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禁止修劍後我成了黑月光 >第 5 章 該死的勝負欲(大修)
    聽到呼喚,玄緲一個激靈,左看右看,最後小聲迴應:“沒……沒有劍。”

    “你的小竹竿呢?”枕青溪明瞭,此刻自己沒有佩劍,她總忘記這茬。這件事得記下,回頭得找把好劍,或者找塊好鐵鑄一柄劍。

    玄緲聲音又小了些:“放在驢車上了……”

    “指望不上。”枕青溪眼風一掃,目光鎖在靠在門邊的掃帚上,將掃帚把折一截下來,剛好能用。

    美人的棍尖追來時,枕青溪步伐稍改,轉身已至門邊,手剛握上掃帚,身後棍又下劈而來,她將掃帚背身,俯身一擋,左腳爲撐,右腳後踢,右腿與前身拉出個穩穩的“一”字。隨即側身翻轉,人便躲開半丈遠。

    趁着間隙,枕青溪將掃帚截斷,手中掃帚棍一甩,便是一柄輕劍。

    玄緲躲在門外,瞧瞧探頭看去,見枕青溪持“劍”而立,身姿亭亭,風采卓然。身隨劍動,輕盈靈巧,腕如綻花,應對自然,如樂舞蹁躚,似雲逸風流。玄緲喜歡劍道,卻苦於道界禁劍,從未見過劍修,更爲見過劍法,只能自己在書中摸索,私下裏悄悄自行拿着木劍練習。

    今日得遇枕青溪揮劍,玄緲已癡醉其中,目光始終跟隨她的身影。

    十招較量過後,枕青溪躍至院中,美人隨即追來。

    “你怎麼動用靈氣了!”枕青溪一個急旋轉至美人身側,美人手中長棍挑出一道氣,直將門栓撞斷,木門吱吱呀呀,緩緩啓開一絲縫隙。

    二人打了十餘招難捨難分,一來是美人未動靈氣,純以武學招式相對,二來是枕青溪見對方謙讓,也自覺降低難度,平和應對。然而剛剛美人一擊,蘊有靈氣,枕青溪猝不及防,堪堪躲過,十分不滿。

    美人手中長棍橫掃,又是一道靈氣逼來。

    枕青溪立即改換劍招,以全新的劍法對敵。

    先前是從容不迫,此刻便是氣勢逼人,招招凌厲,轉守爲攻,幾招之後便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

    “最後一擊了,接着!”枕青溪劍鋒已出,藉由巧勁,將美人手中長棍從中震斷。

    附着於棍身的靈氣即刻撲來,枕青溪調動全身靈氣,與之相撞相抵,再用“長劍”掃開餘波。

    風波停息,枕青溪穩穩站定,十分遺憾地向卿雪搖首說道:“可惜了,你連脫胎都沒脫乾淨,剛好能贏你。”

    美人將斷棍擲於地上,右手五指輕捻,似乎要施術法。

    枕青溪受限於肉身,體力稍有不擠,靈氣也已耗盡,對方如果以術法再戰,她毫無勝算。小不忍則亂大謀,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安慰自己兩句,壓着怒火問:“輸不起?”

    對方不爲所動,眼中殺意更濃,一道靈氣襲來,枕青溪身法微動,卻見腳下生出蔓蔓藤蘿,纏住她的腳踝。她揮“劍”去斬,劍身亦生藤蘿,藤蘿交織,花蔓之上都附有靈氣,枕青溪難以動彈,索性在蔓蔓藤蘿當中盤膝一坐。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殺我。”

    斷棍襲來,已至頸間,卻陡然停住。

    枕青溪探頭看去,見玄緲正趴在地上,身前畫了一道陣法。而在美人腳邊,有一顆陣法球不住旋轉,美人動彈不得,似乎是被困住。

    玄緲跪坐起身,用衣袖擦了擦額頭,臉上難得露點兒笑容,又滿懷歉意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書上有記載,如果奪舍重生,強大的重生之靈霸佔宿主身軀,不僅會殺死宿主的靈識,也會以自身靈氣替代宿主體內靈氣……但姐姐她,她剛剛釋放的靈氣,有淡淡生長之力,是醫修的靈氣沒錯……”

    枕青溪納悶:“有這麼一回事嗎?”

    美人盯着坐在藤蘿當中的枕青溪,靈氣對撞就發生在片刻之前,她不會不記得。

    一旁的小孩說得不錯,如果枕青溪生前是劍修,奪舍卿宛童復活,此刻卿宛童體內的靈氣應該蘊有劍道獨有的縹緲之意。

    “他說的不錯。”美人眼中殺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腳下藤蘿散開,枕青溪拍拍衣衫上的塵土,心中有了猜測。先前她以爲,卿宛童摘到靈鵲草,剛剛那個小醫男見藥眼開,打傷了卿宛童,奪走了靈鵲草,而她則在卿宛童受傷時將其奪舍。

    現在看來,是卿宛童身死在前,她撿了個漏,不能說是奪舍重生,更像是借屍還魂。

    玄緲靠近枕青溪,先前的一絲畏懼此刻蕩然無存,滿是崇敬道:“姐姐,你連自己是不是奪舍都不知道嗎?”

