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珠將髒如乞丐的劉興磊帶回了永德侯府,又叫三七去了趟大理寺,得到的結果是劉興磊在兩年前便消失了。
三七從大理寺回來,身後跟着陸翔陸少卿,見到蜷縮在角落裏的劉興磊滿是震驚。
“劉兄,我是陸翔啊。”陸翔纔剛伸出手去,劉興磊已經慌亂的揮舞起手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劉興磊眼中慌亂,整個人抱得更緊了。
趙雲珠站在一旁瞧着,心中不難過那是不可能的,這是她所知唯一一個同她一樣來至未來世界的人。
陸翔更是不敢相信,他還在爲劉興磊物色媳婦兒的時候,劉興磊忽然消失,就如他忽然出現一樣,忽然消失,尋不着蹤跡。
而兩年後的今天,卻忽然找到了,猶如乞丐,猶如瘋子,哪還能見到那個神色平靜,處事不驚的模樣。
趙雲珠蹲下身子,擡手搭在劉興磊的手臂上,神色格外柔和道:“不用怕,沒有人會傷你了,不要害怕。”
劉興磊一把握着趙雲珠手,緊緊的。
趙雲珠覺着自己的手都要給他握斷了。
趙雲珠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劉興磊的頭,繼續溫柔的道:“我們先去洗漱一下,好不好?”
趙雲珠將他扶起,劉興磊躬着身子躲在趙雲珠的身後,眼神警惕的看着周圍的人,手緊緊抓着趙雲珠的手不放。
將劉興磊帶入耳房,將手從劉興磊的手中抽出,趙雲珠指了指熱乎乎的木桶,對着劉興磊溫柔的道:“叫他們給你洗一下,好不好?”
劉興磊見趙雲珠要走,立即亦步亦趨的跟上。
趙雲珠嘆了口氣。
你要是個女子,我留下不是問題,可是你不是啊……
丁香在一旁看着,直接走近一個手刀砍下,劉興磊直接往後一倒,暈了過去。
丁香將一米八大個的劉興磊往下人手裏一扔,道:“洗乾淨!”
簡單粗暴有魄力。
趙雲珠對着丁香點了個贊。
等劉興磊煥然一新出來後,總算有點人樣了。
洛雪兒給他把了脈,紮了扎針,又開了藥方,方道:“他受了刺激傷了腦子,一時半會兒我也只能試上一試,能否恢復,還得看造化。”
趙雲珠點了點頭,應道:“那還是得勞煩洛姑娘多多費心了。”
因着她大婚在即,便邀請洛雪兒留下一起參加,因此洛雪兒並未去尋她師傅,而是讓夏蟬易了容留在了永德侯府裏。
陸翔在一旁瞧着,心中不禁有些恍惚,剛剛檢查身體時,趙小姐不在並不知,但他卻是瞧見了,那一身的刀傷顯然是被人追殺。
目光忍不住看了趙雲珠一眼。
心中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劉兄瞧上了趙小姐,被襄王知道,然後……
若是如此,那劉兄豈不是直接暴露在了襄王眼前,叫襄王曉得他還活着。
但自己若要帶走劉兄,好像也沒地方能去,反倒是留在永德侯府裏最是安全,襄王如此看重趙小姐,應是不會在趙小姐眼皮底下抹了劉兄的脖子。
“陸大人!陸大人!”趙雲珠喊了好幾聲,方見陸翔回過身來,立即笑着問道,“劉大人便先留在永德侯府,待他恢復後再回朝,可還能回去?”
“那就好。”趙雲珠點了點頭。
劉興磊是身穿,無家無室,能爬上大理寺少卿之位定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若是能回去也算是保住了鐵飯碗。
將陸翔送走,闢了個院子給劉興磊,趙雲珠這纔回瞭如意院。
穆雪玲累得趴在榻上睡着了,身上蓋着一件絨毯,身下是她繡的紅蓋頭。
普通婚嫁,新娘子要爲自己繡蓋頭,有的甚至要繡嫁衣,還要爲未來丈夫裁製裏衣兩套,納鞋兩雙,襪子兩雙。
穆雪玲的嫁衣交給了府裏的繡娘,自己只要繡個蓋頭,但那龍鳳呈祥的針腳麻煩又細密,豈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
趙雲珠都能想象到這要是交到她手上,她能繡出兩隻小黃鴨就很不錯了,別說什麼龍什麼鳳。
也就在此時,趙雲珠才非常慶幸蕭炎昊是個王爺,王爺從裏到外,從上到下的東西都得定製。
趙雲珠輕手輕腳的走過穆雪玲身邊,往裏屋而去,褪了外衣休憩一番。
穆雪玲在緊趕慢趕的爲自己的婚禮做着準備,侯夫人也在準備着趙雲珠的嫁妝,趙雲珠則在忙着將那家酒樓附近的店全數盤下,所有人都在忙。
秋楓今日送了一個大匣子,匣子裏一堆的銀票,還有一封信。
“夫人的店,爲夫可否入股一分?”
趙雲珠瞧着那重了墨水的爲夫,忍不住輕笑,回信道:“你的皆是我的,沒收了。”
趙雲珠其實缺的就是資金,蕭炎昊的銀票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將毗鄰的店全部盤下後,趙雲珠又着手開始將能拆的拆了,將幾家店全數打通,然後開始量尺寸,畫圖紙……
時間流逝得很快,圖紙還沒完成,五月初六便到了。
趙雲珠看着身着一身正紅的趙天宇騎着高頭大馬去穆府接新娘子,臉上忍不住掛着欣慰的笑容。
看着有情人終成眷屬真的很滿足。
趙雲珠伴在祖母身邊在永德侯府等隊伍歸來,父親、孃親笑容滿臉的在門口迎接客人。
永德侯掛滿了紅綢,處處都透着喜慶。
許久不見的薛墨峯身着一身華服進了永德侯府。
趙雲珠忍不住抿了抿脣,這丫的應是不會衆目睽睽之下搶婚的吧。
若是要搶也該在前幾日就搶了的吧。
“薛將軍。”趙雲珠上前屈膝行禮。
薛墨峯微微側過身子避開,然後拱手回禮應道:“趙小姐。”
“今日哥哥大喜,薛將軍與哥哥向來要好,定要多喝幾杯酒纔是。”趙雲珠面上含笑,神情柔和,就說聲音都是溫溫柔柔的。
薛墨峯眼眸頗深,落在趙雲珠身上,似有探究,周身的氣場帶着歷戰沙場漠色,張了張嘴,淡淡應了聲:“嗯。”
他一直不明白眼前這個女子與旁人有什麼不同,但他總覺得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帶着一股深意,像是曉得他是誰,他又有什麼想法。
如此荒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