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是一隻野良。

    所謂野良,就是擁有複數位神明賜予姓名的神器。

    既然是神器,使用者自然是神靈。

    最常使用瑛的是一個名爲夜斗的禍津神。

    夜斗的神職是斬殺,甚至連整個天空都能被他斬裂。

    然而瑛萬萬沒想到,夜鬥這個禍津神居然變成了一位福神。

    夜鬥神在如願以償成爲福神後,對瑛說:“老夥計,我終於實現了一直以來的願望,你呢?你有什麼願望?”

    瑛很自然地說:“當然是轉生成人。”

    夜鬥神:“好,我放你轉生。”

    因爲瑛是一把不懼怕妖術師的利刃,在剷除妖術師的征伐中立下大功,所以在瑛轉生時,不止是夜鬥神,就連天照大神都賜福於瑛。

    瑛閉上眼睛,當他再有意識時,他已經身處於母體之中了。

    更讓瑛開心的是,他有個兄弟,兄弟在他前面。

    於是瑛慢慢在羊水裏挪動,將弟弟踢到一邊。

    他要當哥哥!

    十月懷胎,瑛先出生,緊接着弟弟也被產婆擦乾淨身體。

    瑛的父親名叫禪院敬生。

    禪院敬生已經有長子禪院甚一了,所以他本打算給剛出生的兩個兒子取名爲禪院甚二,禪院甚三。

    然而當禪院敬生要說出名字的一瞬間,冥冥中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強制他說出了禪院瑛紀這個名字。

    瑛是跟隨了野良數百年的名字,而紀則來自於天照大神的祝福,希望瑛紀擁有純澈之心,併爲周圍的人帶來幸福。

    禪院敬生脫口說出一個禪院瑛紀後,表情有些莫測。

    不是甚二嗎?

    旁邊的侍從停了幾秒,詫異地看着身前的禪院敬生,猶豫着說:“雙胞胎中的長子名爲禪院瑛紀,次子呢?”

    禪院敬生抽了抽嘴角,放棄一樣說:“甚爾吧,一個叫瑛紀,一個叫甚爾。”

    哥哥瑛紀和弟弟甚爾都有一頭黑色胎髮,但不同於弟弟甚爾那雙黑色眼眸,哥哥瑛紀的眼睛是淺淺的褐色,有時候在陽光照射下,甚至會變成純粹的金色。

    瑛紀在記下了自己和弟弟的名字後,就甜甜地睡了過去。

    但禪院敬生的臉卻變得鐵青。

    因爲瑛紀和甚爾的母親產後大出血,去世了。

    以禪院家的醫療水平,居然會出現這樣的生產事故,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

    禪院敬生派人徹查此事,最終在雙胞胎身上找到了答案。

    雙胞胎中的哥哥瑛紀尚且看不出什麼,但弟弟甚爾身上居然自帶束縛!

    “夫人的生命力被天與咒縛吸取,這才導致生產後陷入衰竭中……”

    禪院敬生看着手裏的調查報告,心情非常惡劣。

    禪院敬生是三兄弟裏的大哥,二弟禪院直毘人,三弟禪院扇。

    如今禪院家的家主是禪院敬生的弟弟禪院直毘人,禪院敬生自己打不過二弟,自然希望後裔能奮發圖強,成爲下一代裏禪院家最強咒術師,從而成爲家主。

    結果瑛紀和甚爾的出生讓這個理想徹底化爲泡影。

    ——如果甚爾是天與咒縛,那麼瑛紀身上肯定也有缺陷。

    禪院敬生丟下手裏的報告,轉身離開了,他再也沒來過自己兒子們居住的院落。

    一般咒術師家族的小孩子,成長到4-6歲左右後會覺醒術式,這之前,所有孩子都能得到很好的撫養。

    時間一晃而過,瑛紀和甚爾四歲了。

    在禪院家有一句說法,叫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

    簡而言之,在禪院一族中,如果沒有術式,那就不配爲禪院,更不配爲人。

    比起瑛紀,甚爾的束縛已經越來越明顯了,他是純粹0咒力的天與咒縛。

    甚爾完全沒有咒力,以此爲條件達成與天的束縛,對咒力有最強抗性,只要給甚爾足夠的時間,他將站在人類肉1體的頂端。

    在得知這一消息後的禪院敬生直接放棄了禪院甚爾,只讓僕從帶着瑛紀去家族裏教導小孩子學習咒術的院落進行啓蒙。

    甚爾從出生起就未和兄長瑛紀分開過,他抓着瑛紀的胳膊,焦急地問僕從:“我不能去嗎?”

    僕從面無表情:“您不能去。”

    瑛紀看着癟嘴的弟弟,他摸了摸弟弟的腦袋,信誓旦旦地說:“甚爾乖乖留在這裏等我,我先去看看,下次再帶你去。”

    甚爾鬆開了手,他默默地看着瑛紀和僕從離開院落,然後……

    甚爾手腳靈便地爬上了院子裏的樹,翻牆跳了出去。

    哼!他纔不要留在這裏等哥哥,他要去找哥哥!

    瑛紀並不知道甚爾跟着跑了出來,他和僕從繞過幾個迴廊,來到一處宅子。

    僕從讓他在宅子外側的迴廊跪坐下來,隨即瑛紀聽到宅子裏有個低沉的聲音說:“去學苑後要好好學習,知道嗎?”

    瑛紀聽後滿頭霧水,這人誰啊?

    因爲瑛紀沒有回答,禪院敬生很不滿,他冷哼一聲:“無知小兒,禮儀都不會嗎?”

    瑛紀脆生生地說:“沒人教,不會。”

    禪院敬生惱火地說:“我是你父親,你就這麼和父親說話的嗎?”

    瑛紀聽後很高興,父親!他知道,這是人類中的雙親之一!

    他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門板,雀躍地說:“父親?您是在門後,還是這扇門?”

    禪院敬生擡手扶額,甚爾是天與咒縛,所以瑛紀是智障嗎?

    禪院敬生擡手一揮,面前的紙門刷拉斷裂成兩半落在地上,禪院敬生的身姿出現在瑛紀眼中。

    僕從嚇得低頭告罪,但讓禪院敬生詫異的是,走廊上跪坐的小孩卻昂首挺胸,目光中沒有絲毫膽怯之色,有的只是欣賞……?

    是的,作爲一個被複數位神靈使用的野良,瑛紀的戰鬥力是毋庸置疑的,他自然看出禪院敬生這一擊乾脆利落,是個練家子。

    禪院敬生的心情微妙地好了一點,他安慰自己,雖然不知道瑛紀是否有咒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智障,最起碼這小子膽氣十足。

    禪院敬生沉着臉說:“身爲禪院家後裔,你必須成爲優秀的咒術師。”

    咒術師?瑛紀想,這是家族職業嗎?既然家裏是幹這個的,那這沒得選埃

    瑛紀:“是。”

    瑛紀利落地回答讓禪院敬生的心情好了點,他揮揮手,讓僕從帶着瑛紀去學苑。

    瑛紀沒有離開,他問禪院敬生:“甚爾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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