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離開安全屋,向着目的地進發時,瑪琳菲森提出了一個問題,差點兒給萊茵的腦花都震勻乎了。
“我們有共同點嗎?難道我有什麼隱藏的電腦系統沒發現?”
“不……”瑪琳菲森搖搖頭,“你們在靈魂層面,都遭遇了一樣的問題。”
“哈?”萊茵聽不懂。
“他受困於伏地魔的靈魂侵蝕,你難道沒有被萊茵·萊爾的靈魂影響嗎?”瑪琳菲森說道,“一個身軀三個靈魂,其中兩個還被早年經歷攪得跟蛋花湯一樣稀碎……”
“你的問題,比奇洛嚴重多了。”
“等會兒?三個?”萊茵一懵。
瑪琳菲森無語了:“廢話,我不是靈魂嗎?”
靈魂,對魔法的影響是巨大的,這點毫無疑問。
奇洛大概做夢都沒想到,他爲追求力量而接納了伏地魔,最終卻導致自己不斷衰弱。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伏地魔的確也曾教導過奇洛一些相當厲害、甚至離譜的黑魔法……
可奇洛,變強了嗎?
“在你漿糊一樣的回憶裏,我看到一個問題,被投影在某種奇怪的機器上。”
那叫電腦屏幕,你這個來自中世紀以前的傻娘們兒~
“最終,伏地魔死了嗎?”
瑪琳菲森的話就像一根利箭,一下穿透了萊茵的心。
他想起但是在某乎和水友們互噴的時候,的確曾經辯證過這個問題,答案其實鄧布利多已經說過——
他無法前行,也無法迴歸,永遠困在了迷離幻境中。
原因,就是他的靈魂。
“如果繼續放任自己這樣下去,”瑪琳菲森嚴肅地對萊茵說,“你也會一樣,或者說已經有所趨向了。”
“面對這個世界,你無法融入,又無法脫離。”
“你看起來有所追求,但時不時會顛三倒四,永遠找不到最堅定的方向。”
“原本就非常普通而且並不自信的靈魂,在這種混亂的狀態中不斷糾葛……最後,萊茵·萊爾和你會變成一個彼此糾纏的畸形怪物。”
“而你,大概就會成爲一個真正的瘋子。”
“到那個時候,就不是你去拯救別人,而是那些曾經被你偶爾真心對待的人花費經歷來照顧口水直流、腦袋空空的你了。”
已經進入狀態的瑪琳菲森,此刻不再是一直以來很知性的大姐姐模樣,而是將點醒者的角色開到了極致。
萊茵忽然覺得,如果她能穿着一身OL裝束,再配上什麼黑絲……
“啪!”
瑪琳菲森甩着手裏的法杖,狠狠敲在萊茵的腦殼上,打得他精神上一陣戰慄。
“又開始了?”
好吧!
這是靈魂的問題,絕對不是萊茵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明白了問題,就要解決問題。
萊茵那穩定狀態還不如四五歲孩子的靈魂,就是最先要解決的方向。
很快,他在無人知曉的狀態下,來到了霍格莫德附近,卻沒有前往霍格沃茨,而是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那裏,是海格都未曾涉足的禁林深處。
萊茵知道,他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但他沒想到,這個不好過的方向,都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萊茵:“用來鍛鍊身體的玄重……咳咳……巨大到比我還高的魔杖咧?”
瑪琳菲森:“沒有。”
萊茵:“好吧……那可以讓我揹着趕路,在日常生活中不斷壓榨精力的巨大特異金屬塊咧?”
萊茵:“難道我們要復古一點,找個瀑布在下面任由水流沖刷?”
瑪琳菲森:“……你把那些不知道哪裏來的亂七八糟的思維約束一點,就是對自己靈魂最好的鍛鍊。”
走進禁林深處,她深深呼吸了一下週圍的空氣。
萊茵好奇了:“你聞得到?”
瑪琳菲森:“……你閉嘴吧!”
接着,萊茵就接到了他這段日子裏的主線任務——對禁林的一草一木展開研究,漸漸與自然融爲一體。
簡而言之,類似於草藥學。
萊茵當場就麻了!
衆所周知,他有一本瑪琳菲森凝聚的魔法書,上面記載着他各類魔法的水準。
而草藥學……甚至沒資格被記進去。
“我是霍格沃茨教務處主任!我是負責學生們的教學事務,不是……”
“對對對,”瑪琳菲森跟哄小屁孩兒似地點頭,“教務處主任草藥學渣兒得匪夷所思,你是不是該有點兒基本的羞恥心?”
萊茵雖然日常比較無恥,但他喜歡別人體味自己的無恥,而不是自己正視自己的無恥……
伴隨着哀嚎,禁林深處開始出現一個人影上躥下跳,甚至嚇得某天靠近這邊的海格跑回去跟鄧布利多彙報——
禁林似乎來了某種兇殘的未知神奇動物,學校一定要加強防範!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裏,萊茵把自己活成了一個野人。
儘管偶爾會遇到神奇動物,來場激情四射的戰鬥,順便把人家扒皮抽筋扮演越級殺怪奪寶的小戲碼,可大部分時間裏……
他覺得自己像個要飯的。
今天嘬嘬這個花蕊,明天嚼嚼那根樹皮,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回去給哈利慶生的他決定,無論如何都得回去。
他快不知道正常食物是什麼味道了!
可恰恰是這些看似稀鬆平常,卻可以讓斯普勞特教授饞到流口水,讓斯內普教授不惜殺人越貨的草根樹皮,給了萊茵魔法界最好的饋贈。
它們不斷淬鍊着萊茵的精神,讓原本混亂的思緒漸漸趨於穩定。
同時,現代人類很難體驗的信息隔絕、孤身自處,也讓萊茵沒有了腦門子冒泡、破嘴子跑火車的機會……
有些夜晚,他躺在禁林的樹梢,仰望着蔥鬱樹冠裏捉迷藏的星空時,居然能感覺到自身魔力與禁林隱隱約約、頻率相合的共鳴。
“你老實說,當年那個魔法黑森林和你之間,是不是也有類似的感覺?”
萊茵問躲在體內發呆的瑪琳菲森。
瑪琳菲森嘆了口氣:“那時候的巫師多麼得天獨厚啊!”
時至今日,大部分依然喜歡離羣索居的巫師們不知道,這種刻在DNA裏的習慣並非源於對麻瓜的逃避,而是他們與這個神奇的世界相互融合的需求。
大嚶的巫師們都聽過那首歌——
“勇敢的格蘭芬多,來自荒蕪的沼澤;”
“美麗的拉文克勞,來自寧靜的河岸;”
“仁慈的赫奇帕奇,來自開闊的谷地;”
“精明的斯萊特林,來自泥濘的孤潭。”
他們關注這勇敢、美麗、仁慈與精明,幻想着四巨頭各具特色的無雙魔法,卻從未注意過……
他們都曾有自己虎踞一方的發源地,那是他們與世界相通,塑造了未來四巨頭性格、追求乃至力量的源頭。
禁林,是瑪琳菲森爲萊茵選擇的一片淨土。
在這裏,他得到了這個突然到達世界的第一份饋贈——
真正融入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