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禁止修劍後我成了黑月光 >第 88 章 祕境鎖鑰
    手背淌血,如珠如串向下墜落,與枕青溪一同沒入漫天煙塵。待她落入山間,血珠亦撞碎在碎石之中。

    竹吹雲眼看她消失於視野之中,而搖山崩坍未停,些許藏匿於山間的鳥獸蟲魚、妖獸精怪,或死於山崩,或紛紛逃竄,一時之間,這裏迎來了久違的熱鬧。

    雖已晉境脫胎,但如此莽撞落入崩山之地,仍是危險萬分。即便不出手救她,也無人知曉。她覬覦硃筆閣隕星,若因此而喪命,當是自食惡果。

    先前她拼命解開己身禁錮,又問得療愈蛛絲融血之法,而他帶她登上搖山,在嵐池邊上守護十七日整,已然償還恩情,互不虧欠。

    如是想着,山間崩坍之勢漸緩,天地間陷入沉默。

    沉默不知多久,竹吹雲終是閃入煙塵之中,同時靈識外釋,搜尋枕青溪的下落。

    此地暗處仍有仇敵伺機而動,釋出靈識不免有些冒險。所幸在仇敵出手之前,他找到了趴在碎石邊上採摘五色紋章的枕青溪。

    她應該是剛剛找到五色紋章,竹吹雲現身時,她正在小心翼翼地掘出根莖。

    “此地動靜太大,遠近妖獸稍時便會涌來一探究竟。”竹吹雲將人帶離搖山,她手中仍捧着五色紋章,面上欣喜難掩。

    “回吧。”枕青溪心滿意足,似乎此行意圖就是來尋五色紋章,其餘事情皆被擱置一旁。

    雖然沒有找到刺華本人,但得到其蹤跡,以及其留下的訊息,已算是不虛此行。四足天蛛一族沉寂,搖山嵐池枯竭、山壁崩坍,周遭短期內必有妖獸動亂,趁早離去纔是上策。

    竹吹雲傳信硃筆閣,令雙賦駕駛靈舟來此接人。

    二人沿原路返回,路過那枚巨型蛛繭時,枕青溪不由加快步伐,然而雖然只是匆匆瞥過一眼,她仍能覺察到,這枚蛛繭似乎比從前變大許多。

    待二人安全返回硃筆閣,仍是竹連塢來迎。

    見枕青溪衣衫髒亂、雙足□□,忙又取了新衣帶她換上。待一切整理完畢,枕青溪回到房內,杜徵正在屋內桌上躺着看房梁。

    “他奶奶的,你怎麼一去這麼些天,快憋死老子了。”杜徵忙附入刀身,“快帶老子出去曬曬太陽!”

    枕青溪得了五色紋章,心情大好,持刀在院中徘徊。

    杜徵看着稍顯陰冷的天光,仍是身心愉悅。

    傍晚,妾無惜來訪,以她那和和氣氣的模樣,送了些療傷的丹藥,在枕青溪的冷嘲熱諷下,仍笑意盈盈,仔細叮囑枕青溪好好養傷,爭取能早日將傳承交予硃筆閣弟子。

    丹藥既然送到,沒有不收之理。

    在妾無惜走後,杜徵追問枕青溪道:“她不是要送你浮光華荊,你怎麼不問問她在哪兒摘的,咱們再去一趟,看看有沒有九清花。”

    枕青溪恍然道:“忘記了,下次再問。”

    先前去碎星山羣,有動過尋找九清花的念頭,但之後被千秋冢及搖山之行耽擱,至今沒有下落。

    她掂着妾無惜送來的丹藥,想起自己右肩的傷口,在泡入嵐池洗骨伐髓之後,已經完全癒合。但先前癒合的速度太過緩慢,難免令人心覺不妥,她便自行檢視一番,未覺出異常,才稍稍安心一些,有餘力將念頭轉至隕星。

    無論因由,她能遇到五色紋章,豈非是天命所定,這顆隕星就該成爲她的鑄劍良材。

    “今晚去探探兩枚隱星所在。”枕青溪叮囑杜徵道,“雖然你也排不上太多用場,但不多不少也長了兩隻眼睛,幫我好好看着。”

    入夜後,枕青溪提刀出門,悄悄向着霜金樓行去。

    依照北斗九星方位,以及五行樓在地面的排布,兩處隱星位處霜金樓與探風樓之間。若經過探風樓去探隱星,或許會撞上竹吹雲,被逮個正着。因此枕青溪攜刀,迂迴避開值夜弟子,首先抵達霜金樓。

    月輝之下,霜金樓所投陰影狹長,二人繞道霜金樓,準備先探右弼星位。

    不知是硃筆閣弟子過於鬆懈,還是卿月宵的情報有誤,枕青溪探查右弼星位之旅異常輕鬆。此地卻有些許術法痕跡,但二人此刻皆爲脫胎,難辨其中術法由來。

    “好好把風,我窺探空間試試。”枕青溪吩咐杜徵,隨即靈識大開,窺視空間,可見此地空間扭曲,與其他地域區別不大。

    待她收回靈識,杜徵好奇問道:“怎麼樣,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奇特之處。”她有些遺憾地回答,“可能是符修術法不夠精湛,無法影響空間,所以窺視空間一無所獲。但此處確實有術法痕跡,難說是不是佈設了什麼屏障結界禁制。”

    “你右手的符籙也探不出嗎?”

