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承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他心底唯一的慶幸瞬間被護士一句話給打碎了。

    B型血?

    他是A型血,六年前苗翠翠生孩子,他看過化驗單也是A型血,他們兩個A型血怎麼可能生的出B型血的孩子?

    這麼多年,他每個月都會給苗翠翠的錢,還時不時帶東西看他們母子,可以說他一半的工資都給了他們。

    結果,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孩子,發現是個贗品?還因爲他們連家都沒了,工作指不定也懸,現在告訴他,這麼多年他疼出個綠毛玩意兒。

    鄭承業眼裏燃着怒火,他想死死摁下怒氣可他發現,做不到。

    一步步走向苗翠翠,牙齒都要咬碎了,眼睛像淬了毒,忍痛啪啪兩巴掌。

    苗翠翠啊一聲慘叫,直接被耳刮子扇到地上,嘴角還流着血,耳膜嗡嗡作響。

    “承業,你怎麼能打我?這事真不是我的錯,小杰他……”苗翠翠還是懵的,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就讀了兩年小學,根本就不懂血型的問題。

    “苗翠翠,鄭小杰他到底是誰的野種你心裏清楚,以後別說他是我的兒子,我覺得噁心!”多看一秒他都想殺了那畜牲,頂着一腦袋傷出了醫院。

    “承業,到底爲什麼呀!小杰真是你兒子啊……”

    剛纔鄭承業因爲他們被打,她還心疼的厲害,怎麼轉眼他就捨下他們不要了呢?

    之前該堅定的站在苗翠翠這邊的鄭家老太太,這會兒腦袋也糊塗了,“大閨女,這小杰咋就不是我孫子了呢?”

    護士盡職盡責道:“大娘,這麼告訴你吧,兩個人同是A型血,是絕對不會生出B型血的兒子的。”

    鄭老太太耳朵嗡的一聲,眼前一陣陣發黑。

    撒謊!撒謊!苗翠翠這個賤人撒謊騙了他們。

    “啊!”鄭老太太發瘋一樣的薅苗翠翠的頭髮,抄起鞋拔子,將人死死按在地上,“賤人,臭女表子,畜牲不如的狗東西,你竟然敢騙我兒子,你還我孫子,還我兒子錢,你個賤人……我今天打死你,打死你……啊……”

    說一句抽一巴掌,說一句抽一巴掌,把苗翠翠給打的嗷嗷直叫喚,“鄭大娘,我沒有,小杰真是承業的兒子,她不是野種……”

    苗翠翠連哭帶喊,旁邊的程婆子臉卻跟吃了屎一樣的難看,還帶着點心虛。

    “你還敢撒謊,看我不打死你……賤人……我們鄭家的臉都丟盡了。”

    鄭婆子向來是打架的好手,錘的苗翠翠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沒一會兒就被打的鼻青臉腫。

    鄭小杰睜開眼就見自己媽被奶奶摁在地上錘,眼睛滴溜轉,往外婆身邊靠靠,“外婆,我媽做啥錯事了?我奶咋揍她這麼狠?”完全沒要救他媽的覺悟,悠哉悠哉的,像在看戲。

    “哼!還不是因爲你個野……,算了,你老老實實躺着吧,我先走了,家裏雞還沒喂呢。”

    程婆子撇撇嘴,看鄭婆子的瘋樣,肯定不會付醫藥費,她不跑還等什麼,纔不留下來做冤大頭呢。

    鄭小杰最會看眼色,見程婆子要跑,立馬抱住她的腿不放,“外婆,我不想待在這裏,我都好了,帶小杰一起回家,我很乖,會很聽話。”

    鄭小杰被養的白胖白胖的,一雙濃眉大眼,眨巴着眼睛很討喜。

    他也算程婆子看着長大的,冷硬的心也軟了軟。

    “你真是個小冤家,快走!”

    祖孫兩個,趁着兩個人打的厲害,一溜煙的功夫跑出醫院,正巧碰到來送飯的大兒媳婦。

    “媽,您怎麼跑出來了?咦?小杰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倒是省下她送的雞湯了,回頭填兒子肚子去。

    小杰最怕大舅媽,別看她表面和善,下狠手打表姐半點都不含糊,曾經他還偷聽要把表姐賣給黑大壯當童養媳。

    那人又黑又壯,還是個傻子,噁心的要命。

    大舅媽是黑芝麻餡的湯圓!外白內黑!

    “行了,趕緊回家再說。”

    程婆子看看小杰,心裏又悔得厲害。

    他不是鄭承業的崽子,每個月二十多塊錢,白瞎了!

    鄭小杰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可從外婆對他的態度上他已經察覺了一絲詭異,默不作聲跟着外婆兩人回家了。

    等苗翠翠拖着被打的傷回家,她大嫂也已經全都知道了。

    “呦!咱們家的金鳳凰回來了?怎麼?這是等着飛上枝頭呢?呸!還以爲鄭小杰是清白孩子,原來也是野種。”把手裏的水瓢摔回水缸裏,濺起不少的水花。

    “大嫂,小杰他真是鄭承業的孩子……”

    她感覺自己的天一下塌了,蹲在地上嗚咽的哭起來。

    “哭哭哭!哭喪呢!看看你的樣子,簡直晦氣。”苗翠翠二嫂摔的房門哐當響。

    因爲小姑子未婚先孕壞了名聲,他們全家都被村裏人嘲諷。

    後來鄭承業每個月給二十多塊錢,他們看在錢的份上還勉強嚥下這口氣。

    畢竟被罵幾句也不會少塊肉,還有錢拿,可現在……

    鄭承業跟着回家,還沒進門就被甩了一堆垃圾玩意兒,一看,鄭承業臉都氣綠了,連表面上的儒雅都維持不住了。

    強行的將那股要爆炸的怒火壓在心底,“文霞,咱們夫妻十幾年,我對你怎麼樣你還不清楚嗎?我可是……”

    張着嘴,一塊臭烘烘黑漆漆的髒東西準確的飛進他的嘴裏,滿嘴裏都被填了屎臭味,當場就噁心了出來。

    黑漆漆的抹布,上面還沾着雞屎,掉在地上,看的他又狂吐起來,恨不得把胃裏的酸水都吐出來。

    “靜靜,你這準頭太厲害了,都說狗改不了喫屎,我看有些人畜牲都不如。”洪紫月看着鄭承業忍不住冷嘲熱諷。

    姚靜就是故意的,她可沒忘記鄭承業那雙陰仄猙獰的臉。

    既然已經被他恨上了,不能揍他就先噁心噁心他。

    多虧鄭老太,她在後院養了好幾只雞,不然還沒這雞屎給他喫。

    鄭承業不敢往死裏得罪洪家,也不想再看到洪紫月那張臉,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揍人。

    徑直進了屋,洪紫月想攔被姚靜拉住了。

    “這一面遲早都要見,讓文霞姑姑自己面對。”文霞姑姑是軍人的後代,長在大院裏,之前是被鄭承業迷了心,現在一旦看清他的真面目,指不定她能做出什麼。

    從剛纔洪文霞果斷跟鄭承業提離婚,就看出她的果敢跟堅毅。

    這個年代,離婚還是會被人瞧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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