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衆的眼光是雪亮的。
趙嫣然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還妄想推了靖王的婚事意圖勾搭襄王,殊不知襄王根本就瞧不上她。
哼……
趙天宇往椅背上一靠,挑眉道:“王爺倒是看得透徹。也就珠珠那傻姑娘真將人家當妹妹看。”
他可記得他出發邊疆前,他說趙嫣然幾句不是都得遭珠珠指責一二,兩人儼然就像是真正的親姐妹,而他不過是個壞哥哥。
好在,現在的珠珠好像是看清了許多事,不會像從前那般糊塗了。
好姐妹?
蕭炎昊記得上回趙雲珠對趙嫣然劍拔弩張的模樣,哪有一絲好姐妹的情誼。
蕭炎昊一手支着腦袋,目光從雪景中收回落在一旁的三七身上,問道:“你可是趙小姐身邊的丫鬟,不在她屋裏伺候着,跑來這裏做什麼?”
三七聽得襄王問她,趕緊上前跪下,將手中的錦盒舉過頭頂,恭敬的遞上,低着頭說道:“回、回王爺,小姐讓奴婢將這錦盒遞給王爺,感謝王爺送的火狐大氅。”
“回禮?”蕭炎昊懶懶的伸出手將錦盒接過往桌子上一放,“上回的珩玉,本王記得也是你給的本王。”
薛墨峯的謝禮能親手送上,而他的就拖個丫鬟來送?
“是、是奴婢。”三七覺着四周冷得可怕,明明這亭子裏燃着碳,可比之外頭的雪地還冷。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蕭炎昊看着桌子上的錦盒,鳳眸微沉,許久淡淡的道:“回禮本王收下,回去同你家小姐說,本王不希望有第三次。”
三七低着頭叩謝後退了出去,走遠後方摸着後腦勺有些不明所以。
不希望有第三次什麼?
趙天宇看着三七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哈的笑起來,那放肆的模樣格外的欠打:“這就生氣了?等你打開盒子怕是要更氣。”
趙天宇說着起身換了蕭炎昊對面的位置坐下,背對着門口,後背冷風呼呼,他也覺着這位置暖和安全。
畢竟冷風易躲,暗箭難防。
蕭炎昊鳳眸掃過趙天宇,拿起錦盒打開,慣常掛在嘴角的笑容一僵,目光唰的射向趙天宇,一字一頓的道:“本王的琉璃盞……”
趙天宇躲着蕭炎昊隨手擲來的棋子,苦着臉道:“那可是珠珠送你的,雖說是你的沒錯,但珠珠不知道啊,禮輕情意重,王爺您思慮思慮……”
他若是找不着個像樣的禮物出來,他屋裏的《採菊》定當遭珠珠的毒手。
蕭炎昊將琉璃玉盞裝進錦盒之中,冷眼瞧着趙天宇,嘴角勾着冷笑,道:“你從本王府裏順走本王的琉璃盞,還有理了?你如此框她就不怕她知曉後同你置氣?”
趙天宇哈着笑,秀麗溫潤的臉上帶着諂媚:“誰讓王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那麼貴重的禮物,小的幫着王爺讓珠珠收下,自然也得幫着珠珠找個合適的回禮。”
“外邊那些俗物哪能配得上王爺您呢,能配上王爺的重禮自然只能從王爺府上找了。”
趙天宇見蕭炎昊面色鬆動,繼續道:“再者說了,王爺捨得讓珠珠因着這回禮的事喫不下睡不着嗎?”
蕭炎昊冷哼一聲,目光落在錦盒上:“她若是有心,會讓一丫鬟送來。”
趙天宇回到位置上,整個人深深的陷入椅子裏:“這大雪天的,珠珠身體不好,出來一趟,再回去一趟,凍着了,冷着了,生病了,王爺忍心?”
蕭炎昊慵懶的往後一靠,道:“罷了,本王送她東西並非想要她回什麼禮。”
趙天宇見蕭炎昊鬆了語氣,立即從門口的位置回到蕭炎昊身旁的位置上落座,暖和的熱氣圍繞,瞬間將後背一股涼意消散開去。
還是這個位置暖和舒服。
蕭炎昊一直放在膝蓋上的手忽然擡起,兩顆黑子瞬間發出,趙天宇張着嘴滿足的模樣定在椅子上,獨留一雙眼睛滿是詫異錯愕。
蕭炎昊慢條斯理的起身,拿起錦盒,看着趙天宇,笑道:“下不爲例。”
然後帶着一直站在角落裏的秋楓大搖大擺離去。
“……”
趙天宇眨了眨眼睛,轉了轉眼珠子。
不是吧,這次又要多久?
……
三七回到如意院,將園中遇到趙嫣然的事同趙雲珠描述了一遍,像是告狀似的添油加醋了一番,隨即又將襄王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了趙雲珠。
趙雲珠手裏捏着書,蹙着眉:“不希望有第三次?”
三七點頭道:“嗯,王爺是這麼說的。”
“那禮物他不喜歡?”趙雲珠疑惑。
那琉璃玉盞很是精緻,更是稀有難尋,若是這樣的東西他都不喜歡,她想她也不會再有第三次了。
這麼難伺候的人,往後不再收他的恩情便是。
三七搖了搖頭,道:“王爺並未打開錦盒。”
“他還有說了什麼?或者……問了什麼?”趙雲珠手指無意識的敲了敲書頁。
他是壓根不想收到她的禮物?
總不能吧……
白月光的禮物不得抱着捧着供着。
三七垂眸想了想,忽然道:“王爺問奴婢上回的珩玉是不是也是奴婢送過去,奴婢說是。”
趙雲珠聽着猛的一笑,右手握拳抵在脣邊,轉頭看向屋外。
真是個幼稚鬼。
三七仰頭看着趙雲珠忽然展開的笑顏有些不明就裏。
怎麼忽然就笑了?
她幫着小姐跑腿很好笑?
丁香瞧着趙雲珠的模樣,眼中浮上柔和的笑意,擡手敲了三七的腦袋一下:“去喝碗薑茶去去寒。”
三七捂着腦袋,嘟着嘴,小聲的問道:“小姐爲什麼忽然笑了?”
丁香推了推三七,瞅了趙雲珠一眼,笑道:“自然是想到開心的事就笑了,你趕緊下去喝碗薑湯,可別病了纔是。”
三七三步一回頭的瞧了瞧側身背對着自己的趙雲珠,不得其解。
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