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海上風雲 >第462章 觀點離奇
    “我覺得這件事,最大的不妥就在這裏,你擅自行動了。”賀衷寒嚴肅地說道。

    “事先我既然沒說,事後我就更沒法說了。其實我是委託了康長官跟總部彙報的,他應該跟你們說了吧。”路鳴覺得自己的謊已經能夠圓起來了。

    路鳴當時的確讓安恭根轉告了康澤,這件事拜託他方便的時候向復興社總部彙報一下。

    “他還沒來得及說呢,武器彈藥已經被共-軍搶走了。”賀衷寒一擺雙手說道。

    “其實我們全都上當了,當了這些共-產-黨的工具。”路鳴假裝一副如夢方醒的樣子說道。

    賀衷寒反覆想了幾遍,還是有點想不通,便問道:“可是共-軍怎麼能知道你會把武器送給康澤而不是別人呢?”

    “因爲我和康澤的關係最密切啊,共-產-黨也知道這一點。武器我既然是往江西送的,會送給誰呢?”路鳴巧妙的留了空白。

    “那共-軍是怎麼知道武器運送到康澤軍營時的時間的呢?這不是我詢問你啊,軍法處一定會這麼問你的。”賀衷寒解釋道。

    “那方法就多了,運送武器的民夫裏一定有共-產-黨的探子,再說康澤的別動隊裏就敢保證沒有共-產-黨的探子?”路鳴說道。

    他說的這些當然都是無稽之談,日本共-產-黨和朝鮮共-產-黨的確存在,不過他一個都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們都在幹啥。

    他的目的就是徹底把這件事攪渾,讓所有人都看不清這件事的本來面目。

    “我覺得你的推測雖然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但也有一定的道理。路兄,咱們回去,你把你想的這些都寫在紙上,我拿回去給委座看,說不定對你的事有幫助。”賀衷寒說道。

    “好的,鈞座。”路鳴正色道。

    兩人結束了談話往回走,劉綺雯和柳翠翠自然也跟着回去了。

    回到旅社套房裏,路鳴坐下,用旅社專用的信箋寫下他剛纔的設想,只不過推理過程更加繁密也更加合理了些。

    賀衷寒拿着材料,帶着柳翠翠走了。

    “你剛纔寫的是交代材料嗎?”劉綺雯好奇地問道。

    “不是,是我對這次事件的想法,我沒有什麼要交代的,對了,你跟柳翠翠神神祕祕地都說了些什麼?”路鳴問道。

    “我們女孩子的事你也想知道啊。”劉綺雯笑道。

    “算了,我沒興趣,算我多嘴。”路鳴趕緊擺手道。

    “翠翠也真是的,怎麼又給我買這麼多衣服鞋子還有包,還都是我喜歡的。”劉綺雯皺眉道。

    “那是她知道這些東西我肯定付錢的,我要是這次不付錢,下次她連一根頭繩都不會買給你。”路鳴冷笑道。

    “那是當然,這些衣服什麼的值七八百塊錢呢,擱誰身上也都是鉅款啊,還是長官最好了。親親。”

    劉綺雯說着說着,又偷襲得手,親了路鳴一口,氣得路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不能說我最好,只能說我在復興社裏最有錢。”路鳴道。

    “你一個大男人,革命軍人,還是少將,竟然跟一個小女子一樣哭天抹淚的,你丟人不丟人?”

    在南京軍事委員會大樓裏的軍法處長的辦公室裏,一個浙江奉化口音很濃的聲音怒斥着。

    “校長,我說理說不過他,他拿青天白日勳章嚇唬我,我但凡說一句,他就能回十句。我纔是問話的人,結果處處被他教訓,我太窩囊了。”高嘉良委屈地陳述道。

    軍法處半層樓辦公室裏的人,有的震驚,有的暗笑,卻無不感到納悶,這個路鳴是哪路神仙啊,竟然把堂堂軍法處處長逼成這樣。

    “是我想的不周全,不該讓你去問他的話,他可是哈佛大學的法學專家,要是上法庭,十個你也不是他的對手。”蔣先生沉吟道。

    “委座,你把他的勳章收回去,把他的少將軍銜剝奪了,我明天再去審他,看他還敢神氣!”高嘉良狠狠說道。

    “你審出他什麼問題了嗎?”蔣先生問道。

    “沒有,他一直在狡辯,我什麼都沒問出來啊。”高嘉良低頭說道。

    “就是啊,你什麼都沒問出來,我用什麼名義剝奪他的軍銜、收回他的勳章啊?”

