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禁止修劍後我成了黑月光 >第 8 章 朱顏枯(大修)
    ???

    衆人仔細一看,果真靈鵲的腹部碩大鼓脹,彷彿靈鵲吞蛋,撐大了肚皮。而通常,哪怕是上上品的靈鵲草,其鵲腹也只是飽滿圓滑,曲線流暢。

    枕青溪瞥一眼鵲身腹部,圓滾滾一顆,確實十分怪異,但以她目前的肉身修爲,卻無法看穿內裏乾坤,只能聽老頭繼續絮叨。

    寂山長老在衆人看過靈鵲草形態之後,才又繼續說:“我與其餘四位長老皆做了試探,鵲身腹部內蘊有一團濃郁的生長之力。”

    枕青溪當即明瞭,原本下下品的一株靈鵲草,吸收了某位醫修的靈氣,聚在鵲腹之中,變成了如今的樣子。她的目光落在卿入霜身上:“卿入霜,這團生長之力,總不能是憑空而來吧?”

    卿入霜本就膚白,經枕青溪這一追問,臉色更白。

    所有人都在等卿入霜的解釋,她卻一言不發。

    枕青溪冷笑一聲:“這株靈鵲草來路不正,你不解釋解釋?”

    大家心裏嘀咕起來,看卿入霜的模樣,彷彿枕青溪說中了。

    卿入霜眼中水汽氤氳,楚楚可憐,倔強堅定地否認:“沒有來路不正,你不要如此針對我!昨日就是你——”話沒說完,卿別易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衆人聽了一半,想知道昨日發生了什麼,卿入霜卻不肯再繼續說。

    寂山長老出面打圓場說:“十二娘子刨根問底的精神,值得大家學習,只是你與入霜娘子同齡同輩,交談之時不可如此生硬,更不可劍拔弩張。這團生長之力,以入霜的年紀閱歷,想必她自己也不明白,更是無法與你們說明白,便由我來繼續解釋。”

    “醫修納天地靈氣入體,依靠醫修功法煉化後,靈氣內才蘊有生長之力。”枕青溪沒聽寂山長老的絮叨,而是逼問卿入霜,“換句話說,只有醫修煉化過的靈氣才具有生長之力,這棵草肚子裏濃郁的生長之力,恐怕少說抽乾了一位金丹之境的醫修靈氣。或者,直接塞了一顆醫脩金丹在裏邊。”

    枕青溪的聲音不大不小,恰逢廣場之上安靜下來,正準備聽從寂山長老的教誨,不料卻聽到枕青溪這一番話。

    一顆醫脩金丹蘊於其內,不可謂不駭然。

    廣場之上竊竊私語聲愈發響亮,卿入霜愈發慌張,左顧右盼,眼中淚水快要落下。

    枕青溪還要開口,卻被寂山長老搶先一步。

    寂山長老佯裝氣惱地橫了枕青溪一眼:“你這孩子,腦子轉得倒快,但對同輩的敵意忒大了些。十二娘子的推斷不能說錯,但也不能說對。你們不必驚慌。生長之力來自於醫修靈氣不假,但卻不似十二娘子說得這般可怖。此前我已與入霜娘子確認過這株靈鵲草的採摘地,是在焱華山脈尾端的常翠山山谷。這處山谷有些奇特,其地脈能夠吸納方圓十里內的非天地靈氣。換言之,如若常翠山山谷附近,有醫修釋放靈氣,或有醫修于山中羽化而逝,其靈氣都會被山谷匯聚。這株靈鵲草,生長在靈氣匯聚之處,自然能夠吞食這些蘊含生長之力的靈氣,也就有了如今的形貌變化。足可見這株靈鵲草生長之久,能夠遇到這株異變靈鵲草,屬實氣運非凡,獲評甲級乙等,不算高。”

    卿宛童在常翠山山谷摘靈鵲草,莫名身亡,靈鵲草不知所蹤。

    現在卿入霜便捧着一株在常翠山山谷摘回的變異靈鵲草,若說二者之間沒有關聯,豬都不會信。

    枕青溪篤定了自己的判斷,卿宛童的死必與這對兄妹有關,是以咄咄逼人:“靈鵲草性寒喜陰,處於靈氣匯聚之處,會優先吞食陣修、符修、劍修之靈氣,生長之力性溫偏熱,如果不是餓極了,靈鵲草不會喫。此時靈鵲草腹中如果是濃郁的詭譎之波或縹緲之意,我自當閉口不言。但這生長之力,究竟是害了誰的,拿了誰的,卿入霜,你想想清楚。”

    說完,枕青溪前逼一步,已有殺意。

    周遭守衛覺察到了殺意,圍上前來,其餘四位長老亦是吹鬍子瞪眼,只有寂山長老闆着一張臉說:“十二娘子,退下。不要惡意揣測同輩小友。”

    一旁卿別易忽然溫吞開口:“十二娘子的猜測雖不無道理,但入霜練氣初期,又怎麼能害了金丹之境的醫修來供養靈鵲草呢?”

