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昊坐在一棵粗壯的樹枝上,腳踩一隻黑熊的腦袋,怡然自得的拿着一片葉子吹着調子。
黑熊的周邊零零散散的野兔、野雞、野鳥鋪了一地……
兇,黑熊又大又兇……
多,野兔、野雞、野鳥也是真的多……
蕭應辰一副吐血的模樣:“哥,你能要點臉嗎?”
薛墨峯獵了十幾只野豬,兩隻花豹,十幾只老鷹,看着蕭炎昊的所作所爲,細長銳利的黑眸也忍不住閃過一抹笑意。
“本王這是贏得漂亮。”蕭炎昊跳下樹,將手裏的葉子一撒,拍着蕭應辰的肩膀,道,“以你的道行還需修煉,這若是趙天宇那小子,你怕是要追着他滿山跑。”
趙天宇會持着摺扇,笑着指揮着下人,將別人的獵物換成自己的,不費吹灰之力讓自己贏得厚顏無恥。
趙天宇慣會偷懶,即便得了個都尉的官職,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閒散得比他這個王爺還要瀟灑。
薛墨峯腦中回放過趙天宇在邊疆的作爲,微微低了頭。
是他會做的事。
“將狐狸皮送上。”蕭炎昊一躍上馬,隨後又對薛墨峯道,“將這些給兄弟們加加餐。”
野兔的肉最是肥美。
黑色柔亮的長髮飄起,一雙孤傲的鳳眼含着笑意,不染而朱的嘴脣向上彎起,蕭炎昊駕馬而去,將兩人甩在身後。
如意院。
“小姐,襄王殿下送了禮物來。”三七從院門急匆匆跑進來,見趙雲珠坐在院中躺椅上曬着太陽,趕緊上前喘着粗氣道。
趙雲珠將蓋在臉上的白紗拿下,轉眸去看三七:“送的什麼?”
三七用手比劃着道:“這麼大一個箱子,奴婢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但是肯定很大,說是爲了上次冬節讓小姐您受驚送的壓驚禮。”
壓驚禮。
趙雲珠輕笑。
哪有人送壓驚禮的。
蕭炎昊這是在刷存在感吧。
“許是什麼藥材吧。”
趙雲珠不以爲意,將白紗繼續蓋在臉上。
陽光很是暖和,就是直面太陽時,眼睛容易睜不開。
“珠珠一點都不好奇襄王會送什麼給你?”
趙天宇手持摺扇含着笑從外頭走進來,白皙的臉頰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透亮,一身白衣讓他越發的仙氣飄飄,真有公子世無雙那味道。
身後還跟隨着兩個僕人擡着一個大箱子。
趙雲珠從躺椅上坐起,白紗滑落到大腿上:“你們怎的還真給收下了?”
“怎麼不收,這可是西遼國進貢的。若是其他沒用的東西,你哥看不上肯定不收,你哥我既然收下必定是好東西。”
趙天宇挑着眉,在趙雲珠身邊落座。
“西遼進貢的,豈不是很珍貴。”趙雲珠將白紗拽在手裏,揶揄的笑道,“可是什麼珍貴藥草,能讓我藥到病除的那種。”
趙天宇持扇敲了趙雲珠的腦袋一下,笑道:“想什麼呢,真要是有那藥,你哥我首當其衝,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給你尋回來。”
隨即讓三七將箱子打開,丁香上前同三七一起將箱子的東西拿出來。
趙天宇看着趙雲珠眼中閃過驚豔之色,立即笑道:“這是用上好的火狐狐狸毛做的大氅,內裏還壓了不少的鵝絨,領口處滾的那一圈更是珍貴的雪山靈狐的狐狸毛,如此暖和的大氅怎能讓它流落外面。”
古代所說的狐狸毛定然是真狐狸,這麼一大件,內裏那一大片的狐狸毛,可想而知是用了多少的料,不過就單單看着就覺得格外暖和。
愛美之人人皆有之,特別是一件如此好看的衣服就擺在面前,說是你的了,自然是喜愛的,眼中閃着喜歡,嘴裏卻說着:“狐狐那麼可愛,怎麼能殺狐狐。”
趙天宇猛地抖了一身雞皮疙瘩,一臉詭異的看着趙雲珠:“好好說話。你這麼說話瘮得慌。”
趙雲珠立即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白皙的皮膚在這一笑中彷彿閃着光,本就絕色的面容有一瞬讓人覺得驚豔。
趙天宇看着都有些驚訝。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妹妹變得不一樣了,從前怨天怨地成日低沉垂淚,如今時刻持着笑容,即便看着還是那般溫弱,卻總覺得有她身上有着不曾有的活力,那雙含情目總是閃着光,讓她更加的好看了。
趙雲珠起身將紅色大氅套上身,旋轉了圈,如一隻火紅的狐狸,白皙的肌膚在紅白相稱下更加的細膩透亮。
大氅是真的暖和,一上身彷彿就像裹了一層被子。
這個冬天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着涼了……
“很暖和。”趙雲珠摸着領口的狐狸毛笑道,“但收了人家這麼貴重的禮,得回什麼才能襯得上?”
趙天宇摺扇唰的打開,溫潤的臉上含着笑:“襄王府什麼沒有,不回也不礙事。”
趙雲珠將大氅脫下遞給丁香,讓丁香收好,側頭看着趙天宇,道:“那怎麼行,一碼歸一碼,我記得你書房裏掛了一副前朝齊大家的《採菊》……”
趙天宇扇着摺扇的手一頓,笑容微僵:“你該不會是……”
“嗯嗯,就是你想的那樣。”趙雲珠點頭,坐回躺椅,側着頭笑看趙天宇。
趙天宇立即起身,將摺扇一合,退了兩步:“我去給你尋個新的,不準打《採菊》的主意。”
趙雲珠看着趙天宇倉皇離去,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
“小姐這是尋大少爺開心呢。”丁香看着趙雲珠的笑容忍不住笑道。
趙雲珠挑眉:“這樣他纔會用心去挑個實誠的禮物。”
三七杏眼一轉,趴到趙雲珠身邊:“小姐在詐大少爺?”
趙玉珠笑道:“他真是個好哥哥。”
就她這小把戲,趙天宇怕是看破不說破而已,陪着她鬧。
那副掛在鹿鳴院最顯眼位置的畫作說是穆太師臨去時送的,由穆雪玲親自送到永德侯府,趙天宇很是寶貝,即便最寵她也不願把畫贈她,更何況是蕭炎昊。
即便知道,但看趙天宇那慌張模樣仍是覺得格外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