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可能。”呂塵淡淡道。
“可是爲什麼?”朱洪烈真心不解,這樣一種近乎造化的手段,他不相信對方會無緣無故用在自己身上。
“很簡單,你有活下去的價值,我需要你爲我做些事,僅此而已。”呂塵道。
“你信得過我?”朱洪烈滿心疑惑,他相信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我與你之間,與信任沒有任何關係,我給你的,對你而言,毫無疑問,是一場大造化,但卻也是一柄幽冥之刃,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你之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呂塵長身而起,來到朱洪烈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洪烈面色猛然大變,只感覺全身某種氣機要爆開,一種強烈的死亡陰影瞬間將他籠罩,額頭之上,冷汗不由自主淌下,只是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你……你要我做什麼?”朱洪烈咬着牙,雖然不知道對方施展了何種手段,但他知道,自己想要活命,可能只能聽對方的。
“將那兩個女人帶走,其他人留下,然後回去,將此間之事好好彙報,不過我的存在,不得透露,隨便找個什麼理由,虛構個不存在的人也可以,總之,不得提到我,至於以後,需要你幹什麼,我會通知你。”呂塵渡着步子,回到宮雨菲身旁,他知道,朱洪烈是個聰明人,無需多言。
“好。”
朱洪烈神色不太好看,但最終卻點了點頭,隨後將黑衣女子和粗壯女人的屍體抓着轉身離開。
不管對方說什麼,離開再說。
……
“堂主,這是……”工廠大門口,四名黑衣人走出,卻一臉震驚地看着朱洪烈。
“將車開過來,記住,只開一輛,我們馬上離開。”朱洪烈冷冷說了句。
“是,堂主。”幾人應了句,轉身離去,不多時一輛越野車出現在工廠大門口。
朱洪烈提着二人的屍體,將其放進了後備箱,揮了揮手,而後越野車揚長而去。
……
半個時辰之後,三十二號工廠前停滿了警車,宮雨菲被醫務人員從地下室擡了出來,送上了救護車,而那些屍體則被裝進了屍袋,只是卻沒人見到呂塵的身影。
“能查到這些人身份嗎?”孫立明看着被裝入屍袋送上車屍體,目光幽幽。
“暫時沒有查到,這些傢伙身份似乎很神祕,而且從現場的痕跡來看,不止這些人,應該還有三人。”葉東成皺着眉頭回答道。
“哦,那傢伙放他們離開了?”孫立明露出好奇之色。
“應該是這樣的。”葉東成點了點頭,有些不解。
“呵,這傢伙,作風改了?”孫立明沒有絲毫惱怒,反而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隨後似想起了什麼:“對了,那傢伙之前電話裏跟你說了什麼?”
“該受,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綁匪膽大包天,公然綁架雲藥集團總裁,雲城警方接警後火速出擊,擊斃拒不投降綁匪五名,救出人質,就這樣。”孫立明也笑了起來,說完,轉身向着自己的專車走去,打道回府。
……
雲城以東,距蒼梧山二十里處,一個火團伴隨着轟隆聲衝出公路,向着懸崖之下墜落,最後發出轟隆巨響。
朱洪烈立身懸崖邊,在夜風中衣衫獵獵,面色猙獰得可怕,有強烈的恨意自心底升起,此刻的行爲,無異於背叛鐵意門,如果讓他師傅知道,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爲什麼要怕他?爲什麼?”他對着懸崖大吼,面目猙獰到近乎扭曲,潛意識中,有着對那人的恐懼,但心中總是抱着一種僥倖,天下間誰能無聲無息掌控別人的命運?何曾有過這等手段?或許那傢伙在自己體內只是動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手腳,某種特殊的勁力,回去完全可以讓師傅看看,或許能夠化解?何至於此?
夜風更急,遠處有閃電劃過天穹,似乎有狂風暴雨將要來臨,就如朱洪烈此刻的心境一般,內心似天雷轟鳴,難以平息。
“我倒要看看,遠隔千里,你能拿我如何?”他心有定計,打算此次回去申請到雲州邊城待一段時間,他不相信那個人有遠隔千里殺自己的本事。
“結果不會是你想看到的。”一道聲音響起,好似來自他的腦海,又好似無處不在。
“誰?”朱洪烈面色大變,警惕四顧,但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子。
“給你一個忠告,放棄一切僥倖的念頭,這算是一次警告,不希望有第二次。”那道聲音再次響起,朱洪烈駭然發現,聲音似乎來自自己的腦海,而且他能確定這是那個人的聲音,那個名叫呂塵之人的聲音,可是怎麼可能?一種荒誕卻無比可怕的感覺涌上心頭,隨之而來的更有發自靈魂的恐懼與絕望。
“是你……”朱洪烈艱難吐出兩個字。
“我敢讓你完好無損的離開,並非我信你,而是我有隨時終結你的手段,好自爲之。”那個聲音說完,沉寂了下去,朱洪烈卻一身冷汗,強大如他,此刻卻面色發白,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
沒人喜歡如同機器人般被人掌控,每個人都渴望自由,但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自由,或許唯一能解脫的,就是死亡,但他不想死,所以只能順從。
他不明白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一個看上去再簡單不過的任務,卻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懼與絕望。
風更急了,有雨滴落下,伴隨着電閃雷鳴,演變成瓢潑大雨。
朱洪烈失魂落魄向着蒼梧山方向徒步前行,任由雨水沖刷,但怎麼也沖刷不掉他內心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