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海上風雲 >第470章 保命王牌
    “您怎麼讓他們走了?難道不警戒我了嗎?”路鳴詫異道。

    “我跟軍法處的人說了,你以後在南京自由活動,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是不能離開南京。”文白先生一擺手,笑道。

    “啊,那太好了。”身後的劉綺雯開心地跳了起來。

    “這是委座的意思?”路鳴低聲問道。

    “當然不是,他那個人執拗得很,不過既然是我的安排,不會有問題的,你放心就是了。”文白先生胸有成竹地說道。

    “那不行,要放我出這間屋子,就得委座親自下令,要不然我畫地爲牢,不踏出那道房門一步。”路鳴說道。

    “我說你小子耍的什麼脾氣啊,這件事聽我的,憲兵都撤了,難道再讓他們回來?”文白先生搖頭道。

    “將軍,我不是不聽您的,可是這件事等於往我身上潑了一盆髒水,要是不給我個滿意的結果,我都沒臉回上海了。”路鳴委屈道。

    “你放心吧,會給你滿意答覆的,也會讓你風風光光地回到上海。”文白先生拍拍他的肩膀。

    “那就好,如果是這樣,我就聽您的。”路鳴見好就收。

    在南京,路鳴只相信一個人,那就是眼前的文白先生。

    盛有德曾經這樣告訴過路鳴:在南京,文白先生辦不成的事情,我也辦不成,我能辦成的事情,文白先生一定能辦成。

    這句話還有一個弦外之音,那就是讓路鳴完全信任文白先生。

    三人來到院子裏,這裏站着幾個文白先生的隨從,他們都沒有進入旅社的正門。

    路鳴對身後跟着的劉綺雯道:“你去找柳翠翠玩去吧,早點回來就行。”

    “好的。”劉綺雯好像被放出來的金絲雀一樣,飛也似的跑出了院子。

    “呃,你們住到一起了?”文白先生看着劉綺雯的背影問道。

    “沒有,我們只是被安排在一套房間裏,我晚上睡的是沙發。”路鳴說道。

    “你真能忍得住?讓我倒退回十年,跟這樣的美人住在一套房子裏,我也忍不住的。”文白先生調侃道。

    “那有什麼,我可是童子身,第一次不能隨隨便便的。”路鳴驕傲地說道。

    這幾天路鳴也是心神不寧,劉綺雯時不時就撩撥他一下,但這畢竟是在軟禁期間,路鳴情緒不高也是正常的。

    偶爾有點興致,路鳴不斷告誡自己,第一次必須保留到新婚的洞房,留給明珠,這樣纔不會有任何遺憾。

    “那就是說第一次之後就可以隨隨便便了,是這意思嗎?”文白先生故意逗他道。

    “將軍,您這可是在爲我挖坑了,晚輩如何才能回答你呢?”路鳴苦笑道。

    “我是逗你玩的,老實說,我很佩服你,男人最管不住自己的只有兩個方面,一個是在錢方面,一個就是在女人方面,錢這方面我從來不擔心你,以前還真擔心你在女人方面犯錯誤,現在看來我不用擔心了,你真能守住自己心裏的防線。”

    文白先生這麼一說,路鳴這才領會到他的意思,原來文白先生是寄厚望於他的,所有的調侃都是暗藏玄機。

    “我信奉道學家的一句話:拾巨金於曠野,遇寡婦於暗室,聞仇人於垂危,此爲男人的三道試金石。最後一道關我不知道能不能過去,但是不欺暗室我是能做到的。”路鳴說道。

    “不容易啊,想不到你接受了西方教育,竟然還能秉持我們東方文化的精髓。”文白先生由衷讚了一句。

    “其實就算心裏沒有那道防線,我也不會放縱自己,我知道門口有憲兵,隔壁應該就是軍法處的竊聽室吧,他們一定把一臺錄音設備放在那間臥室裏了,就等我犯錯誤,個人品行的污點,也算個把柄吧。”路鳴笑道。

