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大堂之中的文武百官們,則一個個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最後,朱元璋一隻手拍了下桌面,然後對着下方的衆人一揮手。
這時,心中悲痛的二虎,還是努力的對着衆人大聲喊道:“退朝!”
隨着衆人離去,朱元璋也回到了自己的書房當中。
他面色沉重,讓人看不出心思。
直到夜晚,纔回到了倩兒的房間中。
讓倩兒給他按照肩膀。
可就在朱元璋沉思之際,門外卻突然走進一個人來。
此人正是馬秀英。
馬秀英瞧着倩兒,使了個眼色,倩兒絲毫不敢有半點的忤逆,立馬退了下去。
房間中,只剩下朱元璋和馬秀英。
馬秀英直言道:“小明王是你讓人弄死的吧?”
朱元璋沒有隱瞞,閉着眼點了點頭。
馬秀英繼續問道:“那大虎是怎麼回事?”
聽着馬秀英如此赤裸裸的詢問,朱元璋也是心煩意亂,道:“咱沒想讓他死,這是真話!”
可馬秀英卻立馬衝着朱元璋聲嘶力竭的喝道:“那他怎麼死了!”
“你說呀!”
面對馬秀英的質問,朱元璋這一刻的心煩意亂也被這一聲喝給嚇退了。
他緩緩說道:“是胡惟庸自作聰明,暗示他的吧。”
可馬秀英卻絲毫不理會他這一套:“自作聰明?自作聰明也是按照你的心思辦的。對不對。”
面對馬秀英的這一問,朱元璋卻不能回答。
默不作聲。
而馬秀英則說道:“重八,我沒想到你的心這麼狠。”
“大虎跟了咱們十幾年,多少血戰、惡戰他都過來了,現在眼看着要開國了,要給他榮華富貴的時候,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此時的朱元璋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內心當中受着折磨,還是不想馬秀英再說下去,緩緩道:“甭說了,咱心裏也難過着呢。”
可馬秀英卻道:“可我得說!我要是不說,你還敢有下次,你知道嘛?你這個天下大半是兄弟、義子、義侄們打下來的,從你起兵那一天起,多少人跟着你,多少人流了血,走了多少個兄弟子侄!”
“你心裏有數嘛!”
馬秀英眼中含淚的指着朱元璋的臉,惡狠狠的責問道。
見朱元璋不說話,馬秀英道:“好,讓我來告訴你,爲了你這個天下,一共走了五位兄弟,九個義子,十三個義侄。你今天好好的活着,你要做皇上了你!”
面對馬秀英直指內心良知的話,朱元璋再也忍不住,大喊道:“甭說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
金陵城中的文武百官們,全部被召集到了淮河邊上。
爲去世的小明王和大虎禱告。
在禱告完畢後,朱元璋瞧着在墓碑前哭泣的二虎。
也許是心中不好受,緩緩來到了二虎的身邊,對着二虎說道:“大虎的上將軍銜,還有忠義侯爵位,全由你承襲。”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而朱元璋身後的李善長,則緩緩拍了拍二虎的肩膀。
他來到自己的馬匹身邊,準備朝金陵城返回。
可是,在他剛剛來到馬匹身邊時,那胡惟庸卻早已貼在了一旁,滿臉獻媚的將馬匹的馬繮抵了上去。
面對胡惟庸的諂媚。
朱元璋接過馬繮,直接將他給推到了一旁。
然後看都不看他,直接翻身上馬,離開了。
瞧着朱元璋這幅模樣,胡惟庸還要說什麼。
“上位!”
可朱元璋卻絲毫沒有搭理他。
瞧着遠遠離開的朱元璋,胡惟庸突然愣住了。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惹到了朱元璋。
就在他站在原地思考時,身後的一輛馬車中,李善長緩緩喊道:“惟庸啊,惟庸啊,來,上車吧。”
聽到這話的胡惟庸,連忙上了馬車。
馬車內。
李善長瞧着胡惟庸,問道:“惟庸啊,差事剛剛辦完,就想討賞?”
“糊塗!”
“幼稚!”
“這種時候,皇上對你是避之唯恐不及,你還敢朝他身邊湊。”
聽着李善長的話,胡惟庸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問題。
不由懊悔的說道:“李公教訓的是,屬下太糊塗了。”
而李善長則繼續說道:“上次我沒敢告訴你,這次,我就全說了吧,照我看啊,你有三個可能。”
“一是升官。”
“二是掉腦袋。”
“三是先升你官,日後再讓你掉腦袋。”
“我看,這種可能性最大。”
聽着李善長的話,胡惟庸的心中也是有些恐慌起來。
“李公說的是,屬下現在,現在一切都明白了。”
瞧着胡惟庸的表情,李善長笑了笑,說道:“還不錯,沒有慌神。”
胡惟庸道:“李公放心,屬下不會慌神,屬下現在只是在想,屬下要如何才能避禍驅祥。還請李公教誨。”
李善長既然能跟他說這些話,自然是有自己的主意。
他緩緩說道:“照我看,這個時候什麼也別想,什麼也別幹,從容自若的過日子,過去怎麼過的,現在還怎麼過。就好像根本沒發生過這檔子事,這纔是最好的辦法。”
“惟庸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總之,四個字,靜心,無爲。”
瞧着胡惟庸的表情,李善長最後說道:“好了,拉開窗簾,露出笑容吧。”
胡惟庸一驚:“李公!”
李善長卻笑着說道:“讓大家都看見你嘛,看見你太平無事,看見你談笑自若,看見你和我李相國坐在一起。要知道,你越是躲,盯你的眼睛就會越多。”
聞言,胡惟庸卻說道:“可這會連累李公的呀。”
李善長道:“我不怕,你是我舉薦的,你如果有事,我絕不會撒手不管。”
聞言,胡惟庸感動的拱手一拜。
拉開窗簾,展露真容易於衆人眼中。
小明王的沉湖,雖然鬧出了不小的風波。
可是,小明王的死,卻也給朱元璋登基去掉了最後一個隱患。
如今再無阻礙的朱元璋,很快便答應了百官們的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