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扶着趙雲珠往如意院走去,待見不着侯夫人後,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您是不是要成爲襄王妃了?”

    趙雲珠側頭瞥了三七一眼,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個腦崩,語氣略顯不悅的道:“你這口無遮攔的性子再不改,定是要鬧出事來。”

    三七嘟了嘟嘴,討好的道:“奴婢只敢在小姐面前,旁的人就算是拿撬子也別想撬開奴婢的嘴。”

    說完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表示自己的嘴巴嚴得很。

    丁香站在一側,看着趙雲珠的神情,猶豫一番開口問道:“小姐,王爺可是給了時間讓您回覆他?”

    趙雲珠看着園中裏的荷塘,被雨水砸的破碎,猶如她的心被攪得一團亂麻。

    “三日後如意樓,他會在那等我。”

    **

    侯夫人拿着鑰匙打開廂房的門,見趙天宇曲着一隻腿,很是豪放的坐在椅子上。

    見侯夫人進來,將手裏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又將另一手裏的書往後一丟,從懷裏抽出摺扇,笑道:“孃親啊,孩兒可想您了。”

    侯夫人嫌棄的瞅了趙天宇一眼,在桌邊落座:“這是關上癮了?既出去了,還回來做什麼?”

    “孃親知道?”

    “府裏多了好幾個人,豈會不知。”侯夫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若非他們授意,這些人豈能在永德侯府來去自如,甚至還將牆頭翻到她院子裏來了。

    趙天宇起身湊到侯夫人跟前,笑嘻嘻的道:“貴人相邀,盛情難卻嘛。”頓了頓又道,“王爺是不是上門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侯夫人立即氣不一處,伸手立即揪起趙天宇的耳朵:“我讓你閉門思過,你昨夜出去都說了什麼?”

    趙天宇趕緊將耳朵往侯夫人手裏湊,委屈的道:“冤枉啊,兒子可是什麼都沒說,我只是問了句若是珠珠嫁了他人,他待如何,王爺便猜到了始末,要怪就怪王爺太聰明瞭,真不關我的事。”

    侯夫人聽了這話,狐疑的瞅了瞅趙天宇,見他巴眨着那雙大眼,一臉無辜樣。

    默了默,手也鬆了,趙天宇慣常的揉了揉自己可憐的耳朵。

    片刻後侯夫人擡手往趙天宇的後腦勺就是一掌:“多事!”

    隨即起身往外走。

    趙天宇翹起二郎腿,對着侯夫人的背影擺了擺手:“孃親,慢走啊。”

    侯夫人轉身怒道:“滾回你的鹿鳴院。”

    “好嘞!”

    **

    侯夫人等到永德侯回來後,一把拉着他直接就上福祿堂去,當着老夫人的面,將今日襄王來府後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夫人滾着手裏的佛珠,輕嘆了一聲。

    永德侯拿着芙蓉糕的手一頓,芙蓉糕從手裏脫落,滾到毯子上,一雙老眼目瞪口呆,甚是錯愕的道:“那那那……現在是什麼情況呢?”

    侯夫人盯着地上芙蓉糕。

    永德侯趕緊彎腰撿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默默的往盤子上一堆:“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雲珠可有什麼反應?”永德侯搓着手指,側頭看向侯夫人,問道。

    侯夫人臉色微微有些凝重:“雖未明說,但看着像是歡喜的。”

    衆人默。

    他們一直期待着有個人能像他們一樣對雲珠,愛她、寵她、護她,但真的這個人出現了,他們卻猶豫了。

    若是旁人,他們定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着手開始調查這個人的家世背景,甚至會進行一番入贅遊說。

    但如今這個卻是當今的襄王,家世背景就擺在那,可謂是京都人人翹首巴結的對象,誰敢讓他入贅。

    “要不問問王爺,轉頭看看嫣然如何?”永德侯揉了揉太陽穴,淡淡的問道。

    侯夫人一巴掌就將永德侯揉太陽穴的手打掉:“你腦子進水了嗎?”

    “陛下都發話了,夫人讓爲夫咋辦呢?”永德侯一臉委屈的看着侯夫人,毫無一絲武將的雄威,可憐兮兮,又賤兮兮的。

    侯夫人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道:“讓天宇那渾小子去說吧。”

    “他去最合適了。”永德侯點了點頭。

    這兩夫妻真是……缺根筋吧。

    “咳咳咳。”老夫人見着兩夫妻真有讓天宇去勸說襄王改心悅對象,忍不住咳了咳,道,“此事讓雲珠自己做主吧,襄王若是有心求娶,陛下那處,襄王自會處理妥當。”

    次日永德侯懷揣着惴惴不安的心上了朝,卻看見襄王身着朝服罕見的出現在了大殿之上。

    全體武將瞬間精神抖擻,面對文官質疑時,脊樑骨挺得格外筆直硬朗。

    “臣以爲此事不妥,百里山易守難攻,重甲前往只會傷亡慘重,劉尚書,你雖是兵部尚書,卻久居京都,不曾上過戰場,這擒拿山匪並非你紙上談兵這麼簡單。”

    劉尚書氣得吐血。

    “齊將軍,你打過如此多的戰,此次不過區區山匪,卻讓你們如此畏首畏尾,真讓人大開眼界。”

    齊將軍怒火上竄。

    朝堂之上文武兩方吵得異常火熱。

    襄王忍不住伸了個懶腰,衆人瞬間頓住。

    “嗯?”襄王回眸瞧了瞧,“繼續啊。”

    緊接着,兩方又熱熱鬧鬧的吵了起來。

    蕭應辰看着火熱爭吵的衆人,摸了鼻子。

    他們這站隊站得也太明顯了。

    好像他纔是太子吧。

    悄悄挪着腳步,湊到蕭炎昊身邊,小聲的道:“父皇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你要不要開口勸勸?”

    蕭炎昊掃了蕭應辰一眼,轉眸看向站在文官前面的蕭弘軒,道:“二弟以爲此次百里山山匪之事要如何應對?”

    衆人聽的襄王開口,立即齊刷刷的看向祁王。

    蕭弘軒冷峻的臉上勾起一抹冷笑,隨即拱手朝向殿前上座,鄭重的開口道:“父皇,兒臣願領兵前往,絞殺這羣烏合之衆。”

    皇上自上而下的看着朝臣,面色冷凝:“此事容後再議,若無其他事,退朝。”

    襄王上朝第一天,朝臣異常興奮,文武雙方面紅耳赤。

    永德侯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永德侯府。

    “陛下訓斥你了?”侯夫人柔聲問道。

    永德侯搖了搖頭道:“襄王上早朝了。”

    他一早上怕死了襄王一個高興當朝直接把挑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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