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搶,有這種規定嗎?”一個壯如天神的男學員衝另一人說。
“沒聽說過呀,”另一人回答,“不過那個小不點兒是法王的親戚,別傷了她就行。”
話音剛落,一人俯身抓住魅羽的胳膊,甩手就把她扔了出去。其實魅羽若是用了靈寶心法,自是不會這麼容易被擺佈。不過反正樹下也沒斧頭。
她在遠處的草地落下,立刻往回跑,去救正被三個人圍攻的錚引。此時暗用靈寶心法,先是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後背,那人痛得叫了一聲。跟着又飛起一腳踢中另一人肩膀。
怕被人懷疑用了內力,嘴裏還不斷大叫:“不怕告訴你們,素輝校尉是我的私家教習,我是她的得意門生。見我矮小就覺得我好欺負了?真是狗眼看人低。身爲法王的女眷,我怎麼可能給殿下他丟臉……”
這時挖地的兩人已確定樹下沒有斧頭,大喝一聲:“上當了!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
大家聽說斧頭已被偷偷帶走,自是無心戀戰,一擁往回路上趕。魅羽和錚引跟在後面,穿過荒地,遠遠見河邊的毅斌和九叔已經和人打成一團了。雖然離太遠看不清楚,但她可以想象此刻已是鼻青臉腫、血跡斑斑的兩人……
魅羽和錚引趕過去,但擠不進人堆,只得在外圍亂打一氣。與此同時,獨木橋上已有三人跳上去了,到了河中央。
魅羽四顧,見路旁有棵蒼天大樹,衝錚引喊道:“上樹,彈我出去。”
這是他們五人平日練熟了的一項常規。當下二人蹭蹭幾下便上到樹頂。錚引抱着一根枝幹向後壓去,在魅羽雙腳躍上那根枝幹的同時,錚引鬆手,自己落回地面。
與此同時魅羽藉着樹枝反彈的力量,飛過前方的衆人。雙腳落在獨木橋上後又使勁兒一蹬,再次躍起。由於她是從半空降落,又故意在腳上使了勁兒,獨木橋猛地一震,還未上岸的兩人便失足跌入水中。
身子再次彈起後直接撲向河對岸,朝身前的新兵襲去。新兵轉身一拳擊來,魅羽側身避過,同時用了素輝得意的一招分筋錯骨拳打中新兵的胳膊。那人胳膊肘脫臼,還未從疼痛中緩過神來,又被魅羽狠狠擊中後腰,向前撲倒,沿着傾斜的河岸滾入水中。
衆人怔了一下,又有人慾衝上獨木橋。但見此時天琦早就不見了蹤影,怎麼也不可能追上了,便作罷。一衆人等氣哄哄地,不敢對魅羽過分,可錚引就沒那麼幸運了。被幾個人捉住手腳,噗通丟進河裏。
魅羽隔着河瞪了那些人一眼,從河岸走下去,站在水邊接應朝她游過來的錚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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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渾身是泥土的魅羽凱旋歸家的時候,受到了涅道在太子府門口的親自迎接。
“怎麼樣,沒給你丟臉吧?”二人朝她住所走去時,她得意地說。
涅道從懷裏掏出一樣事物,遞給她。是塊白玉做的腰牌。在她伸手接過的時候,腰牌便亮了一下。
等魅羽看清上面寫的字時,尖叫一聲。“真的假的?不是糊弄我玩兒吧?”
“這種事怎麼好開玩笑?”他不悅地說。
腰牌上寫“一品誥命”四個字。據她所知,目前整個修羅界活着的女人中,只有涅佩佩是一品夫人。連崇輔的夫人都要比這低些。
“這個腰牌是天庭統一發放的,”他又說,“每個世界每五百年只有兩個。終身的,給了就不會收回。而且只能自己拿着,誰也搶不走。”
他哼了一聲。“等我把他化天打下來,一整個天界都封給你。”
那倒不必,魅羽心說。她只要老實在龍螈寺待着就很好了。不過呢,下次和陌巖回少光天省親的時候,定要把腰牌拿出來在皇后娘娘面前晃上一晃。讓她看看自己這個平民女子到底配不配得上她家的皇子們。
而且既然是五百年兩個,少光天多半就是皇太后和陌巖的母親纔有,皇后娘娘自己估計都不是呢。
“你還有五天就要去前線,”他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戰場上的事誰也說不準。若是不想去,我找人替下你。”
魅羽搖搖頭。她之所以要決定加入修羅軍,是因爲她想在這場戰爭中力挽狂瀾。雖然目前還不清楚具體要做什麼,但她相信等時機來了,她自然會看到並把握好。
而在河邊站着、連鞋都不溼的,又怎麼去力挽狂瀾呢?
“要是情況危急,記住不要拼命,被俘就好了。把腰牌拿給他們看,他們自然會和我交涉。”
“這樣啊,”她轉了轉眼珠,“那要是對方提的條件很苛刻,你也答應嗎?”
“不會。所以你最好別給逮住。”
這人說話老是這麼直嗎?不知爲何,魅羽想起聶馭來了。人家多會說話?話說她現在見過的天主也頗有幾個了,有聶馭,有鬼道的普仞王,還有那個紫午甸女王……
“對了,你看我最近能不能去紫午甸洲一趟?十個月前在那裏被蓋了個紫章,再過兩個月不去領解藥的話就要毒發了。會死的!”
說完,她伸出手來給他看。最近隨着時日將近,圖章的顏色越來越深了。
他沒看,只是說了句:“我知道了。”
這是什麼意思?她撇撇嘴,決定等兩天看。反正還有五天就要奔赴前線了。在這之前他要是不給個準信兒,她就只能想辦法從前線溜走了。不只是她,陌巖當時也給蓋了紫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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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了要出發的前一天下午,魅羽正在屋裏收拾衣服。侍女進來稟報,說有客人找她。
客人?魅羽想不出會是誰。難道又是什麼來問做不做老婆的男人?通常他們倒不會來這裏找自己。
來到客廳,發現正中央的地上跪着兩個中年女人。看衣着打扮是極有身份地位、甚至官職不低的。等那倆人擡頭望向她,魅羽差一點跳起來。跪在那兒的竟是紫午甸的女王和宰相!
“魅羽夫人,之前不知您身份尊貴,真是多有得罪啦,”女王說。
“解藥已經帶來了,”宰相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等您服完,確保印章消除後,我們再離開。另外,還務必請您在法王面前多說兩句好話。”
“哎呀這可使不得!陛下快快請起。”
魅羽急忙上前把二人攙起來,讓在一旁的椅子就座,同時吩咐侍女上茶。
心裏雖然感激涅道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卻也埋怨他太過霸道。這紫午甸女王好歹也是一介天主,這麼粗暴地把人家捉來還讓跪在這裏,這不是把人都推到敵人那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