    “這……可是他有這倚仗,什麼也問不出來啊。”高嘉良絕望道。

    “你好好休息吧,這件事不怪你無能,是我沒想周全,振作起來,別像個娘們似的,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蔣先生走了,後面跟着一箇中等個頭,氣質非常精悍的人,就是戴笠。

    蔣先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轉身問跟在身後的戴笠道:“雨農,這件事你怎麼看?你覺得路鳴可能通共嗎?”

    “目前沒有這樣的證據,只能說有疑點。”戴笠斟酌詞句小心說道。

    “我是問你的感覺?他像不像那號人。”

    “不像,他那種花花公子,又是盛會長的全權代理人,共-產-黨根本不會要這種人。”戴笠說道。

    “那他要是主動投向共-產-黨呢?這種人可不少啊。”

    “應該不會的,人但凡做事總是有目的的,無非就是要從這件事裏得到自己的利益,如果路鳴要投共,他能得到什麼?什麼都得不到,反而會被當作大資產階級的代言人革掉性命。”戴笠的說法倒是跟賀衷寒的觀點不謀而合。

    “如果說他沒有嫌疑,康澤更不會有嫌疑吧?”

    “康長官當然不會有嫌疑,誰不知道他在江西把那些赤色分子殺得人頭滾地,血都流成河了,他可是共-產-黨眼裏的屠夫,要是共-產-黨抓住他,非活剝了他不可。”戴笠笑道。

    “那金九應該也不會,我還是瞭解金九的,他是一個堅定的復國主義者,決不會跟共-產-黨攪到一起去的。”

    “校長言之有理。卑職也是這麼認爲的。”戴笠雙腳併攏道。

    “那就只剩下漕幫的人了,他們在這次事件裏嫌疑最大,給共-軍運糧食的船還有運軍火的船都是漕幫的,你怎麼看這件事?”蔣先生問道。

    “這些幫會里暗藏着一兩個共-產-黨的探子是可能的,但他們不大可能投向共-產-黨,共-產-黨一向瞧不起這些幫會,不會接受他們的。漕幫也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商會,再說了,就算他們想做什麼,也沒那個能力。”戴笠分析道。

    “那豈不是說根本沒有嫌疑人?全都是無辜的,那麼糧食和武器怎麼會到共-軍手上?難道都是巧合嗎?”蔣先生震怒道。

    “是學生無能,沒能查出來。”戴笠低下頭道。

    “繼續查,給我仔細的查,我總感覺這件事裏隱藏着一個很深的內幕,好像有一隻黑手在背後撥動着一切,一定要給我揪出幕後主使。”

    “是,校長放心,學生一定查出來。”戴笠保證道。

    此時,賀衷寒從路鳴那裏回來,要求晉見,蔣先生讓他進來。

    賀衷寒就把跟路鳴面談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把路鳴對這件事反思也說了,還遞上路鳴寫出來的對事件的推理材料。

    “日本共-產-黨、朝鮮共-產-黨?怎麼越來越複雜了?雨農,你覺得有可能嗎?”蔣先生有點疑惑地看着戴笠。

    蔣先生把路鳴寫的材料遞給戴笠,示意他認真看看,好好分析一下路鳴的觀點。

    蔣先生接着問賀衷寒道:“你認爲他的話有道理嗎?你們在一起交談的,你的感覺怎樣,有什麼就說什麼。”

    “校長,我覺得路鳴的觀點有點離奇,但他這種開放的思路我卻很贊同,是不是有這種可能,還要進一步分析。”

    “嗯,雨農你怎麼看?”在這些問題上,蔣先生對戴笠的觀點似乎看得更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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