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什麼命!人家閨女幫着媽幹活,我這閨女就是活祖宗。”梁芳不敢叫嚷,摔盤子摔碗的將粥端上桌。
“爸早!”姚靜下樓打招呼。
“死人吶!還不過來幫忙。”梁芳斜愣着眼瞪她。
姚靜乖乖過去幫忙端了粥,坐到姚國邦對面。
“這麼早起來也不多睡會兒,是不是吵醒你了?”姚國邦看着女兒臉色紅潤,放下心來。
“沒有,爸不用擔心,我昨晚睡的好着呢,連個夢都沒做,一覺到天亮。”姚靜笑笑,梨窩若隱若現。
“爸知道你大了有些事還是忍不住叮囑你,有些人可以結交,有些人還是離得遠遠的好,你那個同學看着可不好人。”姚國邦對姚蕊印象極差,姚靜聽的有些不是滋味。
姚蕊再不好,可她卻是爸爸的親女兒,她只是鳩佔鵲巢的‘外人’。
見姚靜不說話,一樓瞬間變的格外安靜。
“吵死了,媽你做個飯咋就跟打架似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姚建軍半睜着眼,打着哈欠下來。
姚靜一看他在家,本能的躲了躲不吱聲。
姚建軍像沒骨頭一樣坐在姚靜對面,眼神又落在她臉上。
昨天夜裏燈光有些黑,就覺這死丫頭好看,現在看更豔了。
姚靜要不是他親妹子,他都想把這朵花換幾百塊花花。
姚靜被他看的坐不住,臉色煞白。
她重生回來淨想着報仇,忘了家裏還有這個炸彈。
上輩子,她的悲慘也少不了他的一份。
姚靜咬緊了脣,直到嘴裏有股鐵鏽的味道纔將心底那股叫囂壓下。
勾脣,似笑非笑,“大哥怎麼沒出去?”
“死丫頭,你就這麼盼着我出去?”姚建軍將筷子一摔,“我還沒問你呢,昨天干什麼去了?害的爸跟媽找了半宿,不會是找你那姘頭了吧?”
姚靜心裏冷笑,這就是她的好大哥,竟然這樣詆譭自己的妹妹。
姚國邦擡手給了姚建軍一個嘴巴子,“小畜牲,你自己不學好別瞎敗壞你妹妹,再敢這樣說靜靜,老子抽死你!”
“爸爸做的對,大哥你再敢欺負二姐,等我長大了,我也幫二姐揍你,哼!”姚遠小跑着下樓,挨着姚靜坐下,拿起雞蛋剝好放進她碗裏,“二姐快喫!”還不忘對着姚建軍做了個鬼臉。
“小兔崽子,毛還沒長齊就想打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看我不收拾你!”姚建軍伸手就要扯姚遠的耳朵。
“大哥壞死了,仗着人大欺負人小。”姚遠不怕他,氣鼓鼓的瞪大雙眼。
弟弟真是太可愛了,整個家裏,他是除了爸爸待她第二好的人,可惜,上輩子……
“小遠快喫,等你長高了,正好保護二姐。”姚靜又把雞蛋放回他碗裏。
看他們姐弟情深,姚建軍撇撇嘴,不甘的鬆開手。
“那我再給二姐剝一個。”姚遠笑嘻嘻的,沒等雞蛋剝完,就被梁芳一把搶了去。
“喫什麼喫,不用上學,家裏活也不做,一個雞蛋可是好幾分錢,給你大哥喫,等會兒還的去接你奶奶呢。”梁芳一臉不悅,轉頭把雞蛋遞給了姚建軍。
真不知道姚靜用了什麼法,家裏大的小的都偏心她,大兒子多麼懂事,偏偏老是因爲她捱打,真是賠錢貨。
姚遠還想搶回來,被姚靜拉住了。
“行了,我每個月給你五十塊生活費,難道還喫不起一個雞蛋?中午給靜靜再煮兩個。”見姚國邦要發火,梁芳撇撇嘴不敢吱聲。
若只是家用自然夠了,可她最近賭的有點多,外面還欠了不少外債呢,得省喫儉用的把錢還債。
這下好了,每天三個雞蛋,一個月下來,又得多花好幾塊錢。
剛出生就害她被送回老家,那個窮的連電燈泡都拉不起的旮旯子。
婆婆見她生的女娃,奶水不夠還嚎喪,更是不待見她,那時候她恨不得拿個枕頭悶死這個小畜生。
幸好姚國邦出息,姚靜六歲那年成了機械廠的主任,分配了三十幾平米的房子將她接進城裏,才擺脫了老婆子的掌控。
現在老太婆又要來指手畫腳,家裏多添了一張嘴,她手裏的糧票跟錢豈不是又要花出去一大筆,那她的外債怎麼還?
