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有時候無法理解瑛紀的腦回路。

    也許是因爲瑛紀有讀檔,他可以盡情放縱自己的喜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有不好的結果,那也沒關係,讀檔就行了。

    甚爾和瑛紀是雙胞胎,他們明明是一起出生的兄弟,面容都極爲相似,可他們的海拔卻有高下之分。

    除了甚爾是天與咒縛、身體素質要比瑛紀好外,還有另一個原因:瑛紀要支付讀檔的代價。

    瑛紀經常讀檔。

    哪怕甚爾耳提面命要求瑛紀在讀檔前和他打招呼,瑛紀大部分時候也依舊我行我素,想讀就讀了。

    瑛紀是這麼認爲的:“如果關係到甚爾,讀檔前我肯定會先和你說一聲,但如果和甚爾無關,那想怎麼用能力是我自己的事吧。”

    而且經過瑛紀的實驗,除非他和甚爾同處於在百米範圍內,瑛紀在遠離甚爾使用讀檔時,甚爾其實是不知道的,他的時間也不會跟着瑛紀一起倒流。

    這就導致了瑛紀單獨出任務使用讀檔時,甚爾根本不知道。

    瑛紀自己讀檔了好幾年,甚爾才從兩人不同的海拔上發現端倪。

    十五歲的甚爾已經一米七了,但瑛紀只有一米五九。

    雖然瑛紀的海拔在同齡人裏也算高的,可是和自家兄弟站一起,他反而更像弟弟啊!

    瑛紀依舊不在乎。

    身爲一把被諸多神靈使用過的野良,瑛紀見過太多神器了。

    有些神器是小孩子形態,比如夜鬥神之前用的螭器——哦,夜鬥叫她緋——別小看那個女孩,她化身的螭器超級強悍。

    所以在瑛紀看來,強大與否和身形、年齡大小都沒關係,甚至他覺得越是小孩子實力越強悍,想想五條悟>bushi

    甚爾對此很惱火,甚至覺得自己這是遭報應了。

    正是因爲他不尊重他人、不尊重自己,所以老天爺塞給他一個同樣不在乎自己的雙胞胎兄長。

    甚爾也曾試圖嚇唬瑛紀:“你比我矮,小心被人當做是我弟弟。”

    瑛紀聽後居然一臉淡定地回答:“別人的看法與我無關,只要甚爾不嫌棄我就好啦~”

    甚爾:“……”

    禪院甚爾深深覺得這個哥就是專克他的。

    再比如現在。

    禪院甚爾將禪院家還站着的咒術師全打了一遍,他打得很開心,儘管身上也有各種傷,但這些傷都不致命,甚至還在自己癒合。

    剛盡情打完,甚爾的身體鋒利度和全身戰意幾乎處於最巔峯狀態,當瑛紀大笑着揮刀斬來時,禪院甚爾下意識地反手下壓刀鋒,同時擡腳踹向瑛紀。

    禪院甚爾的速度快如閃電,身體徹底被激活的他居然一腳將衝進來的瑛紀踢出去了。

    瑛紀的身體如倒飛的風箏,砰一聲落在道場外的空地上。

    禪院甚爾心裏咯噔一下。

    瑛紀應該剛從五條家回來,他打了五條悟,又直接衝過來,身體沒事嗎?

    禪院甚爾想要去看瑛紀的狀況,哪想到下一秒瑛紀居然單手撐地,身體輕柔婉轉,像是飛在空中的雨燕,身體再度衝了進來。

    “好快的速度1

    瑛紀的臉上仍然是快樂的神情,他大笑着,雙手握刀,斬下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再來1

    禪院甚爾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憋屈的表情。

    瑛紀絕對會在打完後讀檔,將這件事抹平的。

    想到這裏,禪院甚爾立刻身體後撤,同時飛速環視四周。

    他看到了軀俱留隊的隊員。

    軀俱留隊的隊員來得很慢。

    沒辦法啊,他們的老大在道場打人,他們這些隊員既不能去得太早——太早到達現場,他們是幫甚爾打人呢,還是去當甚爾的沙包?——也不能去得太晚——【炳】的咒術師被打了啊!他們軀俱留隊居然不聞不問?那這是失職啊*—直到他們聽說禪院瑛紀回來了,軀俱留隊的人才趕緊跑來充當壁花。

    軀俱留隊的成員都知道,自家隊長雖然習慣物理服人,可在雙胞胎兄弟禪院瑛紀面前時,還是會多少收斂一下爛脾氣的。

    軀俱留隊的隊員躲躲閃閃地湊過來,正看到自家隊長在打手勢。

    這是軀俱留隊的內部手勢,是配合和壓制的意思。

    一箇中年人表情微妙地揮手,幾個隊員將道場邊緣的倒黴咒術師扶到安全的地方,然後中年人對着一個肋骨斷了八根的咒術師竊竊私語,對方聽後表情堪稱一言難荊

    但最終,那個腦後扎着小辮子的青年還是同意幫忙。

    他趁着瑛紀矮身躲避甚爾飛踢的瞬間,突兀發動術式,用眼睛定住了瑛紀。

    瑛紀沒想到道場周圍倒地不起的族人們竟有心偷襲他,身體被迫卡頓,而甚爾趁此機會反手下捶,一手刀搞定了瑛紀。

    看着瑛紀昏迷軟倒,禪院甚爾立刻扶住瑛紀,他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很好,這樣瑛紀就不能立刻用讀檔了。

    禪院甚爾抱着瑛紀,看都不看周圍的人,大踏步離開了道場,去找醫生給瑛紀做體檢。

    等禪院甚爾走後,道場還清醒的族人們同樣鬆了口氣:這個煞神終於滾蛋了!

    瑛紀醒來時,只覺得後脖頸涼涼的,那裏被人上了藥膏。

    “您醒了。”

    瑛紀側頭一看,亮介正坐在旁邊,看到他醒來後滿臉激動。

    瑛紀坐起身,他環視一圈,發現這是自己居住的院落,下一秒瑛紀想起之前發生的事,他立刻問道:“甚爾呢?”

    亮介的表情很複雜,混合着恐懼和敬佩的表情,他微微低頭:“甚爾少爺已經離開禪院家了。”

    禪院甚爾一個人挑了全家的咒術師,如今這件事已經傳遍全家族,這個古老、腐朽和僵化的家族內部如掀起了一場十級地震,全都譁然了。

    瑛紀聽後有些驚訝,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離家了?怎麼回事?”

    亮介清了清嗓子,將瑛紀昏迷後的事說了出來。

    禪院甚爾得到了醫生的保證——瑛紀少爺沒什麼大礙,除了脖子上被您打了一下,他身體非常好——然後這廝又跑到了忌庫,這一次族人主動給甚爾打開了庫房大門(怕被打)。

    禪院甚爾挑挑揀揀,考慮到瑛紀還在禪院家,他沒將事情做得太絕,只捲走了三分之二的特級咒具,然後又從亮介那拿走了雙胞胎日用的現金,隨即甚爾愉快地離開了禪院家。

    “甚爾少爺說,他直接去東京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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