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禁止修劍後我成了黑月光 >第 47 章 五行樓主
    硃筆閣建在高山之上,山後是一道筆直峭壁。站在船頭遠遠望去,峭壁以西,又見一道峭壁。彷彿有人將一座高山從中劈開,導致其東西分離,相隔百丈。

    柔風鋪卷,靈舟落地。

    眼前是鉚釘朱漆門,兩側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紅牆。越紅牆上看,那七座高樓直入雲霄,不見其頂。高樓更像是八角寶塔,飛檐勾角掛有赤銅墜,多半刻有符籙。整體來說,塔樓雖然高了不少,但模樣與竹空明墓室那座朱樓十分相似。

    竹吹雲擡指在空中畫出一道簡單符籙,拂袖送入大門。

    兩扇朱門緩緩啓開,五道身影次第落於門前,來人三女二男,服色各異,分別是青紅黃白黑,應是合五行之色。

    待五人到齊,竹吹雲方開口道:“這位是天醫谷卿宛童,聞其得雲笈符傳承,邀來授予閣中弟子。餘下幾位,亦是天醫谷來客,將久住硃筆閣,還請諸位樓主多行方便。”

    青衣女子向前揖道:“餘名竹連塢,忝爲蒼木樓樓主,拜見宛童娘子及天醫谷一衆道友。”

    繼而紅衣男子大笑一聲,中氣十足道:“竹色深,赤火樓樓主。”

    黃衣女子面貼金箔,擋了半張臉,含笑頷首:“在下竹綰,姜土樓樓主,見過宛童娘子。”

    白衣男子冷冷清清,甚是孤傲:“竹鶴君,掌霜金樓。”

    黑衣女子神情懨懨,似是睏倦:“竹嫿,玄水樓。”

    枕青溪一一看過,心道有趣,雖說她目前僅爲練氣後期,較難分辨金丹以上修士的具體境界,但靈氣與妖氣的區別,她還是能分得清。

    眼前這五位樓主中,有兩位非人。一人是草木成精,就是那位身着青衣的蒼木樓樓主竹連塢。另一人是鳥獸成妖,就是那位身着白衣的霜金樓樓主竹鶴君。

    人類肉身凡胎,除外表軀體外,另有“靈識”、“魂魄”附着,靈識隱於靈臺之內,是爲人類的記憶、思想之集合,而魂魄於修士來說,便是元神,是人體精神之力所在,跨入元嬰之境後,就能將藏於體內的魂魄附於金丹成型,又稱元嬰。

    草木鳥獸與人類不同,草木有靈無魂,鳥獸有魂無靈。人類修煉,修的是靈氣,草木鳥獸修煉,則需先修魂靈,再修靈氣。草木修得魂魄,方能稱之爲精怪,鳥獸修得靈識,方能稱之爲妖獸。

    換言之,修成精怪,保底元嬰。

    世上草木精怪十分少見,枕青溪不免多看竹連塢幾眼。

    竹連塢覺察目光,帶笑回禮。

    “宛童娘子,這五位是硃筆閣五行樓樓主,來日若有需要,可遣弟子往五行樓尋之。”竹吹雲簡單總結後,向內行去,枕青溪等人緊隨其後。五名樓主閃向兩側,讓開道路,待衆人入閣之後,方纔跟上。

    刺華前行時,經過紅衣男子竹色深身旁時,擡眼望去,莫名一笑,便又轉過頭來,往前去了。竹色深心生疑惑,想向身旁竹鶴君詢問,對方卻不理會,兀自入閣去了。

    “小師妹,那穿紅衣的女人什麼來路?看我作甚?”竹色深心中莫名,脫口便問前去接人的竹弄簡。

    竹弄簡回憶一番,發覺自己對此人毫無印象後道:“不知道,反正是天醫谷來的。一個二個,與卿宛童一模一樣,沒半點禮數。”

    竹色深又去尋雙賦問,雙賦卻也只知其名爲刺華,是天醫谷的長老,其餘不詳。竹色深抓心撓肝,追上前去,隨之一同在探風樓廳內落座。

    硃筆閣共有七座高高的塔樓,除五行樓外,又有探風樓與祠堂兩座。

    “連塢,客房是否備妥?”竹吹雲分明已看出竹色深坐立難安,卻不理會,而是與竹連塢商議如何安置枕青溪等人。

    枕青溪對住宿飲食不多在意,只要人在硃筆閣住,就能尋找隕星下落。

    隕星,隕星,我命運般的隕星,你究竟在哪裏呢。

    枕青溪滿心滿意都在想着隕星的事,竹吹雲連喚數聲,都未得到應答。最後是卿玉竹拍拍她的大腿,她纔回過神來。

    “宛童娘子可是心有顧慮?”竹吹雲看似關懷,聲調卻如往常。

    “沒有,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剛來你們這兒,到處都不熟悉,往後恐怕要住很久,明天找個人來陪我到處走走逛逛,講解講解。”枕青溪瞟見竹嫿困頓模樣,便說,“今天天色不早了,你看竹嫿樓主都瞌睡了。”

    竹嫿懨懨地瞥一眼枕青溪,索性手支着額頭,半睡半醒地坐着。

    “嫿娘子近日身體不適。”竹綰先作解釋,順勢又道,“險些忘了,諸位皆是自天醫谷而來的貴客,不知能否勞煩替嫿娘子診斷一二?所需酬勞,一應雙倍支付。”

    枕青溪還未發話,竹嫿卻難得有了精神,言語帶着幾分厭棄道:“要你多事?”