那些人可兇狠的厲害,聽說上一次有人欠債不還,被卸了條胳膊,梁芳聽了臉色煞白,汗毛都豎起來。
這該怎麼辦?
姚國邦喫飽了,見姚靜正給姚遠夾菜,臉上冷硬的線條都軟了幾分。
“梁芳,給我五塊錢,我跟靜靜出去一趟。”昨天答應給閨女買碎花裙,可不能食言。
“什麼!”梁芳反應有點大,猛然站起來,帶翻了桌子上碗,見姚國邦要發火氣焰也消了一些,可還不望怒瞪姚靜一眼,心說,小賤人就是厲害,才過了一個晚上又攛掇他爸來摳自己的錢,心裏嘔的要死。
“那個……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昨天靜靜不是說買學習資料?我帶她出去逛逛。”姚國邦沒說去給她買裙子的事,怕梁芳罵人。
梁芳惡狠狠的看着姚靜,“書架上不是擺滿了她的學習資料?怎麼還買?錢也不上天上掉的,整天要資料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別到時候連個大學門檻都摸不着,白燒錢。”真是敗家子。
“讓你去拿你就拿,哪兒那麼多廢話,你就不盼着她點好,大閨女這次可是考了全班第二名還能考不上大學?”姚國邦好不容易想帶女兒出門逛逛,哪裏容許她給壞了興致。
“那可說不定,興許是這死丫頭騙人的呢?”梁芳嘀咕幾聲心裏苦,她手裏沒錢。
昨天姚國邦纔給了她五十塊錢,賭債那邊追得緊,她只能暫時把錢給了他們,這會兒她手裏只剩下不到十塊錢,還得買菜買肉,現給他五塊那全家不得喝西北風去。
姚國邦哪裏不知道她的尿性,“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梁芳,你是不是又拿着錢出去賭了?”
姚國邦恨的牙根疼。
他這個老婆,自從染上賭博,整天不着家,五年前把家裏所有的錢都給賭光了,被他狠狠揍了一頓,要不是姚遠纔剛三歲需要她照顧,當時就把婚離了。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敢把工資交給她,每個月就只給她固定的生活費。
誰知道她死性不改,現在還變本加厲。
姚國邦氣瘋了,擡手就給了梁芳一巴掌,“說,這次到底又輸了多少?”
梁芳腦子一下懵了,跌坐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裏更是把姚靜恨得要死。
小賤人,要不是她,姚國邦也不會發現。
“沒……沒有,孩子爸你相信我,我真沒賭,就是……前幾天我去小市場買菜,回來的時候沒留意,被幾個小流氓給盯上了,錢也都被他們搶了,我怕你生氣就沒敢說,我發折誓,真沒說謊。”梁芳生怕還被打,鑽進了桌子底下。
“還敢騙我,看來今天不打死你,你是不打算說實話,靜靜,去樓上把我鞭子拿出來,今天不教訓她,這個家都被敗光了!”姚國邦氣的胸口泛疼。
“爸,您先消消氣。”姚靜給姚國邦捋着胸口,“媽,你還是把輸的錢說出來吧,免得賭債越壘越多,還不上債主上門,那些可都不是好人,殺人的事都做的出來。”
姚靜真沒嚇唬她,僱的都是亡命之徒,根本不會把命看在眼裏。
梁芳心裏暗罵,嘴巴卻閉的跟河蚌一樣。
開玩笑她要真敢說,姚國邦轉眼就得跟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