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海上風雲 >第505章 面見校長
    第二天早上六點鐘,盛慕儀和袁紫苑早早就起來了,他們也沒去叫醒路鳴和袁明珠,吃了早餐就開車上路了。

    早上八點多鐘,路鳴和袁明珠才醒來,正在那刷牙、洗臉,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

    旅社總檯來的電話,宋先生的祕書在大廳等着見他,路鳴猜到了,估計又是宴請。

    路鳴匆匆下樓,見到了宋先生的祕書,果然不出所料,對方送上請柬,邀請盛慕儀、袁紫苑、袁明珠晚上在秦淮酒樓赴宴,這次倒是沒有他的名字。

    他只能告訴這位祕書,幾位女士有要事,一早已經趕回上海了。

    聽他這樣說,宋先生的祕書只好返回了。

    袁明珠躲在房間裏不敢出來,聽到路鳴回來說了後,嚇得連連吐舌頭。

    她並不是不願意喫酒席,只是這些大人物的酒席實在是喫得不爽利,純粹就是去受罪。

    不一會兒,孔家的請柬、陳家的請柬也陸續到了,請柬上都是隻請三位女士,沒有請路鳴赴宴,大約都知道他現在處於軟禁狀態,不便出行吧。

    路鳴一連接了七八個請柬,都回說三位女士已經回上海了,無法赴宴。

    忙乎了一上午,到了中午,總算消停下來,他估計後面應該沒人來請了,大家也都能得到了消息,他們邀請的客人已經回去了。

    熱鬧過後一下子冷清下來,還真有些不習慣,好在他平時就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心理已經修煉得很強大了,現在還有明珠陪着,倒也不寂寞。

    喫午飯的時候,他敲劉綺雯的房門,以爲她還沒起來,結果怎麼敲都沒人開門。

    他問了下面的服務員,結果服務員說劉小姐上午就出去了,並沒有看到她回來。

    路鳴也沒在意,以爲她是又找柳翠翠出去喝茶了。

    劉綺雯的確是去喝茶了,不過不是跟柳翠翠,而是被蔣先生叫去了。

    她上午的確是去找柳翠翠,可是一進入復興社總社的大樓,就被兩個穿着中山裝的人攔住了。

    “你是上海站的劉綺雯祕書吧?”兩個陌生人問道。

    “我是,你們是誰?”劉綺雯警覺地問道。

    “我們是軍法處的,有人要見你。”

    一個人掏出證件給她看,果然是軍法處的證件。

    “我犯了什麼罪,你們這是要逮捕我嗎?總得有個罪名吧,說清楚了我再跟你們走。”劉綺雯心裏雖然害怕,卻也不是好惹的。

    “你沒犯什麼罪,我們也不是要逮捕你,是有人要見你。”那人不耐煩地道。

    “究竟誰要見我啊?”劉綺雯的心裏仍然在抵抗。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放心,我們是不會害你的。”

    劉綺雯沒辦法,只好跟着兩個人出去,上了一輛車,然後開走了。

    不一會,車子來到軍事委員會的大樓外停下了,兩個人帶着她上樓,來到四樓的一個房間,打開房門後讓她進去,告訴她一會兒有人來見她。

    劉綺雯打量四周,這是一件辦公室,裏面只有一辦公桌和兩把椅子,其他什麼都沒有,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裏也差不多吧。

    辦公桌後掛着一幅字:志之所向,金石爲開,誰能御之。

    簡單的陳設加上這幅字,使這裏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氣場,讓人不敢發出聲響。

    “這是刑訊室嗎?不像啊。”劉綺雯心裏想着。

    復興社上海站地下室裏也有幾間刑訊室,雖然很少啓用,她也曾經去過,不過不像這裏的樣子。

    但是又不像辦公的地方。

    她心神忐忑地站在那裏,想的卻是路鳴是不是也被帶到這裏了。

    她還是到南京後才知道,路鳴被軍法處帶到南京,主要是因爲那樁日本軍火劫持案,這樁無頭案至今沒有查清楚,這些細節都是柳翠翠告訴她的。

    她不知道爲何要把她帶到這裏來,軍火案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幹嘛帶她來這裏問話?