    “一開始就試過,沒什麼效用。彷彿此地的術法並非符籙之術。”枕青溪百思不得其解,“符修藏硃筆閣老祖宗的東西,難道還要用外人的術法來設置?”

    “再去另一處看看。”杜徵提議道,“兩處對比着看,可能會有線索。找東西這事兒,從來也沒有一次成的,多試試總能找到關竅。人家藏鎮宗之寶的地方,讓你一眼破解那還得了。”

    枕青溪認同,於是再繞去左輔星位。

    與右弼星位如出一轍,有術法痕跡,但卻瞧不出玄機所在。

    再向前去是探風樓,她看眼天色,覺察夜已深了,便大膽地從探風樓前經過,直奔南鬥所在。

    與前兩次相同,她沒能探查出些有用的東西,最終無功而返。

    接連三日,她每夜都在隱性與南鬥處細探,除開那些零星的術法痕跡外,卻無任何收穫。

    第四日,她換了策略。

    竹吹雲又無下落,她便尋找竹連塢,傳信竹吹雲,告知他自己要去硃筆閣內藏書樓看書,託詞是孟殊此前教自己習字,所以想找兩本書看看,順便謄抄謄抄練字。

    對這一番說辭,竹連塢十分詫異,雖說孟殊或許會因枕青溪字跡潦草而真心教導,但枕青溪並非專心向學之人。

    待竹連塢將此信傳出,竹吹雲亦是沉默許久,準允之時,亦令竹連塢在旁陪同。

    而在竹連塢面前,她不作僞裝,筆墨紙硯送來之後,一次未動,只一心顧着翻書。第三日起,爲了方便,她索性住在藏書閣中,比宗門之內最爲勤奮好學的弟子還要勤勉,日日翻閱術法典籍,以及符修一脈的傳聞典故。

    杜徵在一旁,亦是耐着性子,翻閱些感興趣的書冊,對於近萬年來的道界發展有了粗略的瞭解。在閱至金刀門相關記載時,他才知道,他隨手救了蒼塗後,蒼塗念他分丹恩情,自認爲徒,並以金刀爲名創立刀修宗派。

    金刀門人才輩出,乃是近萬年間,刀修宗門中最爲鼎盛一宗。

    杜徵看完,掃一眼仍埋頭苦讀的枕青溪,此前她說自己曾一劍挑翻金刀門上下,讓他一度以爲,金刀門是個不入流的小小宗門,不想竟是現今刀修之首。

    尋常劍靈,依託於劍主境界,劍主強,則劍靈強,劍主弱,則劍靈弱。枕青溪應當也不例外。能被劍靈一劍挑翻上下,再如何昌盛,也低了劍修一頭。可惜,他被酒惡蓮花困死在悔過齋中,不然如今道界至尊,當是刀修纔對。

    若是刀修,一身俠肝義膽,決計幹不出禁劍這般喪心病狂之事。

    枕青溪在藏書樓內的第七日,竹吹雲歸來,見她埋首案間專心讀書的模樣,再次感受到她想要竊取隕星的決心。

    無論是夜探隱星南鬥,還是藏書閣內借書,竹吹雲盡皆知曉。她所作所爲,無一例外,皆是衝着隕星而來。但因入口禁制絕無疏漏,竹吹雲便未過多阻攔,任由她徒勞一場。

    “宛童娘子潛心好學,近日可有收穫?”竹吹雲瞥過她正閱讀書冊,書中記述了硃筆閣歷任代執閣主的功績。

    依枕青溪看來,一宗祕境,其鎖鑰無論如何傳承,一宗之主必會知曉,因此這本歷任代執閣主生平,已是她這七天內,第八次翻閱,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聽到竹吹雲的聲音,杜徵率先作出反應,縮入刀中,避開那雙剝魂眼。

    “你們硃筆閣,就沒有什麼代代相傳的寶貝嗎?”枕青溪合上書冊,問得誠懇,問完便是憶起,硃筆閣內確有一件代代相傳的寶貝。

    風篁仙師的法器,湘妃管,此刻正在竹吹雲手中。

    莫非這根湘妃管會是祕境的鎖鑰?

    竹吹雲答道:“湘妃管。由歷任代執閣主代爲掌管。”

    “能借來看看嗎?”枕青溪起身,與竹吹雲面對面站着,右掌已經攤出,等待着對方交出湘妃管。動作自然而又隨意。

    一根竹筆落入她的掌中,竹吹雲竟沒有絲毫推拒,將湘妃管交給她把玩。

    她稍釋靈氣查探後,發覺這根竹筆在她手中,彷彿最普通不過的筆,與前些日子硃筆閣弟子們送來供她練字的筆並無區別。

    法器與修士間有血契相連,只要修士不允,便無人可使用自己的法器。

    枕青溪心中暗歎,將湘妃管遞迴。

    “等等,好像就是這根筆!”杜徵與她靈識溝通,“筆尖有細微的空間波動,和前幾天去看的地方有些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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