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香心如死灰,被一個侍衛丟出去,然後渾渾噩噩的回到謝府,回到那個破敗的院子裏。
喬姨娘原本要開口斥責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瞧着這模樣,便知是碰了壁,灰頭土臉的。
趙小姐的手段連她都敵不過,何況是阿香。
輕輕搖了搖頭,撤出去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喬姨娘待謝秋香緩過神後,將獵戶的事同她說了。
謝秋香默然點頭應下了。
今日的屈辱比之謝家那些年的責打更能磨滅她心中的小火苗。
一句:你配嗎?
一句:你的脖子很好看……
一句:丟入勾欄……
一句:兄弟們好久沒有……
原來在世家大族眼裏,她們的命如此輕賤,她們的性命如此不重要,就算她是他們的表妹,他們也能毫不手軟。
她不敢了!
回想這些年,她隱忍了這麼多年,最初的願望不過是想和孃親一起離開謝府,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過安穩的日子。
她爲什麼忘記了?
孃親總說讓她找個平凡的人嫁了,相夫教子,安穩一生。
她也幻想過自己住在一個農家小院裏,煮上一桌子好菜,與自己的孩子、丈夫在燭光下圍着一張小桌子,笑着喫着她做的飯……
和美、溫馨、幸福……
謝秋香忽然埋頭哭了起來。
她爲什麼忘了?
喬姨娘拍着謝秋香的後背,無聲安慰。
“孃親,對不起,對不起……”謝秋香低低哭泣,低低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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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珠回了院子,脫了外衣,直接往牀上一滾,睡了。
蕭炎昊到的時候,她睡得可香。
生氣的人居然還能睡得這樣香甜。
怕是沒人比她更沒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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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衆人收拾妥當即將前行。
城門口,他們與蕭炎昊分別。
蕭炎昊緊了緊趙雲珠身上的披風,柔聲說道:“不準勞累,不準生病,不準不想我。”
趙雲珠睜着一雙含情目看着蕭炎昊,笑着應着,然後道:“好好喫飯,好好休息,不準不想我。”
蕭炎昊鳳眼微眯,嘴角上翹,笑了。
兩人相視一笑後,聽得後面趙天宇喊她,趙雲珠立即收了笑意,鄭重的道:“如今京都局勢應是變了,你不能再逞強,狗急了還會跳牆,別逼得太緊。一切注意安全。”
“好。”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西前行,蕭炎昊坐在馬背上遙遙看着。
這一去又不知什麼時候能見了。
蕭炎昊低笑一聲。
這剛走,他又想她了。
直到馬車見不着後,蕭炎昊一拉繮繩,將馬轉了方向,朝着京都的方向飛奔而去。
丁香去了謝家接了喬姨娘和謝秋香進了那忽然變得空落落的院子。
夏蟬帶着喬姨娘去了另一處。
謝秋香有些不安的跟着丁香進了一個院子。
“爲什麼要將我和孃親分開住?”謝秋香問。
丁香淡淡的道:“小姐的安排,丁香不知。”
謝秋香抓緊兩側的衣襬,道:“你們不會殺了我的對吧。”
丁香眼中平靜,淡淡回道:“姑娘想死?”
“那就不要胡思亂想,你的親事將由我全權處理,你只需繡好你的蓋頭,做個待嫁的新娘子。”丁香對着謝秋香點了下頭,然後轉身離去。
謝秋香環視周圍,又進屋瞧了瞧,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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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珠等人行了不過百里,天色暗了幾分,似有下雨的趨勢。
忽然馬車頓步,馬兒不安喘息踏步。
永德侯和趙天宇臉色瞬間凝重。
馬車裏侯夫人眉頭一皺,握緊趙雲珠的手,挑起窗簾看向馬車外。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射入馬車裏,從趙雲珠耳側飛過,定入身後。
趙雲珠驚魂未定,穆雪玲也是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夫人、小姐,坐穩了!”三七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一聲鞭響,馬兒飛快的奔馳起來,幾人往後一倒,馬車飛快的行駛起來。
忽然一個急停,趙雲珠等人差點被甩出馬車外。
“你們是何人?”永德侯渾厚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怒意。
侯夫人立即掀起車簾。
馬車外圍了一羣的黑衣人,手中的兵器泛着寒冷的光。
黑衣人並不答話,爲首的那人一個揮手,黑衣人直接衝了上來……
刀劍相向,電光火石。
車外的四人雖強,卻有些無暇分身。
忽然周圍飛身下來十數個黑衣人,將馬車團團圍住,他們的手腕上皆繫上了一條白色布條,擋着那些往馬車衝來的黑衣人。
蕭炎昊給的暗衛終是有了作用。
然而這次來擊殺他們的黑衣人實在太多,猶如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殺手,刀刀致命,能力與蕭炎昊給的暗衛不相上下。
有黑衣人終於突破重圍爬上了馬車,一把扇子飛過,黑衣人倒下,趙天宇也捱了一刀。
又有飛箭射入馬車中,險些射穿趙雲珠的身體。
“不能在馬車裏待着。”侯夫人帶着趙雲珠和穆雪玲下了馬車,在暗衛的保護下,找着空隙,往一處逃去。
忽然又有一撥黑衣人忽然出現,直接擋在了跟前,刀刀砍向她們。
原來是個陷阱。
故意露出這處破綻,便是讓她們自投羅網。
侯夫人和幾個暗衛護兩人,但奈何對方人數太多,簡直有心無力。
洛雪兒紅着眼殺出重圍,快速到趙雲珠身邊,將她護在身後:“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但是黑衣人並不說話,刀刀朝着趙雲珠和穆雪玲而來。
他們要的是她兩的命?
趙雲珠牽着穆雪玲有些錯愕。
殺她是因爲蕭炎昊,那殺雪玲姐是爲了什麼?
趙雲珠臉色已經蒼白,對着穆雪玲道:“我們兩分開,你朝南跑,我朝北跑,快!”
洛雪兒和侯夫人護着趙雲珠,三七護着穆雪玲。
黑衣人微愣之下,洛雪兒抱着趙雲珠已經跑了幾裏,拉開了距離。
黑衣人分開兩隊向兩邊殺去,原本困着趙天宇和永德侯的殺手也跟着兵分兩路。
趙天宇急得跳腳,見自家父親向珠珠方向而去,自己也趕緊去護着穆雪玲。
趙雲珠看着父親孃親身上的傷口,頭已經有些昏昏的,臉色煞白到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