    卿入霜當即附和,滿面慍怒向着枕青溪道:“就是!你不要再血口噴人了,我這株靈鵲草沒偷沒搶沒害人,你憑什麼在大衆面前污我清白!昨日你在谷口就——”

    說着說着,卿入霜忽而兩眼一翻,昏倒過去。

    卿別易及時將人扶住,一手拉起卿入霜的衣袖,露出她的手臂。她的族徽刺青在臂彎處,而刺青此時竟是如血通紅。再看她的臉色,面中青灰之氣上浮,脣色卻是鮮豔欲滴。

    是中毒了。

    “卿宛童,爲了一株靈鵲草,你竟下毒害我妹妹性命!”卿別易臉上再掛不住笑,伸手指向卿入霜臂彎處的一道傷痕,正是昨日枕青溪爲了入谷,隨手擇了片葉子割傷的。但現在,原本細小的傷口已經紅腫潰爛。

    總不能是她氣運如此優越,隨意摘的葉子都能是毒草?

    寂山長老向一旁的長老道:“司爐,你去斷斷,是什麼病症。”

    司爐長老走上前去,拉起卿入霜的手腕,將一縷靈拍入她的腕脈。

    片刻後,司爐長老面色凝重,回看一眼枕青溪後,先自袖中取出一瓶丸藥,交到卿別易手中:“先給她服下三粒。”卿別易照做。

    “卿宛童。”司爐長老責問道,“朱顏枯這樣惡毒的藥,是從哪兒來的!”

    此言傳開,廣場之上瞬間炸鍋。

    幾乎沒有醫修不知道朱顏枯這種毒藥。

    朱顏枯,顧名思義,可以使人如花木般枯萎凋零。中毒之後,體內生機會迅速充盈,一如卿入霜此刻,丹脣豔麗之態,但攀至頂峯之後,就會急速下跌,十二個時辰內,如果沒有解藥,將生機枯萎而死。

    對於普通修士來說,這是一味要命的毒藥,但只要找到解藥,日後勤奮修煉,消磨的生機遲早能夠補回。

    但對於醫修來說,沒有比朱顏枯更狠毒的毒藥。

    醫修的靈氣、金丹、乃至元嬰,無一不充斥着生長之力,朱顏枯剝奪生機之前,會先行遏制醫修體內的生長之力,以至於損傷醫修修行之根基。哪怕能夠及時解毒,朱顏枯對根基的破壞也不可逆。

    換言之,醫修一旦身中朱顏枯之毒,此生無望進境。

    卿入霜如今只在練氣初期,雖有司爐長老的藥暫緩毒發,但根基已損,生機仍在加倍流逝,哪怕此刻解毒,也活不長久了。

    “我下毒?真是荒謬。”此前枕青溪還以爲是自己摘到毒草,一道小傷口就讓卿入霜要死要活的,但既然司爐老頭已經確診卿入霜身中朱顏枯之毒,那與枕青溪就毫無瓜葛。她雖未見過此種毒藥,卻也有過耳聞,絕非是那一片綠葉的模樣。

    枕青溪又補充說:“弱不禁風的練氣初期,隨便摘片葉子就能取她性命,下毒?丟人行徑,老孃不屑爲之。”

    “昨日你用風靈陣阻攔我們兄妹二人入谷,又用顛倒陣折磨我們兄妹二人。入霜手臂上這道傷口,也是出自你手。”卿別易十分冷靜且有條理地將髒水潑到枕青溪身上。

    寂山長老終於不再當和事佬,安排道:“今日鑑運之試中止,尚未評等定級的人員,明日卯時再判。”此言一出,衆人不滿,卻不敢鬧事,只能依令散去,廣場很快便空了下來。

    “司爐,你帶入霜娘子去百草堂。”寂山長老又與其餘三位長老略作商討,“卿別易、卿宛童,你們二人隨我去刑罰堂過會,將此事分說清楚。”

    玄緲忽然站出來,將手中蛇信交給枕青溪,而後仔細從乾坤袖中摸出一片葉子,鄭重其事地遞交給寂山長老:“長老,宛童姐姐昨日的確用一片葉子劃傷了那位娘子的手臂,葉子我有收好,就是這片,請長老過目,還姐姐一個清白。”

    寂山長老捏着葉片一看,只是普通的樹葉,其上沾有血跡,血色殷紅,沒有異常。

    交完葉子,玄緲又從枕青溪手中接回蛇信,老老實實地站在她身邊。

    枕青溪未曾想到,這奶包子竟還將葉子留着。

    “寂山長老,入霜身中朱顏枯,此生已毀,怎能令此狂徒逍遙法外!”卿別易言語間似在爲卿入霜抱不平,但枕青溪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廝似乎在竊喜?

    寂山長老將葉片妥善收起,神情嚴肅:“在這兒吵嚷,哪怕讓你們兩個吵上三天三夜,也吵不出個結果。來人,帶他們兩個去刑罰堂,並請刑罰堂七位刑罰長老一同前來。”

    “去刑罰堂就去。”枕青溪毫不忌憚,“有些事情,是該好好分說清楚,卿別易。”

    說完,枕青溪踢了踢玄緲的腳,又向一旁守衛道:“帶路,讓我去天醫谷的刑罰堂參觀參觀。完事兒別耽誤我參評鑑運之試,我還等着拿甲級甲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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