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她的手按到頭頂,俯身開始吻她的脣,動作急促又蠻橫。
他壓抑而冰冷的聲音傳來,“流掉我一個孩子,你是不是該還一個給我?”
“……”
他的吻一路蔓延到她的耳根,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垂上,可是他的語氣依然是冷的,“老子這次不會戴套了。”
夏菡被徹底嚇到了,掙扎着想從他身下逃開。
“韓墨染,你冷靜一點!”
“韓墨染,你究竟發什麼瘋?”
結婚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生氣過,又或者說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東西是能讓他生氣的。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多就是輕蔑而又不屑的一笑。
這麼憤怒,這麼生氣,完全失去理智的韓墨染讓她很陌生。
夏菡下意識害怕起來。
“韓墨染,韓墨染!”
她捶打着他,可是他依然不爲所動。
“韓墨染你個人渣!”
他終於停下動作,自她身上擡起頭來,“人渣?”他冷冷一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峻的面容逼近,“殺別人子孫的人哪裏來的資格說別人人渣?”
夏菡真的是受夠了,他冒火她就不冒火嗎?她一把將他的手打開。
“你就是個人渣,韓墨染,你是人渣!你就只知道自己爽,你說要做就做,你說在哪裏做就必須在哪裏做,你說要孩子就必須要把孩子給你留着,憑什麼?憑什麼都是你說了算?!”
他怔了一下,凝眉望向她。
“你說要把孩子生下來,生下來幹什麼?讓他知道他的父母並沒有感情,只是因爲利益纔在一起?讓他從出生就面對着父母常年沒有陪伴在身邊?更何況我們兩人的婚姻你難道不清楚嗎?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這種利益合作關係又能維持多久?等到哪一天我們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又該怎麼維繫?我們之間並沒有感情,這樣的婚姻遲早是要散的,既然遲早都要離婚,爲什麼還要孩子?有了孩子到時候離了婚你讓他跟誰?”
聽到這話韓墨染卻氣笑了。他俯身過來,夏菡下意識要逃,他卻及時拽住她的肩膀,他雙手撐在兩側將她禁錮在牀上,自上而下望着她。
“誰告訴你我們遲早要離婚?”
“……”
“你說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麼你呢?想結婚就結婚想離婚就離婚?你把我當什麼?”
“……”
他突然湊近,一雙眼睛逼視着她,“結婚是你說了算,那麼離婚也該我說了算,這樣才公平。所以你給我好好聽着,有我韓墨染活着一天你他媽就休想離婚,你生是我韓墨染的人,死是我韓墨染的鬼。”
一字一句,強硬得仿若要將每個字都敲擊進她的心頭。
他說完將她放開,將凌亂的衣服整理好,又將外套披上,不再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夏菡坐在牀上慢慢平復着情緒。這是第一次和韓墨染鬧成如此地步,如此正面衝突,針尖對麥芒,簡直太過耗損精力。她不知道韓墨染究竟怎麼想的,什麼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是不是男人的佔有慾都是這麼強,哪怕是對一個沒有感情的妻子。
晚上夏菡睡得並不踏實,總感覺有一雙暗沉的眸子在黑暗中看着她。她迷迷糊糊醒來,果然看到昏暗的房間中站了個人。
她嚇了一跳,瞬間清醒,待定睛看去,才辨認出站在牀邊的是韓墨染。
他就那樣直挺挺的站在牀邊盯着她看,房間昏暗,他的表情隱匿在昏暗之中,讓人看不透徹,在這種氛圍下,他那陰惻惻的氣質讓人覺得他渾身透着一種鬼魅感。
“你……你回來了怎麼都不吭聲?”
他沒說話,轉身去了浴室,沒一會兒洗完出來,他拉開被子躺下。夏菡這才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酒味。
他對生活很自律,夏菡知道他是要抽菸的,可是和她結婚之後就很少見他抽過煙,喝酒也很少。
酒味濃得能讓人聞到,他喝的酒應該不少。
夏菡並不想和韓墨染弄得太僵,現在的她很需要他,需要他的資源,需要他的名聲。
既然這件事是由她而起,那這個臺階也該由她來給。
“你喝酒了?”
她放軟了聲音,雖然是詢問,可是也明顯透着關切。
然而平躺着的男人聽到這話之後卻翻了個身故意對她露出一個冷漠的後背。好像是在用這個動作告訴她,他暫時不想和她說話。
只是這個動作卻讓夏菡覺得有點幼稚,彷彿是在和人賭氣,又像是小孩子故意這樣表露不滿等着人去哄他。
堂堂科技大佬,那麼沉穩的韓墨染竟然也有這種和人賭氣的小動作,真是匪夷所思。
夏菡望着他那乾巴巴的後背,想了想還是說道:“孩子的事情很抱歉,確實是我做得不夠妥善。”
他依然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夏菡扯了扯他的睡衣,試探着問,“韓墨染,你睡着了嗎?”
他依然沒有回答,夏菡便往前湊了一點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不料還沒湊過去,那扯着他衣服的手就被他一把拽住,他猛地將她往他那邊一拉,夏菡正準備前傾的身子便直接被他給拉到他身上,他又摟着她從他身上翻下來,雙手將她緊緊抱在他懷中。
夏菡向他看去,他閉着眼睛,神色平靜,離得近了,他身上的酒味就更濃了。
他一般只會在想做-愛的時候纔會和她親近,可是夏菡被他抱着之後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接下來的動作。
哪怕每次做完也是各睡各的,兩人從來都沒有這樣抱在一起睡過。
他是喝多了嗎?
夏菡感覺很彆扭。只是此時也困了,她就懶得再掙開了,靠在他懷中漸漸睡去。在她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他在說話。
他的聲音也是迷迷糊糊的,像是夢囈。他將嘴巴在她耳邊蹭了蹭,用着很輕很輕的聲音對她說:“夏菡,不要和我離婚。”
很輕很輕,像羽毛一樣,像是囈語,又像是她似夢非夢中的幻聽。
夏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寬闊的懷抱中,一睜眼就看到眼前厚實的胸牆。他穿着的浴袍衣襟微微敞開,她的鼻尖正好就觸在胸膛溫熱的肌膚上。
擡眼望去,韓墨染依然還沒有醒來,長長的睫毛輕輕覆蓋在眼瞼上,鼻息清淺,下巴處還有一圈冒了頭的青色鬍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