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宇把玩着手裏的摺扇,饒有興致的打量着被自己定住的人。
三七左瞧瞧右瞅瞅。
這是要做什麼?
她們前腳剛走進屋裏,後腳大少爺便立即回身點了丁香的穴道,根本沒給人晃神的機會。
丁香面色柔和很是冷靜的道:“小姐,奴婢就是丁香啊。”
三七站在趙雲珠身側看着丁香,上下左右的打量。
是丁香沒錯。
再轉頭疑惑的看向趙雲珠。
小姐這話問的真是奇怪。
趙雲珠輕笑,給自己和趙天宇各倒了杯水,笑着跟趙天宇道:“她說她是丁香,你說要怎麼辦?”
趙天宇端起茶水飲了一口,潤了潤喉,笑道:“你自己的婢女你自己看着辦,我纔不管。”
“那可不行,人是你定住的,臉面也是給你撕破了的。”趙雲珠柔和眼眸中含着笑,“丁香的身手如何,我雖不知道,但絕是不差的,卻不是她的對手,你若不管,我這小命可咋辦呢?”
三七聽了這話,疑惑的問道:“她真不是丁香?可是跟丁香好像啊。”
就連半夏和白菊都詫異了。
丁香可是她們中身手最好的,若是連丁香都不是對手,那她們……
趙天宇摺扇唰的打開,整個人往後一靠,笑道:“現在知道哥哥的重要了。”
丁香看着兩人各聊各的根本沒有理會她,面色平靜很是沉穩,聲音不急不躁的道:“小姐,奴婢真的是丁香,可以解開奴婢的定穴嗎?”
趙雲珠將肩頭的一縷秀髮往後一撩,含情目柔柔的落在丁香的身上,柔聲說道:“你是真的很像丁香,像到今日你若沒有出紕漏,我定看不出來,保不準哪一天你一刀捅了我,我都以爲是丁香背叛了我。”
趙雲珠的聲音輕柔,就像是在說着今日的茶水有點淡,很爽口一般。
三七目光一兇瞪向丁香。
丁香微微皺眉。
趙雲珠捧着茶盞,繼續道:“丁香一向穩重,身手又了得,你不論行動、語氣、面容、態度都學了十成十,但你忘了,丁香既然穩重便不會因爲站不穩剝了別人的衣服,她就算摔得慘重也不可能讓我陷入兩難境地。”
“對了,上星處在哪來着?”趙雲珠悠悠開口問道。
三七立即低了腦袋指着自己頭頂一處道:“這裏。”
趙雲珠看着突然湊到自己跟前的腦袋,伸手摸了摸。
“上星處如此明顯的地方,你卻找了許久。”趙雲珠眼眸含笑,說出的話不緊不慢,徐徐道來,“你算準了時間,知襄王已到門口再告訴於我,我聽到後必定高興而放鬆警惕,你再順手剝了薛將軍的衣服,意圖讓襄王以爲我對薛將軍做了什麼苟且之事。”
“雖說你用着丁香的語氣將一切攬在自己身上,但丁香是我的丫鬟,即便攬在身上也是讓人覺得是我作爲,而你不過是爲了保全主子做出的舉動而已。”
“我所說可有錯?”
趙天宇忽然眸色微深的看着趙雲珠。
聽說珠珠是去年九月變了性子,她到底是因着什麼變了性子的?
只要一點點小事,她便能從中看出裏面的彎彎道道,心思格外的通透。
目光掃向丁香,她不是丁香,那她是珠珠嗎?
這個想法猛然生出,趙天宇猛地咳嗽起來。
隨即用扇子一敲自己的腦袋,爲自己荒謬的想法感到可笑。
她不是珠珠,難道是鬼不成?
普天之下,病成珠珠這個樣子的恐怕也就只是珠珠一人。
趙雲珠像看白癡一樣看了趙天宇一眼。
想什麼呢,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趙天宇順了順氣立即笑道:“珠珠可真厲害,這樣都能看出來,我也覺着她不是丁香,就衝着她那毛手毛腳的樣子哪有一點丁香的樣子。”
三七雙手叉腰,再次認真打量丁香,左瞧右瞧,試圖找出一點不同。
怎麼看都是丁香啊……
但是小姐說的有道理,丁香身手在她之上,即便是摔倒也能快速反應安全落地,不可能剝人家薛將軍的衣服。
她的確不是丁香。
“你是誰?丁香在哪?”三七杏眼圓瞪,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着。
丁香目光漸漸微沉,許久道:“小姐的心思真是好細膩,不過一件小事都能看得如此透徹。”
趙雲珠見面前的“丁香”不再僞裝自己,笑道:“丁香人在哪?你到底想做什麼?”
在她身邊潛伏,只爲了離間她和襄王的關係?
費了這麼大的勁只爲了這個?
那不是隨隨便便弄個什麼就可以搞定的事嗎,何須如此麻煩?
“丁香”扯了扯嘴角,用力擠壓自己的面容,像是在給整個五官做體操一般,許久方笑道:“丁香在一處安全的地方,小姐將奴婢放了,奴婢便將丁香安全送回。”
此時的她面容放鬆,也生動了許多,即便仍頂着丁香的臉,但一看便知根本不是一個人。
三七幾乎瞪大了眼睛。
不過一瞬,眼前的人就變得格外陌生。
三七轉頭看向自家小姐和自家少爺,發現兩人臉色完全沒變。
再轉眸去瞧半夏和白菊,見她兩跟自己一樣面露驚訝,瞬間覺得心裏平衡。
這纔對,不是隻有她眼瞎。
趙雲珠覺着眼睛有點癢,伸手輕輕揉了揉,語氣仍是柔柔弱弱的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在將軍府直接將你拿下嗎?”
如果在將軍府直接拿下,第一個將她剁了的人便是蕭炎昊。
那個小肚雞腸到只要有人扯了她一根頭髮就要讓對方掉一把的男人。
“丁香”蹙眉問道:“小姐何意?”
“因爲我大概能猜到你是誰派來的?我並不想讓他們兩個爲了我生了嫌隙。”趙雲珠含情目如一汪春水,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你,就讓你心頭柔軟,“原本並不確定,現下我可以確定就是他,也只有他了。”
“誰?”趙天宇看了“丁香”一眼,將目光落在趙雲珠身上。
他怎麼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