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本來人口密度就不算大,這下更顯得空曠安靜,尤其是那些別墅區,有錢人幾乎都跑了,街上來來回回的,基本就是行動小組。
如此一來,東城發生點風吹草動,都很容易被捕捉到,而莊雪麟和顧秋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件事就不太合理。
遊遵開始有點懷疑了。
但杜鮮他們依舊還是那句話,他們兩個去追最高母體的線索了,至於現在追去了哪裏,他們不知道。
遊遵只好在別的地方找線索。
昨晚陳婭蘭接受檢查的時候,攝像頭不知道爲何出現故障,沒有拍到她,但最終遊遵還是鎖定到“陳婭蘭”這個名字上。
顧秋和莊雪麟能判斷出陳婭蘭身上帶着最高母體,遊遵自然也能做出同樣的判斷,那麼這個陳婭蘭能去哪裏呢?
如今全縣監控癱瘓,街燈也只有很少區域還亮着,而陳婭蘭是步行離開,很難追查其行蹤,但一查這個陳婭蘭的社會關係,發現她在西武縣並沒有其他房產,而她除了有一個弟弟之外,還有一個女兒。
而那個女兒正是顧秋!
查到這裏,再聯繫顧秋的消失,遊遵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重要的疏漏。
這兩個人一起消失,他一直以爲主導者是莊雪麟,卻沒有往顧秋身上想過,但如果是顧秋有事要離開,而莊雪麟只是陪同呢?
“金桂園……”遊遵在地圖上指指這個位置,第一個綠毛怪也是在這裏被發現的。
……
杜鮮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他現在這個號碼,知道的人課不多,他立即接起來,一聽聲音:“我草,老莊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
這傢伙一激動,就叫莊雪麟老莊。
莊雪麟問:“那邊怎麼樣?”
“遊遵已經懷疑你不在東城了,他應該去查你的去向了。”
“好,我知道了,我自己跟他談。”
“不是,等等,你現在在哪,什麼情況啊?”
莊雪麟道:“我沒事,最高母體也已解決,你們別擔心,一切照常,晚點來接我。”
1801室裏,莊雪麟又撥打給遊遵的私人電話,等待接通的時候,顧秋問:“那位遊軍官會查到這裏嗎?”
“查到陳婭蘭並不難,查到她就會查到你這裏。”
顧秋微微皺眉。
莊雪麟看着她道:“你不想讓人查到這裏是嗎?”
顧秋點頭:“當然,你有辦法嗎?”
“放心吧。”莊雪麟只說了這三個字,電話就接通了,雖然沒有擴音,但顧秋清楚聽到遊遵問:“哥,你在哪裏,是不是在金桂園?”
聲音怪緊張的。
莊雪麟道:“兩件事,第一,最高母體已經解決,第二,你查到陳婭蘭了吧,把相關證據和線索全都抹掉,這件事當沒發生過。”
那邊頓時被按住了,顧秋覺得,那邊就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一下安靜下來。
看來年級主任這清冽如雪的嗓音,隔着電話都有給人滅火的強大效果。
那邊似乎是去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壓低聲音問:“爲什麼?”
“晚上我去見你,會跟你細說,現在聽我的,什麼都不要做,也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顧秋本來還撐着臉聽得好好的,聽到這裏不由放下手,坐直起來。
這話說的……
莊雪麟的表情絲毫未變,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卻彷彿帶着一股譏誚感:“原則?你該知道,我從來就沒有什麼原則,我所有的原則,只出於我的喜惡和選擇。進行殊死搏鬥的是我,險些喪命的也是我,可有些人,前線上從來見不到他們,事後調查卻冒出來充當專家,指手畫腳,懷疑鄙視一切,你希望我接受這樣的調查嗎?”
遊遵幾乎是窒息了一下,呼吸沉重兩分,過了好一會兒才弱弱地說:“我知道了,我聽你的。”然後反應過來,“哥,你受傷了嗎?你在哪裏,我馬上去找你!”
莊雪麟安撫了他幾句:“你什麼都不用做,別忘了你還是指揮官,東城離不開你,我會去找你。”
顧秋聽得不由暗暗拍手,一邊讓人不要追究真相,一邊又跟對方說,你有指揮官的職責。
這真是……妙極了。
她湊過去:“所以這樣,就不會有人追究到這裏來了?”
莊雪麟看着她身上明亮活潑的光芒,道:“我會處理好的。”
顧秋嘿嘿笑了笑:“不過,我有點好奇啊,你爲什麼要幫我?難道因爲,我們是同道中人?”
莊雪麟:“?”
“就是,你也會使用靈氣啊,你還是我見到的第一、二、三,第三個會使用靈氣的人,但比前面那兩個強多了,你們應該不是一夥人吧?這是後天培養出來的能力嗎?”
莊雪麟默默看向那隻還在生悶氣的兔子。
實不相瞞,是你的兔子教我的。
幾分鐘後,顧秋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所以那天在草龜館,你也在?”
那她感受到的那種莫名的安全感,是因爲他?
她還以爲是鼕鼕的緣故呢。
莊雪麟道:“湊巧路過,呆了一會兒。”
哦~湊巧路過,呆了一會兒。
這“一會兒”裏還順便訓練了一下烏龜。
顧秋盯着他看,莊雪麟迴避了她的目光,問:“有喫的嗎?”
“有啊!你等着!”
顧秋忙把粥和糊糊都熱了熱,端到桌上給他:“這些不夠我再弄,而且我這裏還有好多即食的食物,或許你喜歡吃麪嗎?我做陽春麪很厲害的。”
莊雪麟看看鍋,看看碗,就是沒看顧秋,然後他發現,這個糊糊……模樣有點詭異。
雖然在他眼裏就是一片黑白灰,但裏面成分似乎異常的豐富,八寶粥嗎?也不像啊。
顧秋見他盯着糊糊,就介紹起來:“這裏面加了肉加了內臟加了蛋加了海鮮加了堅果,還有大米磨成的粉,就是那種嬰兒喫的高營養米糊你知道吧?還有果蔬和粗糧纖維,還有維生素,還有……”
莊雪麟:“……”
這一刻,這碗東西在他眼裏和黑暗料理也沒什麼差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