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爲他即便取得了布萊克家族的整體繼承權,卻一直沒能得到進入這個地方的許可。
或許,這就是布萊克家族血脈本身的力量?
隨着小天狼星的到來,這棟隱藏在麻瓜樓房中間夾縫裏的豪宅,才爲自己血脈所繫的主人露出了本來面目。
“我會把這裏的魔法修改掉,”狗爹也沒忘了繼承權的事情,“以後肯定不會如此了。”
萊茵卻搖搖頭:“不,給我權限就足夠了。”
這地方的風格,本來就不怎麼符合萊茵的審美,甚至不符合大部分人類的審美,萊茵又不缺這麼一個地方。
更重要的是……
他給人家把地方拿走了,未來鳳凰社在哪兒開會啊?
鄧布利多肯定還要腆着臉跑來找他,浪費這麼一番周折又何苦來哉?
打開房門,迎面一團烏煙瘴氣,瞬間就嗆得大家夥兒全都閉上了眼睛。
這不是什麼實質性存在的東西,而是多年死寂之後,留下的令人心酸的陰沉氛圍。
配合着外面路燈照進來的光線,折射到微微顯出輪廓的小精靈腦袋等種種陳設,連金妮大佬都忍不住有些緊張。
她害怕地一伸手,先是想抓住羅恩,但手臂卻在空中忽然一頓。
然後就繞過羅恩,抓住了哈利的衣角。
萊茵、紅頭兄弟悄悄伸出大拇哥,爲大佬的操作紛紛點贊——
壯哉!
妙哉!
大佬哉!
金妮惡狠狠用目光把幾人的戲謔眼神懟了回去,而忽然被拽住的哈利卻懵然不知,還貼心地反手挽住了金妮的胳膊。
這算得償所願嗎?
金妮大佬是高興中夾雜着失落,很顯然哈利對她的看法簡單到不需要思考。
哈利:好友的妹妹害怕了,我扶一下很合理,對不對?
金妮:梅林的鬍子啊!你真是長了顆榆木腦袋!
“嗤——”地一聲,一陣空間扭曲之後,出現了那隻皺巴巴的老年家養小精靈克利切的身影。
狗爹是個骨子裏很善良的人,他的第一反應是樂呵呵對克利切擺了擺手。
“嗨~克利切~”
克利切卻驚訝地看着狗爹,嘴裏開始碎碎叨叨起來。
“居然是女主人那不爭氣的兒子回來了?”
“可憐的克利切堅守大宅這麼多年,就等到了這樣一個結局嗎?”
“貝拉小姐和納西莎小姐難道已經忘記了母親的家,才讓這個討厭的不孝子重歸於此?”
“……”
小天狼星的臉瞬間變得黢黑。
萊茵不知道,原本兩人的再度相逢是不是這樣。
但大概狀況,不會比這好到哪兒去。
“克利切啊!”
狗爹那張破嘴,偶爾也是噴得出毒液的。
“你居然沒有去給我那守舊到散發着陳腐味道的母親陪葬,真是一件讓我想起來都要落淚的事情。”
克利切腦袋一縮,顯然因爲職業道德和種族遺傳而不敢和狗爹針鋒相對,只是敷衍地彎了彎原本就佝僂的腰。
“歡迎少爺再度回家……”
“雖然少爺從來沒把自己當做這偉大家族的一員,反而喜歡像豬玀一樣在泥巴種的爛泥塘裏快樂地翻滾。”
萊茵上前就給他踹到一邊兒去。
“都省省吧!”
“主僕見面就這麼陰陽怪氣,想沒想過別人怎麼看待布萊克的家風?”
一扯到布萊克家族的形象,克利切就老實下來,只是上上下下打量起萊茵,似乎想找個什麼角度。
“別找了。”萊茵聳聳肩,“萊茵·萊爾……從不以血統爲傲,而且在出手打人的時候絕不手軟。”
萊爾家族……呃……充其量只能叫家庭,在血統上並不容易爲人詬病,畢竟混血巫師纔是魔法社會的主流。
而且,他警告克利切,自己下手可從不手軟。
誰知克利切居然點了點頭。
“如果小天狼星少爺能有萊爾少爺一半成熟,或許女主人就不會爲他的人生那麼傷心了。”
“……”
大家都忽然一愣,連萊爾都沒預料到這個猝不及防的變化。
但仔細打量了萊茵和狗爹後,大家忽然有些忍俊不禁起來。
實打實說,克利切真的對純血、混血、麻瓜有什麼深刻堅持嗎?
其實沒有,他後來一樣接受了赫敏等人的存在,只是一輩子被灌輸的刻板理念在心裏不斷作祟,導致他絮絮叨叨。
不然,當鐵三角破除魂器後,他也不會立場轉變得那麼絲滑。
說到底,他忠於的並非任何一種理念,而只是他從生下來就服務的布萊克家族。
對於小天狼星這個主人,他本來是可以全心全意侍奉的。
但從一開始,雙方就沒走對路,而最終走向了悲劇。
在這一點上,萊茵則不同,最直觀表現在他更擅長代入對方的心態。
今天的主軸是拜訪,先到韋斯萊家,再到德思禮家,最後還有布萊克家,萊茵雖然從洛夫古德家的地板上醒來,但還是召喚小精靈爲自己準備了比較得體的服飾。
這不是世俗,這是與人體面,自己才更可能得到體面的禮貌守恆。
當然,如果對方在自己體面的時候不體面,那他這個獵食者也有充足的理由幫對方體面。
這甚至不叫成熟,只是一種舒坦處世的習慣。
所以按照他的習慣,小精靈也給盧平和小天狼星帶來了金士曼出品的正裝。
盧平從善如流地換了,小天狼星則一臉嫌棄地表示拒絕。
在他看來,他就是不一樣的煙火。
然而在別人眼裏,一身酒氣剛剛消散,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他,就是個絲毫沒有體面的傢伙。
所以在他心中浮現出久別重逢的感動,毫無主人架子地對克利切打招呼時,克利切一個大逼兜兒就給他扇了回來。
誰都有責任,誰又都沒有責任,這纔是人生的常態。
可突然被提到了母親,與家族久別重逢,卻只看到這麼一個沒落空曠景象的狗爹,明顯被刺激到了。
“爲我傷心?別扯淡了!”
“我的母親根本沒有心!”
這就屬於相互傷害了,克利切瞪着大眼睛,明顯也是一副被傷害到的樣子。
萊茵一伸手,止住了克利切又要吐出毒液的衝動,回頭看向了戰意澎湃的小天狼星,然後嘆了口氣。
“我想,當只有你能重新開啓這個家門時……”
“起碼證明,她從未拒絕你回到這裏。”
“不是嗎?”