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海上風雲 >第373章 特殊信件
    醫院把這封信拆開,發現這是一封普通的家信,是一個人給另一個好像住在上海的人的信,稱呼上海的這個人是三叔,讓他好好照顧來投奔他的這個侄子。

    這個侄子叫什麼、家住哪裏,那個叔叔叫什麼、住在哪裏,信裏都沒有提及,醫院當然也就猜不出來,這個人是誰,到上海來投奔什麼人。

    最後只好把信放回信封,把信封重新放回衣服口袋裏。

    如果病人一直沒能醒過來,安意也不能總這麼拖着,最後只能通過董先生向總部求援。

    總部或者重新派來一個交通員過來,或者直接讓董先生冒着電臺被發現的危險,聯繫上海市地下黨組織。

    但是在這個交通員昏迷十五天後,突然醒了過來,事情也由此發生了巨大的轉折。

    這天,市政府的一個工作人員來醫院送藥費,他的一個警察朋友陪着他一起過來,兩個人準備給醫院送錢後,一起喝頓酒。

    到了醫院後,那個工作人員無意當中跟警察朋友說了這個病人的情況,嘆息道:“我們市政府這是要給他養老了,當時要是一下子撞死了,賠償一筆,就沒這些麻煩事了。”

    “你這人太沒同情心了,人家被撞傷已經夠倒黴了,你還盼着人家死啊。”警察朋友嘲笑他。

    “其實我這樣說也是爲他好,你說這樣不死不活的多遭罪,還不如死了利索。”

    兩個人說笑着,給醫院財務送完錢後,警察建議去看看那個病人,兩人就一起來到病房。

    警察朋友很自信自己識別人的業務,讓醫生把病人的隨身衣服和物品都拿來,想要在自己朋友面前顯示一下自己高超的水平。

    他仔細檢查病人的衣物,看不出任何名堂,這些衣服一看就是出自街上最普通的估衣店,有可能證明病人身份的只有那封家書了。

    警察拿着那封信翻來覆去地看,逐字逐句地推敲,也沒能猜出病人是哪裏人,要投奔的“叔叔”是誰。

    說來也是湊巧,正在此時,病人突然甦醒了,看到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正拿着那封密信,在認真閱讀。

    這個病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一下子坐了起來,從病牀上探出身子,就要搶那封信。

    屋裏的人都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詐屍了嗎?可他只是個病人,還沒死啊。

    那個警察注意力全在信上,沒有任何防範,那張紙居然被病人搶過去了。

    病人想把那封信撕碎,可是他的身體太弱了,剛纔已經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現在連撕碎信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只扯了兩下,就想把信捏成團往嘴塞。

    “快攔住他!”那個警察憑着職業習慣,意識到那封信非常重要,不能讓病人吞進肚子裏。

    不用他說,醫生撲過去把病人按倒,護士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把信吞下去。

    兩個護士沒有別的意思,她們是怕這個剛剛甦醒的病人吸入紙張,有可能會被噎死。

    大病之中的人,身體的各種機能都在退化,吞嚥能力遠遠達不到正常人的水平。如果他被噎死,醫院也負有一定責任。

    病人忽然間大喊大叫起來,語音依然含糊不清,他奮力掙脫了醫生的手,也不知哪裏生出來的力氣,身子再次躍了起來。

    病人的這次跳躍更出乎人的預料,他的身子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從敞開的窗戶飛了出去。

    那封信還在他的手上緊緊攥着。

    那個警察反應算快的,他一個箭步過去急忙伸出手,想抓住病人。

    他也抓住了,成功抓住病人的衣服。

    可是地球引力太強大了,病人的衣服釦子全部掙開了,病人只穿着一條內褲從六樓垂直墜落下去。

    “啊!”兩個護士都捂着嘴尖叫起來。

    那名市政府的工作人員完全被嚇得目瞪口呆,警察朋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過還不明確,他急忙跑下樓去,先把那封信拿在手裏。

    此時警察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封非同尋常的信,但背後藏着什麼祕密還有待分析。

    整個醫院的人都被驚動了,一個植物人似的病人突然發瘋了,然後跳樓,這真是千年難遇的怪事。

    院長趕到了現場,看着摔得不成人樣的病人,閉起眼睛直搖頭。

    院長追問醫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醫生支支吾吾半天,勉強下了診斷:這個病人腦子被撞壞了,出現了幻覺,之所以跳樓,可能認爲自己是在躲避災難。

    市府的人打來電話,讓醫院把病人火化掉,裝在骨灰盒裏存放到殯儀館,等以後找到他的家人,再轉交骨灰。

    市政府的做法算是很人道的,已經是盡到了最大職責。

    殯儀館的車輛還沒到,復興社的人卻已經到了,他們把人拉到了復興社一個據點裏,用買來的冰塊把屍體凍好,還在不同角度拍攝了許多張死者的照片。

    那個警察其實是復興社的一個線人,他意識到這人可能是中-共地下黨的聯絡員,馬上給復興社打了電話。

    因爲給復興社提供重大線索是有賞金可拿的,如果彙報給警察局,不僅沒有錢拿,還會攤上一堆事情。

    復興社這裏出動的是四處的人馬,隨後路鳴也知道了,翁百齡當然也知道了。

    到了晚上,復興社情報部召開緊急會議,在翁百齡的桌子上擺放的就是那封撕成兩半、皺巴巴的密信。

    所有人都跟讀天書似的看完這封信,然後全都沉默無語,這不是考驗一個人的智力,而是在考驗一個人是否有通靈的本事。

    “這應該是一封密寫信。”新上任的四處處長先說道。

    “蠢話,我還不知道這是密寫信,問題是怎麼破譯這封密信。”翁百齡冷笑道。

    四處處長滿臉漲得通紅,康澤在時,跟大家講話雖然嚴肅,但不會開口就這樣損人。

    翁百齡表面上耀武揚威,其實也沒多大本事,是個色厲內荏的傢伙。

    如果是路鳴當站長,他一百個服氣,畢竟路鳴是元老級的,是幹事長,可是翁百齡算什麼,憑什麼頤指氣使?

    “讓技術處好好研究一下這封信的密寫手法,看看能不能破譯出來,如果咱們這裏破譯不了,只能送南京了。”路鳴說道。

    “不能送南京,送到南京的話,這個案子就不歸咱們管了。”翁百齡連忙阻止道。

    “我也想把這個案子抓在咱們手上,前提是能破譯這封信的內容,如果做不到,那隻能上交南京總社處理。”路鳴冷冷道。

    “不管怎麼樣,必須想辦法破譯出來,我不允許破譯不出來!”翁百齡猛地一拍桌子,惡狠狠說道。

    所有人都不想說話了,都想罵娘,你以爲你是誰啊,你不允許就不會發生?有本事你自己破譯出來啊。

    翁百齡看看衆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目光交流,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喊道:“技術處的人呢,還有電訊處的人呢,死光了嗎?”

    技術處處長和電訊處處長站了出來,樹在翁百齡眼前,還是不說話。

    翁百齡喝令道:“你們兩個處協同作戰,共同破譯這封密信。”

    翁百齡懷疑這是一封用密碼寫的信,而不是密寫信,所以才讓電訊處也加入破譯的行列。

    密碼寫的信和密寫信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前者的破譯難度遠遠大於後者。

    密寫信一般可以通過特殊藥水,或者採用烘烤等方式顯出隱藏的內容,而密碼寫的信相當於一份密碼電報。

    技術處處長和電訊處處長對看了一眼,兩人都露出尷尬的表情,這封信他們剛纔已經看了半天,絲毫沒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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