    看來這兩位,關係不是很太平呢。

    竹綰並無鬧意,反而看向卿月宵問:“不知這位郎君如何稱呼?”

    倒是會挑,枕青溪與卿玉竹二人年紀最小,修爲最低,對醫道都是一知半解。刺華倒是修爲高些,只是脾氣陰晴不定,看那竹嫿的脾性也不是個和善的,兩人湊到一起,指不定哪句話不對付就要炸鍋。

    只有卿月宵,脫胎的醫修,該學的問診斷病應也學盡了,瞧來也是個寡言少語事不多的,給竹嫿看病,最爲合適。

    卿月宵開口,聲色沉沉:“卿月宵。”

    “月宵郎君,可願爲嫿娘子診病?”

    竹嫿擡眼看着竹綰,怒意漸顯:“管閒事管到我頭上來了?”

    “卿月宵可是天醫谷鑑運之試甲級丙等。”枕青溪笑着打斷,“竹吹雲,好好調解調解,不然打起來受了傷,我這繼兄豈不是要成竹嫿樓主的專屬醫師了。”

    竹吹雲仍是風輕雲淡道:“無妨,二位樓主自有分寸。連塢,煩請帶諸位客人往住處休息,待明日休息妥當,亦請你代雲引諸位貴客在硃筆閣內走走。”

    竹連塢應下,起身帶着枕青溪一行人離開。

    卿月宵起身後,見枕青溪已走出門,停頓片刻後向竹嫿道:“飲酒有度,三月之後,即可自愈。”說罷快步出門。

    竹吹雲對待枕青溪一行人還算大方,直接闢出一座院落,院中設有幾處聚靈符籙,應該是符修面對西地稀薄靈氣所做出的應對之策。竹連塢粗略將院內情形講解過後,遣人送來晚飯,與枕青溪約了次日觀光時間之後,方纔告退。

    入夜,枕青溪並未入眠,她剛得了劍脈劍骨,需要精心養護,徹夜運轉心劍訣。至晨光照落之時,方纔心滿意足,合眸躺下,睡至日上三竿。白日裏,卿宛童修習過的醫修法訣與經脈內殘餘的醫修靈氣,以其微薄的生長之力替枕青溪療愈肌體睏乏。等她醒來時,神清氣爽。

    過了晌午,西地的天便如春日,日光柔暖,細風溫和。

    竹連塢依照約定來尋枕青溪。刺華因故拒絕外出,卿玉竹午後貪睡不願起牀,竹連塢只好帶着枕青溪與卿月宵二人在硃筆閣內遊逛。

    “硃筆閣上下三千弟子,其中兩千皆在外遊歷,定期回到閣內新修符籙。餘下一千皆在閣中修行。”竹連塢帶二人走到五行樓前,“修行場所設在五行樓中。風篁仙師將符宗符籙以五行分類,分別在相應五行樓內傳授。每層樓可修符籙不同,越往高處,符籙品階越高。各層樓間也設有禁制,以防一些弟子高估自身,闖了高樓受創。”

    三人正站在蒼木樓前,幾名弟子與竹連塢示意之後,皆是好奇地打量枕青溪與卿月宵二人,枕青溪一眼掃去,神情稍兇一些,便讓這些弟子落荒而逃。好生無趣。

    “你能登上第幾層樓呢?”枕青溪好奇,草木成精,元嬰打底,也不知這竹連塢如今是什麼境界,本體又是哪種草木。

    竹連塢含笑回答:“蒼木樓共計四十九層,連塢不才,僅可登至三十六層。”

    “看來木系符籙,你已學了七成。”枕青溪又問,“那你是何種草木成精?登姜土樓能登上第幾層?”

    按理來說,枕青溪如此發問,是有冒犯。卿月宵亦是如此認爲,臉色稍改,當即想要代其致歉。

    但竹連塢非但不惱,反而驚訝道:“宛童娘子好眼力。餘爲失鹿崖下鳳尾竹,修行二千五百載,得聚元神,化身精怪。至今剛入守一之境,若說登姜土樓,餘乘了便利,姜土樓攻擊五十五層,可登至四十五層。”

    硃筆閣後,失鹿崖下。

    枕青溪還記得竹空明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失鹿崖下?”枕青溪神情不改,彷彿隨口一問,“草木修行不易,你僅用二千五百載就可聚元神,化元嬰,得人身,想必是有什麼機緣。人們常說西地貧瘠,但貧瘠之地,又何嘗沒有機緣呢。”

    “若非風篁仙師當年將宗門立於此地,餘應早已在風雪之中湮於塵土,這便是餘所遇之機緣。”竹連塢話說得,彷彿她能化身精怪全靠風篁點撥。

    看來得換個方式。

    硃筆閣內地方不小,修行卻只在五行樓中,其中必有玄機。

    說不準便與隕星有關。

    “你在蒼木樓只能過七成,卻能在姜土樓過八成。木克土,這樓層之間的禁制,應該是與破符有關,破了一層符籙,才能繼續往上走。”枕青溪躍躍欲試,“我也會些破符咒言,能不能登樓一試呢?”

    竹連塢訝異:“宛童娘子想要登樓?”

    “閒來無事,試試看唄。”枕青溪摩拳擦掌,擡腳便往蒼木樓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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