    “你知道他們這麼安排的?”文白先生驚訝道。

    “我不知道,猜出來的。”路鳴聳聳肩說道。

    他真的不知道隔壁是否有竊聽設備,但是軍法處硬是把他和劉綺雯安排在一個房間裏。

    而且屋裏只有一張牀,客廳裏的那張沙發幾乎能把人的骨頭硌斷。

    這樣的安排會是什麼意思?用腳後跟都能想出來。

    不過這種手段也太小瞧人了,或者說釣魚鉤也太直了。

    “你開頭猜對了,不過我知道後製止了他們,所以隔壁真的沒安裝竊聽設備。”文白先生大笑道。

    “是這樣啊,那我也不算猜測錯誤,您這是外部干涉。”路鳴笑道。

    “那你有沒有後悔啊,什麼都沒有發生,錯過了機會。”文白先生這回是真的在逗他了。

    “當然沒有,我要想發生點什麼,還不是隨時隨地的事,只是不想那樣做罷了。”路鳴輕鬆地說道。

    “嗯,你知道我爲什麼一直沒來看你嗎?”文白先生換了個話題問道,這顯然是個很嚴肅的話題。

    “嗯,我猜不出來,但您不來肯定有不來的道理,您不來,不代表不關心我,這個我是明白的。”路鳴真是這麼想的。

    “你明白就好,其實是盛公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不要過早過來看你,說是給委座一個面子。委座不是對你有疑心嗎?那就儘管放手讓他查,最後看看他能查出什麼來?”文白先生說道。

    “盛老伯是怕您一開始就介入,會有人說您在包庇我,他是不想讓您攪進來吧。”

    路鳴沒多想,他其實也不希望文白先生過早介入,就這麼個事情,最好不要越弄越複雜。

    “也不完全是這樣,我看盛公的意思就是想要跟委座較勁兒,他不服這口氣,偏要看看委座能把你怎麼樣。這哥倆鬥了這麼多年,明明都是爲了國家,也不知鬥個什麼,我也不好勸。”文白先生道。

    路鳴沒說話,盛有德人在香港,不在上海,當然現在回沒回來他也不知道,不過盛有德肯定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他被軍法處帶去南京了。

    盛有德這張保命王牌沒有出牌,那就是時機未到。

    眼前的文白先生是路鳴的第二道保命王牌。

    既然是保命王牌,最好不隨意動用,用早就就浪費了。這是盛有德的想法和做法。

    “昨天汪院長突然過去把委座臭罵一頓,氣得委座都暈厥過去了,沒想到汪院長如此看重你,他是什麼時候聯繫上的你?”

    文白先生真的不知道汪院長爲何如此大動干戈,是借題發揮還是愛才過了頭?

    路鳴畢竟是個小字輩,雖然有點才華,還不至於讓一個領袖級的人物向委座發難。

    “就是上次我來南京授勳的時候,汪先生請我喫過一頓飯。”路鳴說道。

    “難怪你第二天就逃走了,你做得對,那個人不要多接近,有危險。”文白先生警告道。

    “我知道,盛老伯也提醒過我的。”路鳴小心地說道。

    “他們兩口子心太大,慾壑難填啊,以後會怎麼樣,真的很難說。”文白先生望着五月澄澈的藍天說道。

    路鳴沒回答,這種層次的人物爭鬥,他還沒有發言權,只能跟着文白先生一道仰望天空。

    “將軍,這次不會把我真的送交軍事法庭吧?”路鳴苦笑着問道。

    “這個你放心,現在查下來,你沒問題啊,即使大意犯了錯,只要不是真的通共,也不會到那種地步,把一個青天白日勳章獲得者送上軍事法庭,國民黨丟不起這個人。”文白先生爽朗笑道。

    “這個很簡單啊,蔣先生一句話,不就把我的勳章收回了嗎?收回去再審?”路鳴問道。

    “就算把你的勳章收回去,那也是曾經的青天白日勳章獲得者,這個是任何人都剝奪不了的。我說你小子擔心這個,不會是真的有什麼把柄被人握住了吧?我可是在委座面前拿腦袋替你擔保的。”

    文白先生狐疑地看着他,目光如炬,把路鳴看得渾身汗毛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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