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趕緊出來:“這位就是顧秋小姐,她的兔子突然踹翻了一隻烏龜,然後這位吳海先生就說她的兔子是變異兔,應該處理掉,語氣不是太好,然後……”
然後就被踹出來了。
至於那吳海鄙夷顧秋沒有本事,說要罷工的話,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被請來幫忙的雙方都在場,說這種話不是要升級矛盾嗎?
一個是上面調來的外援,一個是他們遊隊親自請來的人,鬧起來就太不好看了。
遊遵一聽:“這……”似乎是雙方都有錯,但似乎又是顧秋一方無理在先。
地上那吳海齜牙咧嘴地爬起來,跟莊雪麟告狀:“組長,這個人持有異變獸,還攻擊烏龜,還打傷我!你一定要……”
他話沒說完,莊雪麟冰冷地打斷他:“道歉。”
吳海一愣:“……什麼?”
他朝莊雪麟看去,卻被他眼中的嚴厲弄得心臟一縮,雙腿不自覺發虛:“組、組長,明明是對方……”
“我說,讓你道歉。”莊雪麟的聲音依舊是沒有什麼起伏,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這是最後通牒。
吳海撐不住,只好向顧秋低頭:“對不起。”
莊雪麟:“就這一句?”
這人握了握拳,咬牙道:“我剛纔說錯了話,顧、顧秋小姐,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顧秋看了看他,然後用一種有些詫異的目光看着莊雪麟。
雖然他們在q市那邊有過幾面之緣,但她沒想到,他會當衆呵斥他自己的人,來給自己道歉認錯。
莊雪麟走過來,對顧秋道:“我的人不會說話,冒犯了你,”
他看了看她手臂上抱着的那隻兔子,這兔子幾天沒見竟然大了兩倍多,那自以爲惡狠狠的目光倒是一點都沒變,還是奶兇奶兇的。
他繼續說:“還有你的兔子,我替他向你道歉。”
鼕鼕氣呼呼地瞪着他,枉我還送給你那麼多靈氣!氣死兔兔了!
莊雪麟的道歉讓顧秋更意外了,然後就是有點尷尬,畢竟剛纔自己還放狠話要捏死他,結果轉頭他就給自己道歉了。
她說:“算了,這事我也有錯,是我家兔子先打你們的烏龜的。”
鼕鼕用爪子拍她,都說了那是我孵出來的烏龜!
莊雪麟看看這隻氣得快要炸毛的兔子,沉默了一下說:“沒事,它可以打。”
畢竟這傢伙當初對待還是奶龜的烏龜們,也是拳打腳踢毫不手軟。
顧秋卻驚了:“啊?!”
其他聽到莊雪麟的話的人也面露詫異,莊雪麟那幾個好友更是忍不住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雪大是被人換了個芯子吧?雖然平時對烏龜十分嚴格,但其實他對烏龜們很上心,不允許別人碰它們一個指頭,現在有人,不,有兔都已經打上了,他居然不僅不追究,還說可以打!
到底是因爲那隻兔子,還是……因爲兔子的主人?
因爲兔子的話,不合理啊,他向來對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沒有什麼特別的喜愛,而如果是因爲兔子的主人……
他們看看顧秋,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但這是不是也太小了點?難道說鐵樹開花專啃嫩草?
“就是那個老能耐了的?”東遼問。
“對,就是那個。”
所以他們在酒店裏就見過了。嘶,這就有點意思了哈!
被迫道歉的吳海也懵了。
他還以爲組長讓他道歉,是出於強者不跟弱者計較的風度。
但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顧秋驚過之後,覺得莊雪麟可能說的只是客套話,不過不得不說,這個態度讓人心裏挺舒服的。
莊雪麟就看到她身上的光變得柔和起來,剛纔她剛踹人時,身上的光是明亮的,炸裂的,凌亂的,就和那天她在酒店走廊暴揍龔行時差不多,但現在,這光一點點地柔下來。
就好像一隻炸毛的貓被一點點順毛擼,終於被哄好,不再生氣。
而這光收斂回去後,她身上的色彩漸漸變得明顯起來,莊雪麟心想,這或許就是別人所說的百花齊放的場景。
他想象不到那個場景,但如今,他眼前,整個世界一點點亮起來的畫面,他覺得應該比所謂的百花齊放更美麗。
顧秋覺得這年級主任的目光一如既往地讓人有壓力,爲了緩解這種壓力,她問莊雪麟:“所以那些烏龜是你養的?”
莊雪麟對上小兔那惡狠狠的彷彿他搶了它兒子的目光,頓了頓,“這件事我稍後向你解釋。”
其他人:……
這件事,稍後,向你,解釋。
聽聽,這話多曖昧啊!
尤其這是莊雪麟啊!他做事情什麼時候要向別人解釋了?
絕對有貓膩!
顧秋更是摸不着頭腦,如果這事不能說的話就別說了,幹嘛要稍後向她解釋?
她正要說話,這時檢查室裏又是一陣鬼哭狼嚎,留在裏面的工作人員叫道:“又抓住一個!”
她走進去,只見被檢查者臉色嚇得發白,而一隻烏龜嘴裏叼着一隻個頭比較小的綠毛怪,這一次它沒有喫掉它,也沒有和其他烏龜分食,反而銜着綠毛怪爬到顧秋腳下,仰着腦袋看她,準確地說,是看着鼕鼕,一副獻寶的模樣。
顧秋:???
鼕鼕嘰了一聲,總算認出你爹我了!
晚了!
顧秋詫異地看看莊雪麟,莊雪麟卻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顧秋漸漸地回過味來。
這些烏龜不會就是草龜館裏那一羣吧?
幾天沒見,長這麼大了?
她以爲她家裏那三隻,天天吃了睡睡了喫,已經長得夠快了,結果眼前這些長得更快,而且怎麼一個個長得這麼黑?她家裏的三隻,可是越長顏色越淺的。
她試着把鼕鼕放下去,鼕鼕傲嬌地把頭轉向一邊,那隻龜就鍥而不捨地追着要送綠毛怪。
確定了,絕對沒錯了,真的是鼕鼕的龜兒子們。
家裏那三隻龜,就總是喜歡對鼕鼕獻殷勤,但鼕鼕嫌它們只會喫,根本不搭理人家,那三隻龜就會流露出一種被爹拋棄的憂傷感,然後傷心地繼續喫喫喫。
顧秋扶了下額頭,原來如此,難怪鼕鼕那麼不見外,上去就踹。她說:“鼕鼕,別鬧脾氣,它們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