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魅羽活佛 >第207章 第207章移動百科全書
    小魅羽懷抱允佳,在一陣天旋地轉中跌落,也不知下方是什麼世界。只覺得熱,讓人心煩意亂的溼熱。等待他們幾人的不會是一口燒開水了的大鐵鍋吧?

    定了下神後,想起自己經脈已被陌巖解開,連忙調動真氣減緩降落之勢。本來她的左胳膊傍着大師姐,右胳膊被二當家銀徽拉住。由於銀徽力氣太大,她和大師姐被迫分開了,而銀徽又不會輕功,她得一個人擔負着兩個大人和一個嬰兒的重量。

    還好靈識中見陌巖飛到銀徽的另一側,扶着他緩慢下落,同時在詢問些什麼。魅羽只聽被封了嘴的銀徽喉嚨中發出嗚嗚嗯嗯的聲音,而陌巖則不住點頭,“這樣嗎?哦,原來如此……”

    真是服了,這是怎麼聽明白的?

    片刻後,下方的黑暗中星星點點亮了起來。一行人置身於各種零散的光源中,遠近不一,有的就在身邊飛來繞去。魅羽目光追着其中一個仔細瞧了瞧,是隻二尺來長的巨型螢火蟲,尾部的後三分之一如路燈般明亮。魅羽懷裏的允佳先前睡着了,此刻已醒來,興奮地揮舞着小胳膊。

    衆人三三兩兩在半空駐足,藉着飛燈的光,好奇地審視着周邊的環境。這裏是一片茂密的熱帶叢林,植物的莖葉都異常巨大。藤蔓植物在高塔般的樹木中穿梭,結成一條條能供人行走的索橋。各種掌形、心形、扇形的葉子高低錯落,每片都能站好幾個人。

    再向下望去,樹木和灌木之間的空隙被蓮藕狀的水生植物填滿,一個個仰着佈滿坑洞的大臉向上支棱着,看得人毛骨悚然。估計底下的土地泥濘不堪,若是掉下去可夠受的。

    “那是什麼?”育鵬問道。

    在魅羽的記憶中,小道士育鵬原本是個高大英武、能說會道的領袖式人物。自從去了天尊門下做學徒,風頭被無澗蓋過,又據說和冰璇的感情日漸穩定,爭強好勝之心慢慢淡了。看來有時候真是寧當雞頭不做鳳尾啊,當然,若是換成她家陌巖,只會遇強愈強,魅羽驕傲地想。

    衆人順着育鵬指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有條半月形的黑色枝丫從附近一棵樹後伸出,竟是什麼動物的長角。長角內側如刀刃般鋒利,外側掛着一顆顆長刺的小圓球。身子被大樹枝葉遮住了,單看角的大小,這玩意兒得有一艘小船那麼大。

    “那叫流星甲蟲,”陌巖說,“別的地方也有,沒這麼大,因角上長了流星錘樣的觸鬚而得名。以蕨類植物葉子爲主食,偶爾喫些腐食。攻擊力不強,無需多慮。”

    “看,這叫什麼來着?”魅羽在他背後朗聲讚道,“窺一斑而知全豹,納天地萬物於己胸,人稱移動的百科全書。”

    頓了頓,又加了句:“長得還帥。”

    陌巖聞言沒有回頭,只是擡起手來撩了下額前的短髮,把一旁的道士們看得集體翻白眼兒。同鶴琅站在一起的大師姐則扭頭瞅了魅羽一眼。

    嗯,別的女人很少有這麼不知廉恥地當衆誇情郎的吧?但她魅羽的嘴可不單是用來吵架罵人的。該誇的時候絕不偷工減料,不這樣又怎能讓男人們對她死心塌地呢?

    衆人又在附近閒逛了會兒,暫時沒發現什麼危險信號。只是這裏怎麼這麼熱呢?

