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們手裏的土壤,讓政府出面幫靈脩部買下來好了。
“早知道就不送他們免費午飯了。”顧秋嘆了口氣,似乎很爲那幾份午餐心疼。
莊雪麟把飯菜從托盤上取出,放在桌子上,兩人坐在小隔間裏,說話倒也不擔心別人聽到,他擺好飯菜後問:“你就這麼相信我?萬一我只是因爲私人恩怨而看不慣他呢?”
顧秋拿起筷子在幾樣菜上方徘徊了一下,最終還是放下筷子,選擇先喫西瓜,聞言她理所當然地說:“你的私人恩怨,不也是我的私人恩怨?看不爽一個人,爲什麼還要和他來往呢?”
她有了今天這樣的地位,正是爲了活得肆意,沒道理還要委屈自己看不想看的人。
又不是少了他們那些土壤,靈氣園就要完蛋了。
“那萬一,錯在於我呢?”
顧秋笑了:“錯不錯的,我又不是去斷案的,有一句話還叫幫親不幫理呢。”
她用叉子叉起一塊西瓜塞進嘴裏,一口下去頓時滿口西瓜汁,爽得她眉毛都飛起來了。
她又叉了一塊,遞給莊雪麟:“快喫,這個我讓他們在冰箱裏冰鎮過,超爽的!”
莊雪麟看着遞到眼前的這塊紅豔豔的西瓜,再看顧秋一臉獻寶的期待模樣,不由一笑,張嘴咬了下來。
“怎麼樣?好喫吧?”
莊雪麟點頭。
顧秋接着之前的話,說道:“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也好,是非對錯也好,我都站在你這邊,我給你撐腰,好不好?”
她兩隻眼睛亮瑩瑩的,雖然是帶着笑說的這話,但卻沒有半點開玩笑意思。
她是非常認真的。
我給你撐腰好不好?
莊雪麟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自己說這種話。
只覺得那冰爽清甜的西瓜汁,將整個心臟都給浸滿了,跟着甜絲絲起來。
“好。”
顧秋頓時笑了起來,又要去叉西瓜,莊雪麟道:“先喫飯,西瓜喫飽了了該喫不下飯了。”
顧秋就垮了臉,嘆了口氣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說:“我想喫哈密瓜了,想喫冬棗,想喫葡萄,我們晚上回去種吧,天台上還有好多空地。”
“行,給你搭個葡萄架。”
顧秋又高興起來:“那我要個大的,等夏天到了,能夠在下面乘涼。”兩人喫個飯有說不完的話,但再也沒提起謝樘,彷彿他只是一個再小不過的插曲。
在外面鬧哄哄的食堂裏喫飯的謝樘,臉上雲淡風輕的從容微笑漸漸消失了,眼前這食物大半是蘊滿靈氣的,對他來說,也不是那麼容易享用到的東西,但此刻卻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原來顧秋是這樣的性格。
和前世完全不一樣呢。
早知如此,他何必把她和莊雪麟綁在一起,真是便宜他這個表弟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心頭浮現淡淡的不悅。
一頓飯喫着,謝樘聽身邊的人在不斷地驚歎這飯菜有多好喫多香,還在暢想如果能夠留在這裏,以後的生活會多美好。
方明還對其他人說:“那你們先出去,我和方承在這等消息。”
那人笑盈盈道:“不好意思,是你們所有人離開。”
方明一愣,然後說:“那我們出去等結果也是一樣的。”
“不好意思,我們部長說,你們這批土壤量太大了,擔心造成基地之間的矛盾,所以請政府出面與徐縣基地官方談了。”
方明等人一怔,表情僵住了。
方明猛地站了起來:“可那是我們自己的財產!”
兩個高大魁梧的安全司成員立即上前,將來請人的小助手護在身後。
這個祕書處幾十位小助手之一的女生笑容不變,不卑不亢道:“所以,這就需要你們和你們的基地協商了。”
方明一行人最終被請了出去,包括謝樘和“方承”都沒能留下來。
方明等人無比失落:“我們的要求那麼低,只要十個名額而已,和徐縣基地談,付出的待價可就大多了,他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只有謝樘明白,是因爲自己。
就因爲莊雪麟對自己的態度,顧秋就直接放棄和他們談,根本不願意沾染他們。
他看着自己的分/身“方承”,本來想着,謝樘的形象出現了,反而更能掩護“方承”,誰想到……直接一刀切啊。
他看着靈氣園裏的那些高大的種植房,心中漫不經心地想,這個顧秋,還真是護短至極。
方明他們有些茫然:“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拿不到西武縣基地的居住權,我們只能逗留一週啊!”
此時一輛車從遠處開了過來,在靈脩部大門前停下,車上下來了一個短髮幹練的女人,五官明豔大氣,目光堅定有神,正是莊雪風。
看着靈脩部大門,她輕嘆了口氣,終於是能進來了。
她來這裏很多次了,就像之前對顧秋說的那樣,會每天向她道歉,只不過顧秋並不見她,她也不糾纏,每天在大門外呆一刻鐘,然後送上賠罪禮就離開。
次數多了,難免有些聲音笑話她丟了大家族的臉,或者說她做戲,太沒有尊嚴之類的,但隨便他們說去,莊雪翊做下的孽,總得有人來換,只要能修復關係,別的都不重要。
靈脩部什麼都不缺,最缺的是土壤,這兩天不少人打着賣土、送土的名義過來,莊雪風也跟了一回風,今天也是來和靈脩部談生意的。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微微皺眉,謝樘?他怎麼會在這裏?
謝樘走過來笑着打了一個招呼:“莊大小姐,好久不見。”
莊雪風睨了他一眼,眼梢一挑:“西武縣還真是個好地方,把你這樣的出家人都招來了。”
她語氣不大客氣,帶着一絲不難察覺的輕蔑與厭惡。
但謝樘並不在意,莊雪風身爲莊家這一代的第一個孫輩,脾氣大是出了名的,對誰都這樣,只會對謝樘更爲不滿而已。
不過正是因爲如此,她能持續一個多月向顧秋低頭,才更讓人驚訝。
可見這人並不是不懂得低頭,只看你有沒有讓她低頭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