    不多時,房門打開了,一個人走進來,後面跟着賀衷寒。

    劉綺雯一看到這個人,不得了,怎麼會是蔣校長啊,立即條件反射似的立正敬禮。

    在她的腦海裏清楚的記得,畢業那一天,她遠遠地看着蔣校長給全體畢業生訓話。

    “委座,她就是劉綺雯,路鳴的祕書。”

    賀衷寒對蔣先生說道,還給劉綺雯遞個眼色,示意她不用害怕,也不用緊張。

    這幾天來,劉綺雯和賀衷寒也混得比較熟了,知道這個人並沒有官架子,很好相處的。

    “你叫劉綺雯?”

    “是的,報告校長,黃埔七期學員劉綺雯向您報到。”劉綺雯立正說道。

    她身體筆挺地站着,兩眼向前望着,正是覲見大人物的標準姿勢。

    “哦,七期的同學啊,你是廣州班還是南京班的?”蔣先生走到桌子旁,坐在椅子上,以和藹的口氣問道。

    “報告校長,我是南京班的。”劉綺雯仍然筆挺地站立着,這是當初教官教的,見到校長必須保持立正姿態。

    “嗯,那一年局勢動盪,我去休息了一陣,只是在你們畢業那天去跟同學們見了一面。”蔣先生緩慢地說道。

    “校長的教導,我們時刻牢記着。”劉綺雯說道。

    賀衷寒看她這麼站着太累了,便道:“小劉,稍息,委座問你什麼你就如實回答。”

    “是,長官。”劉綺雯換成了標準的稍息姿勢。

    “你跟着路鳴多長時間了?”

    蔣先生開始正式問話,賀衷寒就悄悄退了出去,他知道領袖要問劉綺雯一些事情,他不便參與進來。

    “報告校長,我是民國二十年進入復興社上海站籌備組,跟隨路長官時間不長,以前是跟隨康長官的。”劉綺雯說道。

    “這倒是巧了,你的兩位長官現在都在南京,還都捲入同一個案子裏了。”蔣先生笑呵呵道。

    劉綺雯沒回答,她也沒法回答。

    “關於這樁空前的軍火劫持案你知道些什麼情況嗎?”蔣先生問道。

    “報告校長,學生一無所知,還是來到南京後從柳祕書那裏知道一些情況。”劉綺雯額角都浸出汗水了。

    一是屋子裏有些悶熱,二是太緊張了。

    她以前只是隔着很遠見過蔣先生,現在可是距離蔣先生只有二尺遠,呼吸之聲可聞。

    “劉同志,我下面要問你的問題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如實回答,不許有任何隱瞞,能做到嗎?”蔣先生問道。

    “報告校長,能。”

    “很好,在這樁軍火劫持案發生的前後一段時間裏,路鳴是否有任何異常行動?”蔣先生問道。

    “報告校長,路長官沒有任何異常活動。”劉綺雯立馬回答。

    “真的沒有嗎?你要知道欺瞞領袖是十惡不赦的罪行。”蔣先生加重語氣道。

    “真的沒有,不敢欺瞞校長,路長官天天上班就是看財務報表,簽發財務報單,沒有其他的活動。”劉綺雯說道。

    她說的也是實際情況,路鳴在單位裏基本就是主管財務,其他的外勤活動劉綺雯也根本不知情。

    “那路鳴下班以後都幹些什麼,你知道嗎?”蔣先生問道。

    “報告校長,不知道。”劉綺雯說道。

    “真的不知道?我可聽說了,你是他的情人啊。”蔣先生冷哼道。

    “報告校長,我只是路長官的工作祕書,我們之間沒有其他關係,那些是別人對路長官的污衊,是不實之詞。”劉綺雯答道。

    她心裏忽然間生出一股怒火,恨不得往校長臉上狠狠打一拳。

    雖然復興社上海站裏很多人猜測她是路鳴的情人,尤其是翁百齡一直在暗地裏挑唆,但是沒人敢說出這句話來。

    她也想那樣,真的成爲路鳴的情人,實際上沒能實現。既然不是事實,那就必須維護路長官的清譽。

    別人這樣認爲也就算了,可是作爲領袖,怎麼能不問青紅皁白就聽信流言,更何況,這樣說一個女下屬適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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