    陌巖和紘霽都探過了,這片泥濘的雨林一望無際,附近沒有湖泊或河流。現在真懷念先前那片風雪地,至少渴了能喝乾淨的雪水,餓了有烤魚喫。修行人能耐再大,畢竟拖着副肉身,慢慢地大家都挺不住了,找了片樹葉濃密的地方,坐到葉子上休息,將身上還剩下的淡水和同伴們分着喝。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誰能給解釋一下?”無澗盤着腿,獨自坐在一片葉子上,語氣冷淡地問衆人。

    魅羽見其他人同自己一樣,都熱得前胸後背溼透了,只有無澗、陌巖、鶴琅、乾筠這四個候選人,外加天尊的私生子紘霽,衣服還是乾爽的,面上也沒有汗珠。想不到大家都到這個境界了?魅羽暗自慚愧。她終日東奔西跑,打架的實戰經驗倒是比誰都多,內功修爲上可是原地踏步好久了。

    抱着允佳同陌巖在一片大葉子上坐下。不經意間觸碰到陌巖的胳膊,如同三伏天摸到寒冰,真舒服啊。移動百科全書,還自帶冰塊,叫人如何不愛?然而他倆人的關係雖是公開的,總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和他摟摟抱抱吧?看大師姐,雖然同鶴琅坐在一起,中間可隔了兩尺的距離。於是挪到陌巖背後,時不時裝作不經意地碰他一下,再把允佳往他身上蹭蹭。

    然而小女娃很快就不耐煩了,掙脫她的懷抱,在大葉子上爬來爬去。魅羽怕她摔下去,從行李中抽出一條備用的褲帶,栓住她的腳,褲帶另頭在手裏攥着。銀徽原本坐得離衆人較遠,見此情形主動移到三人下方的葉子上,時不時擡頭望一下允佳。這個嗜血人魔看來也熱得不輕,已經脫去斗篷,露出滿頭比嬰兒頭髮還要細軟的褐色絨毛。

    “對啊,怎麼會這樣?”篆晉喘着氣問。道袍領子扯得老大,袖子也挽了起來,看樣子若不是顧忌在場的女眷,他早就把道袍脫了。“咱們不是有娘娘給的指環嗎?”

    魅羽心裏也存着同樣的疑問,但她一直沒開口。因爲她隱隱覺察到,答案同大師姐有關。

    說實話,對此事的來龍去脈,以及自己此刻身在何處,魅羽其實並不在意。離兩月之期沒剩幾天了。她所關心的,只是和心上人還能一起待多久。有他在身邊,去哪兒都無所謂。他若是不在了,話說連天庭她不都住過嗎,還扎過神仙的堆兒,不也就那麼回事兒嗎?

    “我對不起大家,”大師姐同鶴琅坐在一片葉子上,神情嚴肅地說,“娘娘給的指環是真的,但被我師父施法了。”

    在座的都是絕頂聰明之人,互望幾眼就瞭然了。乾筠吐了口氣,似乎終於解開心底之謎。“我說呢,離開齊姥觀的時候,師父也交給我一個指環,說是我出生時,玉帝送的。看起來同娘娘給的指環一模一樣,但那個指環摸起來有股暖意,而娘娘的指環,戴上陰嗖嗖的。”

    “所以你就把疑慮都悶在心裏,”魅羽冷嘲熱諷地說,“啥都不和別人講?跟你這種人做隊友,可真踏實呀。”

    乾筠沉下臉來,“我愛不愛講是我的事,至少我沒害人。”

    “程茵也沒害人,”鶴琅正色衝他道,“她不過是奉命行事。試問師長交給咱們的任務,難道不都是盡心完成嗎?”

    “我們的師長絕不會派這種陰損的差事給弟子去做,”篆晉不屑地說。

    “比如搶別人的老婆?”魅羽指的自然是靈寶將王母從玉帝手中奪過來這件事。雖說玉帝負心在先、靈寶和王母兩情相悅,這在舊式社會中還是很令人忌諱的行爲,道士們無從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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