    “大家都是隻死一次的人,鬼知道奪舍是什麼樣。”枕青溪無語,她覺得自己的威懾力似乎直線下降。

    美人手中的短棍掉在地上,玄緲悄悄撤去了困身的陣法,讓她可以自由移動。

    枕青溪見她失魂落魄地走進已經凌亂的客廳,步履不穩,搖搖晃晃,於是跟了上去,玄緲也隨之一同走進室內。

    美人站在客廳,環視一週,驟然捧面慟哭。

    “哭什麼。”枕青溪倚門而立,“人各有命,卿宛童沒命長久。”

    修士天資高低有別,其壽命也長短不一,父母在而兒女亡的事屢見不鮮。

    玄緲於心不忍道:“宛童姐姐……您可以當宛童姐姐還活着呀。她的靈識雖然留在了常翠山谷,但軀殼卻還活着。雖然,雖然姐姐和宛童姐姐不太一樣……”

    “宛童今年十六歲,是可參加鑑運之試的年紀。我是她的母親,名叫卿雪。她還有一個妹妹,名叫卿玉竹,剛剛八歲。”卿雪捧面絮絮道,“而她的父親名叫卿世臨,在十年前與我和離,進入內族。我等了十年,纔等到這一次進入內族的機會。”

    枕青溪覺得哪裏不太對,十年前和離,女兒剛八歲,有點奇怪。

    玄緲聽得仔細,也被她的語氣所感染,眼神中帶着哀愁。

    “十年前卿世臨爲了進入內族,逼我和離,與一個寡婦成親,只因那寡婦的兒子在鑑運之試中獲評甲級丙等。所有獲評甲級的青少年,都可以舉家遷入內族。”卿雪的語氣越發地冷,“可是現在,宛童死了,靈鵲草沒了,我進入內族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錯過就要再等十年!十年!我還要讓那個薄情寡義的畜生再逍遙十年!”

    殺意迸發,玄緲驚得後退。

    枕青溪拍拍玄緲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害怕。

    爲了前程、爲了進入內族,可以拋妻棄女,這樣的渣滓,簡直和蘭璧舟是一路貨色。

    枕青溪感同身受,於是走上前去,握住卿雪的手腕,將她的手強行掰開,正視着她的眼睛。她的雙眼通紅,卻不是因流淚而紅,是因憤怒而紅。

    “卿宛童沒有死。”枕青溪一字一句,認真地告訴她,“從此刻起,我可以作爲卿宛童去參加鑑運之試,待進入內族,我帶你殺了那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卿雪回看枕青溪,抓住其肩膀,不容拒絕道:“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枕青溪又道,“我兩手空空,能不能去參加鑑運之試的評選?”

    卿雪霍然起身,走入一間房內,不久後,她捧出一盆嫣紅細草,細草身姿妖嬈,隨風擺動,很是奇異。

    “這是蛇信。”卿雪望着枕青溪,將盆中蛇信捧上前,“你可以用它參加鑑運之試。”

    蛇信需以蛇涎爲養料,因此多見於多蛇之地,能在家中養一盆蛇信,卿雪的栽植技術倒是不錯。蛇信煉藥可製成避毒丹,但效用時間短。從藥用價值來說,蛇信屬於下品,但從生長的苛刻條件來看,又數上品。

    “首先,你們天醫谷的鑑運之試,能帶家養的草嗎?其次,蛇信雖然少見,但用途比它的數量還要少,能評上甲級嗎?”枕青溪將蛇信塞給玄緲,由玄緲捧着。

    卿雪愣神片刻,搖首回答:“鑑運之試不能帶家養藥材,但明日就是鑑運之試公開評等定級之日,來不及再外出尋藥。”

    “你們天醫谷負責評等定級的人是誰,總不至於老眼昏花到連人養的和天然的都分不清楚吧?”枕青溪拉了條板凳坐下,醫修的眼光十分刁鑽,不僅能夠看出藥材品級,甚至連生長環境、生長條件等都能分辨一二。

    “到時會有五位長老依次過目。”卿雪剛說一句,又被枕青溪打斷

    ——“五個?醫修老頭看見藥草都不要命的,想在藥草上騙一個老頭都很難,還要連騙五個?”她彷彿聽到天方夜譚。

    “所以說,只能賭一賭。”卿雪繼續講,“鑑運之試的參評者,除卿氏族族人之外,還有天醫谷所收弟子。族人需在十八歲之前完成試煉,弟子無年齡限制,但每人都只有一次機會。近年來天醫谷發展壯大,參與此項試煉的人數便日益增長,原有的四級十二等獎勵已不夠分配,所以每年的評判等級都會有所提升。今年不同於往年,在甲級評定中做了人數限制,甲級甲等限一人,甲級乙等限三人,甲級丙等限六人。而本次鑑運之試的參評人數,有近五百。”

    五百人比試,最多隻有十人能獲甲級評定。

    枕青溪看着玄緲懷抱的蛇信,忽然有了十足的興趣。

    她一定要贏下這次鑑運之試。

    這該死的勝負欲。

    “如果拿到甲級甲等,會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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