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薑湯了!喝薑湯了!”炊事組推來一輛小車,停在大大的避雨帳篷下,把兩個大大的不鏽鋼湯桶搬到桌子上。
戰士們按照自己的編組過去領薑湯喝,那大大的湯桶底下水龍頭一開,深棕色的紅糖薑湯就嘩啦啦地流進碗裏,盛了個八分滿,也不關水龍頭,下一個空碗立即接上。
接到了薑湯的人讓到一邊,聞了聞薑湯,熱氣撲面而來,嗆鼻的氣味中透着一股甜意,最底下還臥着幾根薑絲。
着急的直接一仰頭就喝了下去,熱辣的薑湯順着喉嚨下肚,整個人被熱得一激靈,一股子辛辣之氣直衝頭頂,但與此同時,寒氣盡消,後背竟似出了薄汗,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砸吧砸吧嘴,尤覺得不夠,把最底下那幾根薑絲也一併嚼吧了,只覺得從未喫過如此夠味的姜,嚼得舌頭都發燙起來,皺起一張臉,同時又覺得很爽。
那不是特別着急的,就慢慢地喝,也是喝出了一身汗,湯裏濃濃的糖分,也稍稍安撫了一下轆轆的飢腸,人都有勁了,一抹嘴巴繼續去忙活。
“你們靈氣園種出來的姜,還真是極品,帶勁。”戰士們一邊忙活,一邊和過來搭把手的靈脩部安全司的人說。
“嘿嘿,是吧。”安全司的人笑道,十分自豪。
“以前只聽過多好多好,就是沒喫過。”
“我們這次還送了一車糧食和蔬菜過來,等飯點讓你們見識見識,那纔是好喫到爆呢。”
一個姜都那麼不一般,糧食和蔬菜會怎麼樣?戰士們就不由得期待起今天的伙食來,手上頓時更有勁了。
不過用不着等到飯點了,不久之後,廚房那邊大米粥熬好了,戰士們可以輪流地去喫點墊墊肚子。
終於把喪屍的屍體都給搬運完畢,送進焚化爐裏焚燒的這幾支小隊,獲得可以稍事休息的准許後,就迫不及待地衝去澡堂,給自己一通洗刷,換上乾淨衣服,然後就排着隊小跑進食堂。
外頭風雨如晦,食堂裏點着幾盞白熾燈,光線也不是多麼明亮,但一進來,那飄得到處都是的大米香卻叫人眼前一亮,彷彿一頭扎進了溫暖甜蜜的海洋裏。
窗口都開着,幾個窗口打的是大米粥,幾個窗口打的是紅薯粥,一碗粥、一個饅頭、一個蛋,再加上一碟子小炒菜,這就是下午的點心了。
雖然一個多小時前才喝過薑湯,但那點東西早不知道消化到哪裏去了,這時自然是一人端走一個餐盤,坐到桌上大快朵頤去。
饅頭和蛋是喫慣了的普通品質,但大米粥和小炒菜卻是靈脩部送來的。
那粥牛奶一般的絲滑,米糊一般的稠厚,香甜軟爛,回味無窮。小炒菜是各種菜一起炒出來的大鍋菜,沒放多少調料,卻是又脆又香,鮮中帶着一股清甜,活這麼久都沒喫過這麼好喫的菜。
一時間整個食堂裏都是呼嚕呼嚕的喫粥聲和嘎嘣脆的嚼菜聲。
……
顧秋這邊也收到了這樣兩份點心,消耗靈氣之後人會變得特別餓,她此刻就很餓,這兩份點心來得還真挺及時的。
顧秋遷就莊雪麟,在牀邊支起一張小桌當飯桌,但莊雪麟拿筷子手有些抖,便只默默地撕了饅頭喫:“我剛纔瞭解過,這一波屍潮雖然無人傷亡,但之前有人受傷,可分爲三類,第一類是被喪屍弄傷,基本被認定無法活下來,若屍變在即,則就地……症狀較輕的,單獨隔離,讓他們有時間寫遺書。”
顧秋嚥下口中的食物,說:“我覺得對付第三類,薑湯薑茶就挺不錯的,最簡單便捷,尤其是對於剛剛淋了雨的人,正好紅薯剛收了,第二茬還沒完全種下去,要不讓空出幾個房子種生姜?”
這一批帶過來的生薑是水培的,水培姜長得略快一些,在種植房裏十幾天就長成了,但功效自然就不如土培來得好,現在種下一批土培姜,要二十天後才能收穫,趕不上這一趟了。不過西武縣這個地方進入春天,雨水就特別多,姜肯定要用到的。
至於現在姜用完了:“中藥棚裏那些藥草裏,不知道有沒有能夠治感冒的藥草?可能沒有。”顧秋想出個辦法,“你說能不能收集普通生薑,在靈氣園裏埋幾天,應該多少也能吸收點靈氣。”
莊雪麟自然不會反對:“可以問問專業的人。”
顧秋就聯繫王以楓,讓她找種植隊的問問,要是可行,就趕緊把這事落實下來,生薑哪裏找?當然是去找種植園和供糧局唄。
顧秋三兩口喫掉自己的食物,端起莊雪麟的,要喂他喫。
莊雪麟愕然。
顧秋臉上有點燙,覺得怪難爲情的,但總不能看他只啃那普通麪粉做的饅頭吧,或者哆哆嗦嗦猶如帕金森一樣地喫飯吧,那畫面太美,放在莊雪麟身上不合適。
“快點喫,你別不好意思,反正沒別人看到,我之前受傷,也是你照顧我的。”
但也沒做到餵飯這一步。
莊雪麟的臉也有些熱了,長長的睫毛閃了閃,低頭乖乖張嘴。
誰都沒有說話,只有調羹碰到碗的叮叮聲,氣氛彆扭得厲害,鼕鼕簡直沒眼看,無語,喂個飯臉紅個什麼勁啊,沒出息的兩個人!
尤其是你這個心機男,就不信你堅持一下沒法自己喫飯,再不行舉起碗嘩嘩地往嘴裏倒,也能三兩下把粥吃了,你不就是故意等着人喂嗎?
小兔子腹誹,索性埋起臉,眼不見心不煩,裝一隻什麼也不知道的吉祥物。
在無比詭異的氣氛中,一碗粥終於喫完,顧秋鬆了口氣,但看着空了的碗,又莫名有種成就感。
她咳了一聲,說:“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那些被變異生物傷到的人。”
她把碗筷收拾好就要出門,莊雪麟忽然叫住她:“顧秋。”
顧秋回頭:“嗯?”
“自己注意安全,我一會去找你。”
顧秋微微一笑:“你還是先把自己保養好吧,外面有我呢。”
她走了,屋子裏的一切都變回了灰白色,莊雪麟心中也空了一塊,有種衝動要把人叫回來。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焦躁,閉上眼睛用靈氣調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