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輕柔甚至有些怯懦。
洛雪兒走近後,趙天宇目光變得柔和,含笑間帶着溫潤的氣質,笑道:“姑娘長得像我的一個熟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長相雖像,但卻完全不一樣。
珠珠有一雙含情目,瞧着你的時候,總有被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覺,彷彿有說不完道不盡的情愫。
而她卻是一雙月牙眼,眼睛含笑,眯着兩道彎彎的月牙兒,瞧着便能令人感到開心,很是甜美可人。
洛雪兒低眉淺笑:“那是雪兒的榮幸。”
“姑娘要在京都待多久呢?可還有其他親人?”趙天宇柔聲問道,一把扇子在指尖把玩。
洛雪兒咬着下脣,眼中露出一絲愁容。
趙天宇擡眸瞧向秋楓。
他說什麼了嗎?
她爲什麼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秋楓抱劍站在一旁,脣邊掛着笑容。
我什麼都不知道。
洛雪兒咬了嘴脣磨蹭了好久,方開口道:“雪兒是師傅養大的,三年前師傅失蹤了,有人說師傅在京都,雪兒纔想着來京都看看,卻不想、不想……”委屈中帶着哽咽,“京都好大,雪兒不知道從哪裏找起。”
洛雪兒說完背過身去,捂着臉低泣了起來。
趙天宇感覺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跳動。
完全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珠珠可不隨便哭鼻子。
蕭炎昊帶着薛墨峯從宮裏出來,一眼便瞧見了宮牆下的三人,特別是那個粉衣女子聳着肩哭泣的模樣。
蕭炎昊不過掃了洛雪兒一眼,便轉頭看向趙天宇,道:“珠兒可好些了?”
蕭炎昊鮮明的態度,趙天宇看着,心中一鬆,笑道:“好着呢,面色紅潤,喫嘛嘛香的。”
薛墨峯看着趙天宇,微微蹙眉。
這個長得跟小娘子一樣好看的人,誰?
然後又瞧見洛雪兒低低哭泣,一副委屈的樣子,眉頭緊皺,上前揚起洛雪兒的下巴,問道:“誰欺負你了?”
洛雪兒微微退了一步,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勾起一抹笑,柔柔的道:“沒有,沒有人欺負我。”
說着還看了趙天宇一眼。
意有所指的模樣實在太過明顯。
趙天宇看着洛雪兒,又看了看薛墨峯,臉色瞬間如吃了屎一般難受。
薛墨峯背脊一挺,往趙天宇面前一站,高出半個頭的身高,讓趙天宇瞬間有了壓迫感。
“我說木頭,你不會信她不信我吧。”
洛雪兒趕緊上前拉住薛墨峯,柔柔的道:“將軍,真的沒有人欺負我,你們別爲了我傷了和氣。”
蕭炎昊擡手放在薛墨峯肩上,道:“他是你最好的兄弟。”
然後轉眸看向趙天宇,又道:“墨峯失憶了。”
“失憶了!”趙天宇瞪大眼睛,把臉往前又湊了湊,“你仔細看看,認不出來?”
薛墨峯看着趙天宇放大的臉,還一臉嘚瑟的模樣,直接擡手就是一拳。
……
趙天宇捂着眼睛,幽怨的看着對面椅子上端坐的人。
“別以爲你失憶了,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你下次再敢打我的臉,我讓你癱瘓在牀。”
自己引以爲傲的臉竟招了這小子一拳,簡直就是罪大惡極,孰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一張臉而已,是不是男人了。
薛墨峯咬牙切齒,雙手死死的抓着椅把,努力做着深呼吸。
沒想到這個人看着秀氣,卻是個漢彪子,那一拳拳下來,身子都快散架了。
蕭炎昊看着薛墨峯鼻青臉腫的模樣,這要是從前的薛墨峯,趙天宇根本討不着一絲好處。
還是恢復記憶的好。
蕭應辰走進屋裏,見着兩人的模樣,忍不住拍手大笑起來:“薛將軍是真失憶啦,被打成這樣。”
“他要是沒失憶哪裏敢這麼待我。”
趙天宇將手拿下,左眼眼圈一圈黑。
“他要是沒失憶,你根本打不過他。”蕭應辰一邊說着大實話,一邊湊近瞧了瞧,道:“這樣的確不好看,要不我給你右眼也來一拳,這樣就變好看了。”
趙天宇立即怒目而視,完全沒了平日裏翩翩公子的模樣:“別以爲你是太子,我就不敢打你了。”
蕭應辰往後退了兩米,好奇的看向薛墨峯,卻見薛墨峯身邊竟有個女子,忍不住湊近去瞧。
洛雪含笑着同蕭應辰行了個禮。
蕭應辰猛的退後數米,驚恐的看着她:“你誰?”
然後朝着屋裏換衣服的蕭炎昊喊道:“我說哥,你該不會是因爲趙大小姐拒絕了你,你就找個替代品回來吧。”
這也太像了吧。
蕭炎昊從裏屋換了身衣服出來,擡手就往蕭應辰的腦袋上敲去,孤傲的鳳眼中有一絲深沉,瞧了洛雪和薛墨峯一眼,然後轉頭看向趙天宇:“你該回府了。”
“我纔剛到!”趙天宇拿過春暉遞來的冰袋敷在眼睛上。
“本王要去永德侯府,你一起。”
話落,蕭炎昊擡腳往外走。
趙天宇扶着冰袋捂着眼睛,瞪了薛墨峯一眼,甩了個頭跟上,跨過門檻後又退了回來,盯着薛墨峯道:“我等你恢復記憶後同我道歉,哼。”
敢動他的臉,不可原諒。
等他恢復記憶,一定要狠狠數落他一番。
居然打他的臉。
他的臉……
“呀!哥,一起啊,我也去看望看望趙大小姐啊。”蕭應辰瞧着洛雪,越瞧越瘮得慌,趕緊快步跟上。
薛墨峯看着這富麗堂皇的屋子,又見所有人都走了,顧不及包紮,趕緊起身跟了上去。
洛雪定在那處,不知自己該幹什麼,索性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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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德侯看着這浩浩蕩蕩的一羣人,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況且還看見了宇兒和薛將軍掛彩的模樣,內心更是不斷打鼓。
看着這掛彩的形式,宇兒更甚一籌,深得爲父的真傳。
“殿下,王爺,有失遠迎……”
蕭應辰一向自來熟,上前擁住永德侯的肩膀,笑道:“我們是來尋大小姐的,她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