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是女主,怎麼可能會一直在鄉下待着,總是有個契機回來的,只是這回來的比她預想的要晚得多得多。
原以爲她會在冬節前回來,參與那一場大戲,讓原本脫軌的劇情步上正軌,卻不想竟是在冬節過後才姍姍歸來。
趙天宇往後一靠,很是舒適的道:“有何不可。”
他可巴不得她們永遠在莊子上待着,老死不相往來。
趙雲珠輕笑道:“哥,大度一點。你身爲趙家大少爺難道還怕她們不成?”
趙天宇一副不屑的道:“我何懼她們,我就怕她們鬧到你頭上來,上次那事若是真讓她栽贓成,你能受得住?”
原主就是受不住吐血而亡……
她又不是原主,豈會讓人隨意的騎到她頭上來。
趙雲珠將茶盞放下,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又將絨毯往上拉了拉,笑道:“放心吧,你妹妹豈是任人宰割的角色。”
說着對着趙天宇勾了勾手指,讓趙天宇湊近一些。
趙天宇湊近,趙雲珠貼着趙天宇的耳朵將當時的事簡要的說了一遍。
趙天宇目瞪口呆的側頭瞧向趙雲珠:“你個機靈鬼,祖母一直想抓住那賊人,倒不想賊人就在你屋裏藏着呢。”
趙雲珠聳聳肩笑道:“現在知道你妹妹我也不是好惹的了吧。”
“是是是,你最是不好惹。”
“……”
話說的好像沒錯,可怎麼聽着這麼變扭呢。
目光掃過錦盒,拿起錦盒遞上:“你替我給襄王回個禮吧。”
趙天宇記得上回送玉佩自己被定了足足兩個時辰,屁股趕緊往後挪挪,擡起摺扇將錦盒往回推推,笑道:“襄王送你如此貴重之物,你不當面回禮還不如不回。”
見趙雲珠開口要推脫,立即又道,“珠珠你也不必上襄王府,襄王午後會來府上,到時自己親自送上豈不更有誠意。”
趙雲珠蹙眉,她其實並不想見蕭炎昊。
蕭炎昊也是閒得慌,身爲一個王爺三天兩頭的往臣子家裏串門,說好的宮鬥呢?
說好的爭權鬥惡呢?
趙天宇見趙雲珠沉默,有些惋惜的道:“可惜啊,這禮都穿身上了,襄王連個渣渣都瞧不見……”
趙雲珠嬌瞪了趙天宇一眼:“不知是誰說襄王什麼都不缺,不回也不礙事的,如今倒說起這風涼話來。”
將錦盒遞給丁香,眼睛掃過趙天宇的摺扇,這大冬天的拿着把摺扇,也不凍得慌。
“去去去,別礙着我看書了。”
……
午後趙雲珠小憩了一下,屋外雪已經停了,整個侯府像是被雪覆蓋了一般,白茫茫一片,打掃的丫鬟拿着掃帚掃着路面,露出青石板來。
“小姐,小心路滑。”丁香扶着趙雲珠,輕聲道。
趙雲珠穿着襖,披着大氅,捧着暖手爐,踏着絨毛靴向園中的亭子走去。
遠遠的就能聽到趙天宇耍賴的聲音:“你使詐,這局不算,重來重來……”
蕭炎昊擡眸一眼便看見趙雲珠一身火紅在一片雪白下襯得更加嬌嫩白皙美麗,如一朵綻放的牡丹,開在最耀眼的地方。
那是他送給她的大氅,真適合她。
趙天宇順着蕭炎昊的目光見趙雲珠款款而來,立即招手道:“珠珠,你來啦。”
邊說邊離了亭子上前扶住趙雲珠往亭子裏走。
“快來幫哥哥報個仇。”
趙雲珠走近後方瞧見另一側端坐着的薛墨峯,一身的黑衣讓他看上去格外的孤冷銳利。
他怎麼也在?
目光不自覺的掃了身邊的趙天宇一眼,隨即屈膝行禮道:“雲珠見過襄王,見過薛將軍。”
薛墨峯眸色極淡的在趙雲珠臉上掃過,並未說話,只是端坐在石凳上,抱着把長劍。
我最無情我最酷。
“不必多禮。”蕭炎昊目光從趙天宇扶着趙雲珠肩膀上的手上掃過,勾着脣笑道:“本王可有榮幸同趙小姐對弈一把?趙小姐上次出的棋局,可是精妙。”
丁香在石凳上鋪上絨毯,趙天宇推着趙雲珠落座,笑道:“珠珠上,殺他個片甲不留。”
隨即拉過棋盤,整理棋盤上的黑白子。
趙雲珠:“……”
怎麼有種開門放狗的味道。
珠珠上,咬他……
古代琴棋書畫視乎是世家小姐少爺的標配,好巧不巧的,趙雲珠對於國粹圍棋這塊還是很有興趣的,沒少在電腦上觀看學習圍棋,還用小軟件跟人PK了不少回合,琴棋書畫她也是幸運的佔了棋這一項。
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黑子棋盒和方格子的棋盤,那顆雀躍的心在瘋狂的跳動。
趙雲珠也不推脫,執起黑子先行,直接落在天元星位上……
四周格外的安靜,只有棋子咯嗒落下的聲音,就連向來聒噪的趙天宇也是安安靜靜的湊着頭看着,時而疑惑,時而皺眉,時而豁然開朗……
蕭炎昊脣角勾着笑,目光柔和的看着趙雲珠,見她嬌柔的臉上含着淡笑,纖細的手指捏着黑子下的毫不猶豫。
明明是個柔弱的女子,棋路卻格外果斷。
薛墨峯並不懂這些文藝的東西,但看着趙雲珠執子落得利落爽快沉穩,也知她實力不俗,那雙喜憂參半的眼眸中含着笑意,似乎興致很高。
能讓趙天宇放在心尖上,又能榮獲襄王青睞,她的不同,他一直在尋找。
他一向不喜歡柔柔弱弱的人,不論男女,而眼前的這對兄妹看似柔弱卻有着旁人沒有的韌勁,無論是面對他還是面對襄王,總能表現得很沉穩,也總能讓人驚豔。
趙雲珠覺着自己身上有道探究的目光,順着感覺看去,撞見一雙漆黑銳利的眼眸之中,那雙眼睛黑如墨,淡如水,如深潭,有股冰寒的涼意。
她可不會以爲這位浴血戰神會對自己高看一眼,他是自己創的角色,她很清楚,他最是看不慣柔弱之人,而這世界最弱的唯她莫屬。
趙雲珠眼中含着笑意,側頭問道:“雲珠臉上可是有什麼?薛將軍爲何這般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