不少人。

    有揹着大剪刀的壯漢,面色陰柔的中年郎君,也有頂着一張人頭蛇身的怪妖。

    尋常互相見了面喊打喊殺的妖怪和人道修士現在卻在這歡聚一堂。

    “下一位,血衣童子!”

    “嘻嘻嘻!”

    在一旁主持中年男子聲音落罷,一個臉上畫滿了紅色血暈的侏儒嬉笑着牽着一頭小驢子走上前臺。

    “呵呵呵!”

    “好玩!”

    “今兒我給大家帶來一天地造化的神奇物件,這頭小驢兒是我途徑山野一戶農家院子裏捉的一頭驢子。”

    “但這可不是一頭普通的驢子。”

    說罷,血衣童子揮鞭抽在驢子的臀部。

    嗚哇~

    那小驢受疼,嘴裏竟然發出一陣嬰兒的哭聲。

    衆人大驚,不少人魔人興奮的站了起來,盯着那頭驢子好奇起來。

    “如何。”

    “我這驢兒稀奇不?”

    “但你們知道麼,還有更有趣的事情。”

    “那日我在山野上捉鳥兒,沒想到那山野院子裏走出一個婦人,她從家裏取來幾個饅頭便來問我餓不餓。”

    “呵呵·我血衣童子像是缺了這口喫的人麼?”

    “好端端的捉鳥她爲什麼要來打擾我!”

    “爲什麼!”

    下一秒,血衣童子咬牙切齒道:

    “我生平最討厭別人的打擾我捉鳥!”

    “哈哈哈哈。”

    “當我半夜將她的娃娃抱出,將其做成了驢子牽到她面前時,她便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趣!”

    “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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