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禁止修劍後我成了黑月光 >第 55 章 破落道觀
    “草木無魂可生。人類無魂就必死嗎?”枕青溪並不想將自己的真實情況全數告知對方,“修情從哪兒開始?”

    枕青溪隨口掰扯一句歪理,只想竹連塢不再深究,怎知竹連塢一番思索後,誠懇發問:“連塢修行數千年,未嘗遇見無魂之人。只是人類生來擁有魂靈乃道界公認之事,連塢未曾想過例外。今日聽宛童娘子一言,深以爲然。連塢唐突,敢問宛童娘子,可否准許連塢搜魂?”

    修士有搜魂之術,精怪尤爲精通,可搜查體內、體外魂魄,哪怕是不滿元嬰的修士,搜魂之術下,魂魄亦會顯現。

    “不行。”枕青溪果斷拒絕,“我只想知道修魂之法。”

    竹連塢滿懷歉意:“是連塢唐突,本不該問。修魂先修情,修情需體悟。草木修魂耗時久遠,是因紮根一處,少見人煙,難得體悟之機。宛童娘子身處世間,行動自如,可見人生百態。自其中體悟,雖不能一蹴而就,卻也可日行千里,足令連塢望塵莫及。”

    “在世間就能修魂?”

    修士修道,哪怕天賦異稟,也需付出艱辛努力,纔能有所成就。竹連塢所說修魂之法,聽來卻是如此簡單,彷彿無需付出任何代價,喫飯睡覺逛街聊天就能修行。

    “宛童娘子可有閒暇?”竹連塢莞爾,“此地向東北三百里,有座城池,是凡人居所,一日即可來回。連塢可與宛童娘子一同前往。”

    枕青溪對修魂之法仍有困惑,既然竹連塢有意向她展示,她當然不會拒絕:“既然要去,就多住兩天。”

    “既然宛童娘子願意,連塢並無異議。”竹連塢探探衣袖,“請宛童娘子稍候片刻,連塢先去備些金銀,以便入夜留宿客棧之用。”說完稍稍欠禮,離開院落。

    要離開硃筆閣兩日,枕青溪有意帶上卿玉竹與卿月宵二人,在竹連塢來之前,將此事通知二人。卿玉竹歡喜雀躍,將自己的小小乾坤袖騰空,準備去城中添置些小玩意兒。卿月宵不聲不響,卻也沒有缺席。

    竹連塢來時,見三人等着,問好之後也不多問,帶着三人向東北行去。

    草木精怪比之人類修士,有許多好處,其中之一就是趕路。竹連塢是鳳尾竹成精,攜三人行進時,隨手便可造出一頁竹筏,載着四人穩穩前行。枕青溪在竹筏上趴着,手自邊緣垂落,雲嵐煙氣在她指縫間流逝。

    因無緊要事,竹連塢便不急着趕路,幾人不緊不慢,抵達城池門前時,夕陽已在緩緩下沉。竹連塢向守衛出示了冊文書,這才趕在城門落鎖前進入城池。凡人城池大多有鄰近宗門所設護城結界,以免散修無宗門約束,肆意傷及普通人。

    四人入城後,尋到城中客棧,訂下三間客房。

    看着卿月宵與枕青溪同宿一間,竹連塢彷彿毫不意外。

    次日一早,雞鳴犬吠,街上吵嚷的聲音隔着窗,模模糊糊地傳來。卿月宵照舊用一股溫和的靈氣將枕青溪從睡夢中喚醒,隨後往街上去,買了三人的早點——竹連塢早已不需飲食充飢果腹。

    待街上熱鬧起來,竹連塢見枕青溪等人已收拾妥當,便帶着幾人上街。

    她們所住客棧地處城池中心區域,出門之後,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繁華。卿玉竹一馬當先,衝在最前,從前她甚少離開天醫谷,幾乎沒有到過普通人羣居的大型城池,只見過一次小村落。與修士宗門不同,城池內街上行人服飾各異,除卻最普通的樣式,幾乎尋不到同樣的衣裳。

    他們也沒有相同的姓氏,多是三兩人爲家,五六戶爲鄰,住的或擁擠、或鬆散。客棧附近的建築,瞧起來皆是半舊,有歲月的痕跡,卻也乾淨整潔。

    走過一條街,轉入一條巷子,巷子中就有鋪擺攤位的小商小販,販賣物品近似,都是些討巧的小玩意兒,看得卿玉竹走不動道。

    “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卿玉竹毫不客氣,指着兩盞花燈,一隻紙鳶,向着枕青溪索要起來。

    枕青溪隨手將卿玉竹點中的物件扯下,丟進她懷裏,隨即繼續前行。

    竹連塢默默一笑,手指剛探入袖中準備取用銀錢,便見卿月宵已默默付了銀子。

    “月宵郎君有心。”長久居住在宗門內的氏族弟子,往往因與普通人的生活相差許多,在初入普通人居所時難免不太適應。但卿月宵顯然不是此類弟子,看他所備的散碎銀子,顯然是經常與普通人打交道。

    修士之間多是以物易物,或以靈石、地晶、寶珠等換取,幾乎不會用到金銀錢財。氏族弟子鮮少準備。

    卿月宵輕聲回說:“這兩日與宛童、玉竹二人一同遊歷,勞煩樓主費心。”

    “月宵郎君客氣。諸位皆是貴客,應當的。”竹連塢含笑迴應。

    不遠處卿玉竹與枕青溪又拿了些東西揚長而去,卿月宵快步追上前去付賬,以免商販錯以爲自己遇到劫匪而大聲叫嚷。

    再轉幾條巷子後,四周逐漸安靜下來。

    幾人走着走着便遠離了鬧市區,進入些冷清的小巷小路。兩旁的房屋也越來越破舊,有些緊閉的房門上,落下的鎖已生出厚厚銅鏽。門扉上貼的畫紙早已褪色,留下斑駁的白。

    “這地方也沒人。”枕青溪停下腳步,“沒人能看,拐回去吧。”

    竹連塢稍攔了攔:“再往前走不遠,會有道觀,值得一看。”

    “道觀?”枕青溪回憶一番,與修士修道不同,普通人對於“道”更多的是作爲供奉的信仰,熱衷於將自己本就光光的口袋翻個底朝天,爲的是摳出點兒尚不算太破的裏子捐進道觀裏。道觀的道士,或多或少有些修行在身,平常時候把把脈、看看病,也應付的過來。

    ——說起來,道觀裏的道士大部分都會是符修出身。

    枕青溪應道:“行吧,看看前邊的道觀是不是有你同修的道友。——該不會就是硃筆閣再城裏的分閣吧?每隔一段時間,輪換個長老來坐鎮,畫畫符驅邪避災,診診脈治病療傷,也像是你們符修的風格。”

    “宛童娘子說笑。”竹連塢依舊是一副好氣性,任枕青溪說什麼唐突話都不惱不氣。

    卿月宵卻還要先枕青溪一步說:“宛童言語有失,還望樓主莫怪。”

    竹連塢意味深長地望向卿月宵,點到即止道:“知者,則知月宵郎君不齒於巧言令色,不知者,則不知月宵郎君暗吟不言。”

    卿月宵垂眸回說:“多謝樓主。”

    竹連塢頷首欠禮,快步追上前去,卿月宵立在原地,望着越來越遠的枕青溪,頓足許久,纔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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