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哪怕是個普通人都會有咒力。

    禪院家的族人即便沒有術式,也可以成爲咒術師,伏黑甚爾這種是絕對的例外。

    但術式的隨機性就很強了。

    蘭司的夫人聽瑛紀說剛出生的寶寶有術式,不由得有些驚訝。

    “……您能看出來嗎?”

    蘭司的夫人語氣微妙起來:“咱們家的族人基本都有咒力,只是這孩子竟有術式,看樣子他的天賦應該很好。”

    身爲伏黑甚爾的兒子,伏黑惠要麼是普通人,要麼是咒術師,而伏黑甚爾怎麼說也是禪院家嫡支血脈後裔,他的血脈傳承應該比普通人的葵生更強。

    再加上葵生懷孕時隨身攜帶了咒具,咒具幫忙補充生命力的同時也可以同步增幅葵生本身的咒力——普通人是有咒力的,只不過是散開狀態。

    幾個因素疊加起來,伏黑甚爾的孩子有咒力、甚至咒力量比較多的可能性很大,這也是蘭司的夫人需要回去拿特殊補品和日用的原因。

    只是沒想到瑛紀還能看出孩子有術式。

    瑛紀陡然想起了什麼,他將懷裏的嬰兒手冊和一大堆宣傳冊遞給蘭司的夫人:“這是護士給的,應該要交給葵生吧?”

    蘭司的夫人正抱着孩子,她說:“放在這邊的小桌子上,等葵生回來後,她可以和甚爾一起慢慢看。”

    瑛紀和蘭司的夫人等了半小時左右,葵生被護士推回來了,她累的睡了過去,甚爾依舊跟在旁邊。

    護士走後,瑛紀詢問甚爾:“醫生怎麼說?”

    伏黑甚爾的神色還算安定:“好好休息即可。”

    瑛紀這才鬆了口氣:“看看你兒子惠吧,對了,以後不要給葵生帶咒具了。”

    伏黑甚爾伸手從蘭司夫人那接過自己兒子,他隨口問:“爲什麼?”

    瑛紀:“葵生畢竟是普通人,咒力是負面情緒,對她不好。”

    伏黑甚爾怔了怔:“可是她之前看着狀態挺好的?”

    “小惠應該有術式,咒具補充的咒力都被你兒子吸收了。”

    瑛紀警告弟弟甚爾:“否則胎兒很可能會吸收葵生的生命力以補充自身。”

    伏黑甚爾抱着孩子的動作一僵,他撇撇嘴,有點嫌棄,但想到葵生對兒子很期待的樣子,只能嘆了口氣。

    他伸手碰觸了一下嬰兒的手指,嘟囔道:“真是來討債的……”

    也許真的有父子連心的說法,一直呼呼大睡的嬰兒動了動小嘴巴,眼皮動了動,但沒睜開,小寶寶碰觸了老爹的手指後,又睡覺了。

    伏黑甚爾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他看着這個孩子,彷彿看到了另一個默默跟在他身後的男孩,一時間,伏黑甚爾那幾乎沒有的良心竟稍微痛了兩下。

    但下一秒,伏黑甚爾又淡定了。

    有咒術界最強的五條悟庇護,那小子肯定能混的很好,他何必擔心?

    旁邊蘭司的夫人倒是有些詫異,伏黑甚爾第一次抱孩子,動作雖然有些生疏,但居然挺正確,甚至很快就熟練了!

    蘭司的夫人笑着拿起小桌子上的冊子:“對了,這是嬰兒手冊,以後每次打疫苗都需要在上面登記,還有這些注意事項,你和葵生務必看一看。”

    伏黑甚爾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他當然知道這些事,畢竟做過一遍嘛。

    蘭司的夫人看到伏黑甚爾這般不在意的樣子,有些不滿,但也不好說什麼,她只能打開嬰兒手冊,正要舉例說明,恰恰看到第一頁貼着的孩子信息。

    蘭司的夫人眼神凝固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孩子的父親信息,默默地合上了嬰兒手冊,將手冊和各種冊子塞進手提袋,然後她又拿出一個保溫盒,神色溫和地說:“你們一直等在產科外面,沒喫晚飯吧?這都深夜了,先喫點東西墊墊肚子。”

    瑛紀和伏黑甚爾經過提醒,這才意識到肚子餓了,於是倆兄弟一起吃了蘭司夫人帶來的晚飯,蘭司夫人抱着孩子輕輕哄着。

    兄弟倆喫完後,蘭司夫人將孩子交給伏黑甚爾,她收拾食盒,又拿了各種宣傳冊和嬰兒手冊的提袋:“我回去給葵生燉點開奶的湯,明早過來,瑛紀大人,您也回病房休息吧,這邊的話……”

    蘭司夫人抿嘴笑:“我看甚爾大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是嗎?”

    伏黑甚爾也看向瑛紀:“沒錯,瑛紀,你去睡一會吧。”

    瑛紀的傷勢恢復比伏黑甚爾慢很多,他打了個哈欠:“那我去休息了,有事叫我。”

    瑛紀推着輪椅回到病房休息,伏黑甚爾抱着孩子坐在牀邊。

    他一會看看葵生,一會看看懷裏的孩子,他神遊天外,感覺只是發了一會呆,窗戶外天光大亮,居然到早上了。

    早上來送飯的是禪院蘭司,他得知妻子熬了一夜後讓妻子在家休息了,禪院蘭司詢問伏黑甚爾:“我聽說您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要不要辦理出院,剩下一點腿腳小傷可以回家修養,正好和你妻子一起出院。”

    伏黑甚爾先是點頭,然後猛地反應過來:“那豈不是隻有瑛紀一個人住院嗎?”

    禪院蘭司猶豫了一下說:“不如讓瑛紀大人回禪院修養,家裏有治療術式幫忙,可以更快恢復,而且已是年底,他需要回本家了。”

    之前瑛紀一直留在這邊是防止葵生生產出問題,現在孩子也生了,葵生也沒什麼事,禪院蘭司算了算時間,瑛紀回禪院也能早點恢復健康,過年時總監部和其他兩家肯定要見瑛紀,瑛紀怎麼可能一直躲在病房裏喝湯?

    伏黑甚爾低頭看着還在睡覺的妻子,想到瑛紀這輩子受得最重的傷居然是他打出來的,一時間百般滋味涌上心頭,複雜且難以言喻。

    他伸手摸了摸葵生的臉頰,許久後才道:“你說的對,讓瑛紀回禪院吧。”

    伏黑甚爾冷不丁說:“瑛紀住院一個月,他的漫畫連載沒問題嗎?”

    禪院蘭司怔了怔,他不負責這塊,還真不清楚。

    伏黑甚爾說:“蘭堂是瑛紀的助理,讓他和瑛紀一起回去吧。”

    伏黑甚爾覺得,有蘭堂在,他哥甚至能將五條悟削成麻桿。

    禪院蘭司沉默了,他想到在蘭堂的能力輔助下,瑛紀彪悍地暴打伏黑甚爾的樣子,緩緩道:“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

    蘭堂接到通知說要去京都禪院本家貼網點,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不要過年加班!他要和弟弟一起去橫濱過新年!

    伏黑甚爾難得耐着性子好言好語地說:“貼網點只是個託詞,你和你弟弟在京都隨便玩隨便喫,只是當瑛紀需要幫忙時,你能搭把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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