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給了錢了，他們也簽字畫押了，現在嫌少了？”謝大夫人面上冷凝，語氣拔高，格外生氣。
那兩人拿了錢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現在想來都讓人生氣。
管家擺手解釋道：“不是昨天的那對腐女，今日衙門那邊來了好幾撥人，皆是控訴我們謝家。”
“什麼？又有好幾撥人？表小姐昨日到底鬧了多少事？”謝大夫人瞬間怒氣直上腦門。
這表小姐跟她娘一個德性，掃把星一個，沒給謝家帶來好處就算了，現在反倒鬧出事來，還不止一件，還要叫她們謝家來善後，簡易可惡。
“這次不是表小姐，他們控訴大爺、大少爺、二少爺還有大小姐……”管家看着謝大夫人怒氣衝衝的臉，聲音越說越小聲，額間的汗水都冒了出來，後背都微溼了，“衙門、衙門待會兒可能會來人，夫人，現在我們要怎麼做？”
他第一時間得了消息便急急趕回來，就怕晚了打一個措手不及，謝家這些個主子一個不順怒氣上來，直接給他一個大板子，他這老胳膊老腿的哪裏禁得起他們的板子。
……
柳州城出了難得的大太陽，然一個晴天霹靂落在謝家。
剛花了不少銀子擺平一個案件，緊接着五六個案件緊隨其後。
有說謝大爺強搶民女、逼良爲娼的，有說謝大少爺蠻橫打傷人揚長而去致死的，有說謝二少爺欠錢不還的還打斷了要債人的腿的，有說謝大小姐毆打民女致人毀容的，更有說謝家草芥人命的……
一樁樁一件件往大了說，件件激起民憤。
不過區區商戶，竟敢罔顧王法，草菅人命，罪大惡極。
謝大爺一身肥胖坐在椅子裏，一張臉氣得發脹。
謝大夫人站在他的身後，臉上也是毫無一絲笑意，眼神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賤民信口開河，一個一個罪名像是有預謀一樣脫口而出，證人、證詞、證據、狀紙一應俱全。
擺在縣老爺的面前。
縣老爺的臉色也是難看到極點。
關鍵是這些人所說的確有其事，他們一貫私了，卻不想被鑽了空子擺了這麼一道。
“縣老爺，您要爲我們做主啊，這謝家人簡直欺人太甚。”其中一人伏在地上深深磕了個響頭。
“你放屁。”謝大爺怒吼一聲，“你們這是勒索。”
隨即擡手對着縣太爺拱手道，“縣老爺，我要告這些刁民勒索，不過是看我們謝家有錢，想污衊敲詐我們，還望縣老爺嚴懲這羣刁民。”
縣衙門口圍了不少百姓觀看，一雙雙眼睛亮閃閃的，聽得謝大爺這話，多數人嗤之以鼻。
誰稀罕你們那點銀子，大家要的是公道。
“你沒有強逼東禾村村口的翠兒入府？人不過進你們府裏幾日就沒了，你們沒有害命？老喬家的翠兒花一樣的年紀啊，就那麼沒了性命。”
有人仰頭怒視謝大爺。
“你若沒有強逼，翠兒都該嫁人，而不是埋入黃土裏，你們簡直沒有良心。”
門口的人聽了這話，立即對着謝家人指指點點，不過商戶有些銀子而已，竟敢強搶民女，簡直沒有王法了，還鬧出了人命，就該抄了謝家，將謝家人全部哐啷入獄，爲民除害。
“呵，那老頭賣女求榮，我給錢，他給我她女兒，何來強逼？你且去將那老頭帶來跟我對峙，拿了我的錢還敢叫囂着冤屈，簡直就是不要臉。”
“那翠兒也是不要臉的東西，我給了錢入了我的府，卻跟別人眉目傳情被撞見後惱羞成怒自己投了井，於我們謝家有什麼關係，我都沒叫那老頭賠錢，你們倒好意思控訴我。”謝大爺冷笑一聲，臉上的橫肉抖了抖。
縣老爺也是臉色難看，他昨日收受賄賂，轉眼便被上面的人曉得了，得了一個警告，此時看謝家人也是滿心厭惡。
但謝家人再厭惡，背後還有個永德侯府，永德侯府後面還有個襄王殿下。
此時他簡直就是進退兩難。
外面的百姓看着，也不知有沒有視察的人混在其中，他慣常渾水摸魚，如今看兩方人各持一詞，臉色更黑了幾分。
金檀木重重落下，兩方人皆縮了脖子，停了對峙。
“此事疑點重重，待本官調查後再議，將他們全部給我關進大牢。”
謝大爺臉色得意。
這羣刁民跟他鬥，哼。
“謝老爺也委屈一下，在牢裏待一下吧。”
“全部關入大牢！”
縣老爺落下一句話，起身離去。
謝大爺臉色一驚，與謝大夫人對視一眼，不敢相信，昨日纔剛送了銀子，今日就翻臉不認人了？
“縣老爺別是忘了我們背後的人。”
縣老爺走到門邊回眸，眼中含着薄怒：“這是柳州城，不是京都。”
說完回頭跨過門檻離去。
若非忌憚着謝家背後的永德侯府，他會讓這羣商戶在他頭上逍遙這麼久？
隨便尋了一件事，抄了他們謝家，他便是積了大功，早升官了。
謝大爺見着縣老爺離去，立即轉頭對着謝大夫人道：“快回去將表少爺請來，什麼京都，表少爺如今就在柳州城，叫這些個刁民有來無回。”
不過區區縣太爺竟敢關他，膽子真大。
哼！
秋楓站在人羣中瞧着，看着衙役將謝老爺雙手背在身後押了下去。
謝大夫人雙手緊緊拽着錦帕，一雙眼睛略顯深冷的看着縣老爺離去的方向，無視謝大爺囂張的叫囂聲音。
再回眸時，人都已經全被帶了下去。
“回去。”謝大夫人帶着丫鬟擠過門口的百姓，臉色沉穩的上馬車離去。
周圍的百姓皆叫好。
謝家終於不能仗着有錢爲非作歹了。
有人朝着衙門裏喊了一句：“縣老爺好樣的，就該爲國去除這種蛀蟲。”
話中之意彷彿謝家已經倒臺了一般。
秋楓勾着淺笑閃身回去覆命。
謝府一大早便瀰漫着低沉的氛圍，天合院中卻是一片歡聲笑語。
聽得秋楓的回話。
趙雲珠靠在蕭炎昊的肩頭翻着手中的書頁，道：“該哥哥出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