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摘帽

    趙雲珠從鞦韆上下來,上前擁住蕭炎昊,將頭埋入蕭炎昊的胸口:“她拿你的身世威脅你了?”

    蕭炎昊回來時的眼神,她看得到,他自以爲藏得很好,但她多瞭解他呀。

    蕭炎昊弓身,將頭埋入趙雲珠的肩膀處,手緊緊的圈着趙雲珠:“我並不怕她威脅,只是這事若是傳出去,父皇的一世英名將毀於一旦,他明明是個好皇帝,卻擁有着我這樣的一個污點。”

    “怎麼會是污點呢?”趙雲珠輕笑着道,“誰能證明當年的事?”

    “元后是父皇明媒正娶的,你是父皇的嫡長子,就憑她一張嘴就能將這白的說成黑的嗎?”

    趙雲珠的聲音輕柔,如棉花拂過心間,撫平那躁亂的心。

    “王爺,該收網了。”

    **

    九月的天就像過山車一樣,從八月的陽光明媚瞬間變得陰雲沉沉的,冷空氣就跟翻書一般,突降京都,席捲每個角落。

    在這突降的寒涼下,火熱的流言蜚語卻漫天而來,來的猝不及防。

    京都一則驚天流言蓋住了襄王妃跋扈的性子,蓋過了靖王懼內的傳聞。

    不知從何處流出。

    衆人皆驚。

    當今聖上早年作風不端,老天爲了懲罰,方有了這些年的紛爭戰亂,民不聊生。

    已成過去的元家用一個女兒腳踏兩條船,方被滅的門。

    元家唯一的嫡小姐元瑤瑤原是許配給了秦王,卻因秦王大勢已去,轉頭便將元瑤瑤嫁給了當今聖上。

    然元瑤瑤出嫁時已懷有身孕,那個孩子便是當今的襄王殿下。

    而秦王下臺是因爲當年還是皇子的蕭喆肖想元氏之女,方下手對付自家長兄。

    明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卻爲了一個女人暗下殺手。

    當今聖上不僅毀了秦王,搶了秦王的皇位,還搶了秦王的妻子、秦王的孩子,佔爲己有……

    元氏不配爲後,襄王並非聖上嫡長子……

    晉國是以嫡長子爲尊的國家,蕭喆爲了一己私利不敬兄長,迫害兄長,視爲大逆不道,必遭天譴。

    曾經崇拜襄王的人,各個開始唾棄襄王的身份,一個雜種,私生子,豈配擁有無上權利,更甚至說蕭應辰也不配爲太子,元氏之子其血何髒,豈配爲儲君。

    流言滿天飛,猶如一把刀劃開歷史虛空,將二十七年前的事掰開來仔細瞧上一瞧。

    御史奮筆疾書,上折要求廢太子、廢襄王,以平民怨,以振朝綱。

    襄王乃罪人之子,理應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皇上氣得白髮多生了幾根。

    朝堂上,衆人目光皆忍不住掃向襄王,又小心翼翼的偷瞄聖上發冠。

    彷彿在瞧那頭頂是否草原一片。

    範丞相上前一步,義正言辭的道:“臣有本啓奏……坊間傳聞襄王非陛下之子,並構陷元后品性,此事已經沸沸揚揚,聖上應下決策,以免流言越傳越廣,而動搖江山社稷……”

    蕭應辰鳳眸微眯,立即就要上前反駁。

    蕭炎昊一把按住,回眸看向範丞相,冷笑一聲:“哦,範相說本王什麼?”

    蕭炎昊一身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不過擡眸一掃,便讓人倍感壓力。

    範丞相覺得後背瞬間發涼,原本義正言辭的面色瞬間有些鬆動:“如今京都流言四起,襄王難道沒聽說嗎?”

    就算他不喜元氏之子,卻不可否認蕭炎昊身上承了那王者之氣。

    “範相身爲朝中重臣,卻輕易被他人鼓動,如此閉目塞聰,想來年邁。”蕭炎昊鳳眸深邃,嘴角的笑容恰到好處,卻如利劍颳着範丞相的肌膚。

    皇上坐在高位上,一身慵懶,目光從蕭炎昊的臉上掃過落在範丞相身上,懶懶的道:“範相既已年邁,便告老還鄉吧。”

    範丞相一臉震驚,猛的道:“陛下……”

    福公公立即上前捏着嗓子高喊道:“摘帽!”

    立即有內官上前,將範丞相的官帽取下。

    說是告老還鄉,實則被罷官,不過片刻時間。

    那些原本還蠢蠢欲動的朝臣皆都低了頭,縮了脖子。

    誰也不敢再上前。

    皇上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流言只是流言,襄王是他之子,誰都不可置喙。

    襄王的地位仍是至高無上,不可動搖。

    皇上起身擺了擺手:“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未等朝臣啓奏,自發起身離了。

    範丞相瞬間頹然,不過一瞬,彷彿老了十歲。

    蕭應辰勾着笑,一臉的喜滋滋,上前對着範?輒道:“父皇最寵的就是哥,你卻老是不信邪,活該被罷了官位。”

    “民間傳聞從何處起,居心爲何,範相不去查個清楚,將流言澄了,卻想在老虎頭上撲蒼蠅,愚蠢啊愚蠢。”

    蕭應辰說完踩着輕快的腳步追上蕭炎昊。

    範?輒看着那兩人的背影,一臉不甘。

    元瑤瑤不過一個賤人,賤人生的孩子豈配擁有這個天下。

    秦王,是老臣無能。

    襄王府地牢裏,蕭畕接過紅叔遞來的一張極小的紙條,放在燭火下仔細的瞧,然後放到燭火上點燃隨手一撒,如塵埃飄散。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長春宮中,成皇后慵懶的靠在貴妃椅裏,手裏捏着賀嬤嬤遞來的一瓣橘子,緩緩放入嘴裏,目光落在院中已然謝了的牡丹花,臉上帶着愉悅的笑容:“真甜。”

    橘子微酸,但一想到那幾人不能如意,心裏便是甜滋滋的。

    以爲將本宮禁閉,將秦王關起來,他們就做不了什麼事了嗎?

    本宮豈會窩在這小小的長春宮裏任人宰割。

    長春宮的大門被緩緩打開,身着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皇上一臉淡然地走了進來。

    成皇后緩緩起身,端正的行了個禮,目光直視皇上,笑道:“幾月不見,陛下又老了。”

    皇上掃了殿裏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成皇后身上,擡腳慢慢走近,擡手握住成皇后纖細的脖子,一雙鳳眸深邃冷峻,手微微用力,彷彿有要直接掐斷的慾望。

    賀嬤嬤猛的跪下,求饒道:“陛下,求陛下放過娘娘吧。”

    皇上的目光一直落在成皇后的臉上,瞧着她臉上原本端着的臉變得恐慌,變得窒息,變得扭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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