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沒去找找嗎?他出門前留什麼話沒有?”
路鳴靠着牆緩了一會,腦子清醒了一些。
“是這樣,今天……”明珠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和路鳴分手後,她按照吩咐給賀謹找了個安置的地方,結果一等不來,二等也不見人影,天都黑了,還是沒動靜,氣得她幾乎要發瘋。
到晚飯時候,她自己駕車去了路鳴的寓所和偵探所,自然都撲了空,然後又去張子揚的住處,還是空無一人。
那時候如果見到路鳴,她肯定會抓住他狠狠咬上一口,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忙什麼,撂了句話人影就沒了。
她哪裏知道,就在她到處跑的時候發生了多少事情,醫院那邊早已鬧翻天了,那個賀謹已經不在人間。
傍晚時分,就是路鳴進入醫院的同時,張子揚的相好採蓮忽然哭哭啼啼找到了她,說是張子揚被人騙走了,可能出事了。
明珠急忙穩住她,問清了緣由。
原來事情也是湊巧,警局局長有一件事要張子揚去辦,可是找不到人,一個警察知道張子揚去了採蓮那裏,就給採蓮打電話,這才知道採蓮根本沒給張子揚派人送過條子。
採蓮和警察都明白了,張子揚是被人騙了。
於是警察開始出動,四處找尋張子揚,結果在外灘的棚戶區附近發現了張子揚開走的汽車,可是人卻不見了。
採蓮知道這消息後,自然坐不住了,首先想到的是去找路鳴,也不知道去哪兒找,就只好來找袁明珠。
袁明珠聽到這消息,愣住了,難道路鳴也失蹤了?
這兩天兩人一直在一起查案,丟了一個,另一個也好不到哪裏。
她馬上給警察局打電話,詢問張子揚出去時,是不是跟路鳴在一起,結果警察告訴她,路鳴的一個線人住在同仁醫院,路鳴現在應該在醫院裏。
明珠這才駕車出來找路鳴,漕幫老大聽到張子揚出事了,當然不放心明珠一個人出去,就給她派了兩個最得力的手下。
明珠跟瘋了似的開車來到同仁醫院,恰好救了路鳴和燕小徽二人。
聽到事情的經過後,路鳴就明白了,張子揚是被人綁架了。
而且基本可以肯定,綁架張子揚、進入醫院殺死賀謹,試圖綁架他的,是同一組織的人。
冷靜下來分析,路鳴覺得張子揚遇害的可能性不大。
對方分別給他和張子揚佈下了一個陷阱,他現在沒事,張子揚也就沒事,頂多受點皮肉之苦。
“採蓮現在人在哪裏?”
“在我那裏等消息呢。”袁明珠道。
“走,馬上去你那裏。”
“你沒事吧?是不是剛纔哪裏受了傷?”袁明珠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我沒事啊,就是有些頭暈。”路鳴道。
袁明珠再三打量他,又到處捏捏他,確認沒事這才放心。
她知道,如果張子揚真的出事了,最受不了的人未必是採蓮,最先發狂的只怕是路鳴。
路鳴坐着袁明珠的車回到了她的寓所,看到了仍在哭天抹淚、坐立不安的採蓮。
採蓮看到路鳴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馬上上來抓住他的手,問道:“路少爺,子揚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嗎?他什麼時候跟你分開的,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他是不是被人騙去後害了?”採蓮抽泣着道。
“子揚是被人騙了,但騙他的人針對的是我,不是他,等天亮了,他們一定會來找我的,我保證把他救回來。”路鳴用盡力氣說道。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可能是敷衍,但是路鳴說這話,就是表明要不惜任何代價救張子揚了。
採蓮這纔算放心了,她知道,路鳴對張子揚的關心不在她之下,既然路鳴都能穩住,那就說明張子揚真的沒有太大的危險。
“採蓮姐,你先回去好好休息,這事交給我就行了,我保證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張子揚。”
路鳴平時跟採蓮說話交往都是非常鄭重的,今天只是爲了讓採蓮放鬆下來才這樣說。
採蓮被他逗笑了。
見到了路鳴,採蓮有了主心骨,心裏不那麼慌了。
她知道警察局也沒有放棄,正在全城尋找張子揚。
警察局的探長都有人敢綁,這還了得?不過相對於警察局的行動,採蓮寧可相信路鳴的話。
張子揚多次跟她說過,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麼事,讓她誰都不要相信,只聽路鳴一個人的話。
她沒想到,張子揚居然真有出事的這一天。
袁明珠派人把採蓮送回去,然後看着路鳴問道:“你今天和燕小徽那小妞怎麼回事,我可是看出來了,你們之間一定有故事。”
“我們之間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恰好被困在一個屋子裏,差點共赴黃泉罷了。”路鳴打岔道。
說到這裏,他心裏的確發虛。
何止是有故事啊,袁明珠若是再晚來十分八分鐘,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想到這裏,他心裏也是有些後怕啊。
豔福,的確是,可是這豔福是能要人命的,這等於是躲過了一劫。
燕小徽、袁明珠哪個是好惹的,惹到哪個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嗯,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怎麼就是覺得那個燕小妞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啊?”袁明珠自言自語道。
她也覺得在那麼緊張的時刻,兩個人哪怕擠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事發生,性命關頭,誰還會去想什麼兒女私情啊,可誰能料想到燕小徽竟然能那麼瘋狂。
“你啊就是嫉妒,在你的眼裏,凡是長得漂亮的女孩子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路鳴笑道。
“呸,我嫉妒你?本大小姐缺點不少,可就是沒有嫉妒這東西。我只是想告訴你,燕小徽那個小妞不簡單,別被她的表面騙了。”
“她就是個熱心公益、愛護病人的大夫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邪乎。”
路鳴知道,盛燕兩家從不來往。
盛慕儀和袁明珠姐妹與燕小徽的關係一向不怎麼樣,或許是女人之間的相互猜忌,或許就是相互看不上。
要說原因也有,就是燕父跟日本人做生意,把收購來的生絲熟絲都賣給日本的綢緞廠了,對上海的綢緞生產造成不小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